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凌煙閣的一席之地

  壞了，又忘了請老李推薦病人，主動上門來求診！

  他頓時懊惱不已。

  在系統面前，他現在才剛走出新手村。

  下個階段，是需要達成進階成就：妙手回春。

  想要達成這一成就，要求是親手治好一百位上門求醫者。

  整整一百位！

  如今玄武門解禁的事還沒有眉目，藥館依然處於門庭冷落鞍馬稀的階段。

  完全無人光顧！

  偌大的長安城，只有老李父女和他那位小妾知道他的醫術。

  老李雖不是超級大腿，但好歹也是個背景深厚的人。

  求他幫忙免費做個推廣，實在是不二人選。

  就一句話的事，又這麼重要，他偏就給忘了！

  他匆匆忙忙趕出去，想要看看人還在不在。

  但，馬車輪子輾著地面的聲音已消失在遠處。

  哪裡還有人影？

  「哎……」

  周顯長長嘆了口氣。

  情知老李這一走，只要他不再來，自己就難找到對方。

  除非機緣巧合，哪天碰上並有機會接近吧。

  周顯鬱郁地聽著樹上知了吱吱叫著，轉身回房。

  如今的他，與以前的自己或許共用過同樣的日月。

  奈何山河不同天，倒是這知了不知疲倦地鳴叫與他年幼時聽到的一般無二。

  獨在異鄉為異客。

  好不容易來了客人，現在又空蕩蕩地僅剩他一個。

  周顯短暫的傷春悲秋了一會兒，然後罵了自己一句矯情，再摸了摸飢腸轆轆的肚子，進了廚房看看做點什麼。

  時值炎夏，食慾稍差。

  又只有他一個人吃飯，七八盤子八個碗的不現實。

  他便入鄉隨俗地給自己做了一碗槐葉冷麵，也就是古代版冷麵。

  吃完後，身上燥熱褪去。

  暫時無事可做，便拖了把竹製小躺椅，躺到上邊微閉著眼睛開始瞎想起來。

  周顯本來就是學醫的。

  雖然說不上成績多好，但中醫體系和中醫診斷所能達到的程度，多少還是知道的。

  有了這些基礎，再回想剛才給媚兒診斷時的情況，周顯這才深刻體會到，這「望聞問切」之術，簡直神奇。

  系統出品的黑科技，完全顛覆了他在醫學上的認知。

  系統傳給他的，並不是簡單的中醫診斷療法。

  哪怕他才剛入門，也能感覺到這次的望聞問切四診同以前的區別。

  最先用的是望診。

  一旦進入狀態，他能感覺自己看得很清晰。

  方才媚兒一進來，自己只瞧了瞧她的面部氣色及諸般往日看不明白的細節，腦海中便已得出了結論。

  之後的那些流程，只是不想老李他們以為，他態度不認真。

  這才耐心，按著正常望聞問切的流程，給媚兒做了全套的診斷。

  「開局就達到這樣的望診水平，看來，日後我能達到的高度難以限量。」

  周顯激動地搓手。

  曾聽說，古代有些極高明的神醫，有內視的能力。

  能看得清五臟六腑的狀況，看得到氣血流轉。

  他一直不知這種說法是否為真。說白了，這種內視能力就跟透視差不多。

  不知道系統升級下去，他是否也能達到透視的能力。

  周顯愛做白日夢的毛病又犯了。

  剛開始也自嘲，隨後又覺得他連穿越並獲得系統的事都遇到了，還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一切皆有可能。

  而且，除瞭望診能力，他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嗅覺比往日靈敏。

  不僅如此，剛剛向媚兒詢問病情時，連他自己都隱隱感覺有威懾力，讓對面的人不由自主的按著他的思路走。

  他現在還不敢肯定，這個感覺是不是錯覺。

  或許是那媚兒願意配合，他還需要更多的病例來驗證。

  可對於切脈，他卻能確定他的水平已經有了台階式的躍升。

  明顯能感知到一些細微動靜。現在對脈象的感知度跟以前就不是一個量級

  一下子有了這麼多變化，周顯心情一時平靜不下來。

  而此時的李世民，帶著武才人，正回了太極宮。

  宮人退出之後，武才人服侍李世民換了身常服。

  李世民端坐於榻上，若有所思地提到了周顯。

  「周小郎君此人不一般哪！」

  武才人笑著應和了一句。

  「陛下眼光非凡。」

  「周小郎君不僅醫術高明，還有著朝堂重臣的眼光和格局。」

  「年紀輕輕便極有想法，的確相當了得。」

  她這番話已是相當好聽。

  但，李世民卻覺得，武才人還沒徹底認識到周顯的能力。

  「不僅是醫術一道。若是這周小郎君早生十幾年，興許凌煙閣上有他一席之地。」

  此話一出，武才人頓時心驚。

  凌煙閣二十四功臣是頭一年初立下的。

  這些人皆有從龍之功。

  入選凌煙閣二十四功臣，是陛下給他們最大的榮耀。

  雖說，武才人對周顯也挺有好感的。

  可要說凌煙閣他也配有一席之地，她覺得還是誇張了。

  在她看來，凌煙閣上那些人，不管是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還是魏徵等。

  哪一個單拎出來跺跺腳，大唐朝不得抖一抖？

  周顯在年輕一代中再有膽識、有見地，也不能跟這些人相比吧。

  想到這些，武才人便不經意間流露出些不相信來。

  她遲疑著看向李世民。

  「陛下，周小郎君的確不凡。」

  「可他到底還年輕，不像長孫大人等人都是不世之功。」

  李世民看著武才人明媚的臉，不知怎的，便沒有再談這事的想法。

  能知他心的人，到底是難求。

  除了周顯，還有誰能懂他的難，他的無奈，他的心愿？

  他垂下眼皮，撿起旁邊几案上幾個摺子。

  「你說的也有道理，先退下吧。」

  武才人：「……」

  看來她說錯話，讓陛下不喜了。

  她咬咬唇，沒向李世民撒嬌。

  此時李世民顯然是想一個人靜靜，還是不打擾為好。

  其他的，以後再說。

  想到此，她很快整理了心情，一如既往溫柔地朝李世民笑了笑，然後才退了出去。

  出了太極宮，行走在御花園中。

  武才人心中還是想著陛下對那周小郎君的賞識。

  「或許，這周小郎君真像陛下說的那般不凡。」

  畢竟這些年，陛下識人之明是眾人皆知的事。

  想到此，武才人對周顯便更好奇了。

  太極殿內安靜下來。

  李世民手握卷宗，無意識地輕磕著几案，琢磨著有機會不如用國家大事考驗下周顯是否可用。

  再怎麼說，這樣的人才擱置在藥鋪里，實在有些浪費了。

  很快，時近傍晚。

  對老李的身份和想法一無所知的周顯關了藥鋪。

  摸魚的一天又結束了。

  他回到自己的宅院書房裡，提筆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