第27章格局小了點

  屋子裡安靜下來，房玄齡這才開始了開場白。

  「周小郎君，我聽老李說你能制出精鹽……」

  這事他們兩個肯定商量好了，周顯想。

  不過他看出來那個姓金的護衛頭目一臉不服，打算先殺殺他的銳氣，把他治服了再說。

  這人的真實身份只怕並不是護衛頭目吧，那滿身的肅殺之氣就不像是一個普通護衛能有的。一定跟老李一樣，也隱瞞真實身份了。

  周顯擺了擺手。

  「是有這事，不過先不急著說這個，先給老金治治病吧。」

  李世民：「……」

  這話聽起來真是似曾相識啊！

  難得有人能治治老金，他樂見其成，於是笑呵呵地站在旁邊，只等著看戲。

  房玄齡也是一樣的心態，還勸了一句。

  「老金，周小郎君的本事不一般，他既說你有病，你就讓他給瞧瞧。」

  程咬金又要發火。

  老子身體好著呢，臭小子敢說老子有病，他才有病，他是不是皮痒痒找揍！

  想歸想，他很清楚聖上和房老頭都不會支持他了，這倆人都等著看戲呢。

  程咬金只好伸出胳膊。

  「看便看，若你說不出來子丑寅卯來，哼哼……」

  周顯聽出來他這哼哼倆字意味深長。

  於是他沒去碰程咬金伸出來的手腕，反倒往程咬金肋下以及後背脊柱兩旁的幾處穴位連續伸指按過去。

  程咬金頓時疼得冒出冷汗來，直疼得臉上表情扭曲。

  最後到底忍不住，慘叫起來，就差倒到地上打滾了。

  王大壯等人在外邊聽到了，都擠到門口往裡瞧。

  小婉不安地問道。

  「這，少爺不會有事吧？」

  王大壯對周顯有著迷之自信，篤定地說。

  「不會有事，看病呢，咱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李世民和房玄齡本來在樂呵呵看熱鬧，見到程咬金反應如此強烈，兩人也收了看笑話的心思。

  程咬金這種悍將，在戰場上被人砍得渾身是血也不會如此失態。

  如今卻疼得失控了，李世民感覺不對了，問周顯。

  「周小郎君，老金他是不是真有病？嚴重嗎？」

  周顯收了手，程咬金這才停止慘叫，坐在凳子上渾身虛弱地喘著粗氣。

  他這時對周顯的本事已是信了大半，雖然丟臉，可也想聽聽周顯怎麼說，他覺得他可能真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隱疾。

  萬萬沒想到，周顯擦了擦手，慢條斯理的說道。

  「是有病，他肝有問題，以後不能再喝酒了。」

  程咬金：「……」

  說他有病他現在是信了。

  可是不讓他喝酒，那簡直就是要了他的老命。

  大丈夫便要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如此快意人生方不白來世上一遭。

  要是連酒都不能喝了，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所以他急了。

  「怎麼就不能喝酒？我不信。」

  李世民斥道。

  「叫你戒酒就戒了，你看看你剛才都什麼樣了，再不聽勸小心小命都交代了。」

  程咬金看似莽撞，其實他心裡門清。

  分得清什麼時候可以跟聖上爭一爭鬧一鬧，什麼時候不要再折騰。

  李世民這話是認真的，他雖萬分不甘，倒也沒再鬧下去。

  只蔫蔫地嘟囔著。

  「不讓喝酒，這日子該咋個過嘛。」

  周顯見那個叫老金的護衛老實了，不再當刺頭，這才告訴房玄齡。

  「老李說得沒錯，我確實能把粗鹽變成精鹽。」

  「海鹽也成。怎麼樣，你們願意合作嗎？」

  李世民和房玄齡早已商量好，也不想再為一點小利跟周顯爭執。

  便由房玄齡作代表，跟周顯談。

  「這生意的前景你我都清楚，合作當然是要合作的。」

  「周小郎君你負責提供秘方，安排作坊生產。」

  「至於售賣，打通官府各個方面的關節，生產時所用銀錢都由我和老李來負責解決。」

  老喬的話正合了周顯的意，這樣正能各展所長。

  只是他還不清楚這兩個人的底線，找算聽聽看他們打算分幾成。

  似乎猜到了周顯的心思，房玄齡開門見山地說道。

  「周小郎君是個爽快人，該知道，這事必定要在朝廷那邊過了明路才成的。」

  「我跟老李代表的便是朝廷那邊，你若是同意，咱們就五五分帳。」

  周顯：「……」

  他萬萬沒想到老李他們會如此痛快，竟能直接代表朝廷，並跟他五五分帳。

  製鹽的利潤有多高，是想都想像不出來的。

  歷史上的晚唐，鹽業的利潤占了國庫收入的大頭，可想而知製鹽業的利潤有多大。

  而朝廷竟肯讓利給他一半！

  這真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以朝廷的勢力，便是把利潤拿走絕大部分，他周顯一介平民，也說不出半個不字。

  這可算得極有誠意了。

  李世民他們何嘗不知他們作出了極大讓步，可他們一致覺得周顯這人很重要，為了顯示誠意，他們才下了這個決定。

  周顯從震驚中緩過來。開玩笑似地問李世民。

  「這麼大的事你都能定下來，老李你該不會是皇家人吧？這麼巧你也姓李。」

  周顯雖這麼說，還是不大敢相信的。

  畢竟自古以來，李就是大姓，姓李的人多如過江之鯽。

  並不能因為老李的姓就判斷他是皇家人，或許在朝里當官吧。

  李世民吃了一驚，難道周小郎君猜中了他的身份了？

  他覺得周顯早晚會知道他是誰，這時候刻意否認也不妥。

  便有意笑笑，算是默認了周顯的話。

  周顯狐疑地看著李世民的反應，有些不敢確定自己剛才是不是說中了真相。

  他撓了撓頭，把這念頭拋開，問房玄齡。

  「老喬，這生意，你跟老李都是怎麼打算的？」

  不是說老李和老喬他們負責售賣，負責打通朝廷上的關節嗎？

  至於生產的事由他周顯來負責。

  那麼他得聽聽他們打算怎麼賣，賣給誰，在什麼地點賣。

  李世民和房玄齡是有備而來的，他們打算在全國各地，從州府到縣城都設下售賣點，由官府派專人負責，賣給當地有一定經濟實力的人家。

  周顯默默地聽老喬說了一會，然後不客氣地抬頭吐嘈道。

  「老喬，這格局是不是小了點？」

  李世民：「……」

  房玄齡心中暗想。

  這小子可真敢說，這不是說聖上和自己格局小嗎？

  不過李世民是個虛心的人，他得國方式到底為人詬病，總擔心別人說他做得不好，所以在虛心納諫這一點，是歷史上都有名的。

  「那周小郎君是怎麼打算的？」

  李世民再次攔住差點氣歪了鼻子的程咬金，靜下心來，打算聽聽周顯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