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真是個大生意

  啪地放到案上，看上去豪氣沖天。

  周顯眼睜睜看著那金錠被老李拍在案板上，暗嘆人和人真是不能比。

  老李這人也是矛盾，說他缺錢吧，金錠在他手裡還像大白菜一樣。

  說不缺錢吧，又愁眉不展的默認了他的話。

  他覺得老李很可能不是他私人缺錢。

  聯想到他和老喬之前來問計於攻打高句麗的事，周顯心中有了計較。

  他覺得老李會如此，應該是跟攻打高句麗的事兒有關係，說不定這次事件上他負責籌措軍餉。

  周顯的猜測雖然距事實有些差距，卻相去不遠。

  他只是萬萬不敢想，幾次三番來找他的人便是當今天下第一人，被稱為天可汗的李世民。

  如果老李不是李世民，那周顯的猜測十有八/九便是真的了。

  這時老李手撐桌面，盯著周顯。

  「說吧，這病要怎麼治？你要是能治，這金子就是你的了。」

  他就要看看周顯這小子是不是只是嘴皮子上的功夫，他要有真本事解決他這個大麻煩，區區一錠金子算什麼，毛毛雨而已。

  周顯這次沒急著把那金錠拿過去，反倒對老李擺了擺手。

  「治是能治的，不過還需要一個人。」

  還有條件？

  「誰？」

  李世民不明白，有自己在，周顯還需要誰？誰能有他大。

  「這人你認識，就是上次與你同來的老喬，有他在，這事便可辦成。」

  李世民不明白了，為何非得老喬來？老喬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嗎？

  他心下不豫，臭小子幾次三番地氣他，老喬果然沒說錯，這活脫脫又是一個魏徵魏祖宗啊！

  除了他們倆，還有誰能這麼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氣到吞不下吐不出的？

  他心情不爽地道。

  「何必非得老喬，我不成嗎？這天下，就沒我辦不成的事。」

  他說的理直氣壯，周顯的反應卻像是在看笑話一樣。

  「老李，你沒事吧？瞧你說話這語氣，你還以為你是當今聖上啊！」

  老李：「……」

  很無奈，周顯說對了，可他卻不能承認。

  他只好問周顯。

  「為何非得要老喬辦這事？」

  周顯卻沒有直接回答，喊了聲門外的王大壯，告訴他。

  「你去把昨天我做的東西拿來。」

  還賣關子？什麼東西這麼神神秘秘的？

  李李帶著疑問，坐在凳子上等著王大壯回來好解開謎底。

  王大壯雖然說話不利索，動作卻很快，轉眼間就從廚下折回來，手裡拿著一個粗糙的黑色碟子。

  斗笠狀的碟子裡裝著些細白粉末，在黑色碟子對比下顯得格外顯眼。

  是鹽！

  李世民雖然遠皰廚，可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一眼就看出來王大壯拿出來的是碟鹽。

  公平地講，這鹽只從外表上看，成色相當不錯，絕對不比宮中的鹽差。

  他知道自己給的幾錠金子就夠周顯花用好長一段時間的，他能買些極品鹽也不稀奇。

  可這鹽跟他們說的有關係嗎？

  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只是鹽！

  老李有些失望。

  「老李，能看出來這是什麼吧？」

  周顯照例問了一句，李世民無奈地道。

  「怎會看不出來？精鹽而已，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看出他的質疑，周顯開始放大招。

  「是鹽沒什麼奇怪，可我要說的是，這鹽是我提煉出來的，我能把粗鹽變成這種精鹽，就算把海鹽煉成這種鹽也沒什麼問題。」

  這一串話，每個字李世民都能聽出來，可所有的字連在一起，卻像一串串炸雷扔到李世民面前，炸得他腦子像暫時死機了一樣。

  不是因為思維出了問題，而是因為不可置信，這些像天方夜譚一樣的話讓他第一時間想否定周顯的說法。

  怎麼可能？

  他們大唐對鹽業也很重視，甚至搞出了五步提煉法，把大唐的製鹽技術提高了一大截，相比於前朝，制出的鹽已是好了太多。

  可跟周顯的手段一比，又不夠看了。

  他不可置信地伸指去蘸了一點碟子裡的細鹽，放到口中吮了一下。

  鹹味在口中蔓延，刺激著味蕾，同時也把他的腦子激得清醒了。

  東西都擺在面前了，難道竟是真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想做的大買賣何愁不成？

  李世民思及此，想確認一下。

  「這，難道真是你做的？」

  「千真萬確，我這裡有粗鹽，你若不信，我當場做給你看。」

  周顯覺得這老李是他現在唯一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周顯都這樣說了，老李還能有什麼可說的，眼見為實，他既然敢當著他的面做，李世民便不信自己看不出來真偽。

  他按了下案板站起來。

  「成，我就留下來，看看周小郎君的本事。周小郎君，請吧。」

  周顯知道自己不露出點真本事，老李是不會信的，便信步領著他去了自己製鹽的那個房間。

  關上門之後，李世民便發現案台上放著很多精巧的器皿，裡邊裝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各色液體，看架勢便跟尋常的製鹽做坊頗為不同。

  周顯也不跟他解釋，取了一盤子粗鹽，給李世民看了看，讓他確認這便是市面上普通老百姓吃的那種苦澀的粗鹽後，才將那些粗鹽倒入一個裝水的盆子裡。下邊還有火在加熱。

  他則用一個陶瓷做成的細棒子不停地攪抖。

  李世民眼花繚亂地看著他不時把那些器皿里的液體往盆里放些，完全弄不清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

  王大壯搓著手候在外邊，有些擔心這次少爺當著貴人的面能否做成功。

  也不知等了多久，小婉過來小聲說飯菜快好了，不知道少爺什麼時候能出來吃飯。

  「噓，先放著吧。再等等。」

  兩人說完這些話不久，緊閉的門開了，那個貴人兩手背在身後，施施然地領先走出來，他們少爺則跟在後邊端著一碟子制好的精鹽出來，吩咐王大壯去把屋子裡收拾一下。

  王大壯便知道這事兒成了，高高興興去打掃。

  李世民心中已驚艷了半天，看上去卻平靜如水，只是面上鬱郁之色已褪去。

  等得兩人回了大堂，李世民才隱晦地道。

  「周小郎君果然奇思妙想甚多，可你初來乍到長安，可否知道咱們大唐的律法？我聽說衙門裡每年都能抓到不少私鹽販子。」

  然後他伸手在頸間比劃了一下，示意殺頭。

  周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當然清楚，所以我說要找老喬，老李你不承認你自己是官，老喬卻沒否認，我想看看他能否聯繫上頭。」

  李世民正琢磨著這時候該不該跟他表明身份，便聽周顯道。

  「如今聖上也缺錢，老喬肯定會同意，他上頭的人也會同意。」

  老李震驚得不知該說什麼好了，這周小郎君怎會如此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