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70章 摸魚是門手藝（1）

  任憑朝堂怎樣爭鬥，東林黨、閹黨如何相爭，那跟他也沒太大關係，畢竟那都是雷區，還是不要觸碰的好。

  「你們都沒吃飯嗎？這才跑了多少圈，一個個就不行了？」

  秦興宗隨著躺椅晃動的節奏，翹著二郎腿，看著眼前這幫年輕學子，說道：「就你們這模樣，還想多多的學本事了，要本少爺說啊，都趁早收拾鋪蓋，回去吧。

  本少爺可不是心疼銀子，就是覺得有些辣眼睛，連三十圈體能熱身，你們一個個都跑不下來，這還想早些畢業，到錦衣衛中去，真是夠丟人的啊。」

  「啊……」

  「啊！！」

  原本一些體能達到極限的學子，聽到秦興宗的嘲諷聲後，那一個個歇斯底里地怒吼起來，瞪著眼睛發瘋一般的向前跑著。

  瞧見此幕的秦興宗，神情間看不出喜悲，不過微微上翹的嘴角，卻表明其心中還是比較認可的。

  作為特招的錦衣衛子弟，他們跟每月輪值進修的吏員小隊，還有從學舍中挑選的學子不同，其主要進修的便是關於諜戰的相關技能。

  「東安伯，你這般操練他們，會不會練廢啊。」趙金忠皺著眉頭，看著稀稀拉拉的隊伍，沉聲說道。

  「下官有些不理解，為何東安伯執著於這些耐力操練，雖說這的確是很重要的，只是身為錦衣衛，沒必要像這般牲口的操練方式吧。」

  「趙千戶你這就不懂了吧。」

  秦興宗挺直腰板，順勢站起身來，身後傳來吱吱的躺椅晃動聲，「此前招收錦衣衛子弟比較急迫，所以並未進行分層。

  你也看過本少爺所編撰的教材，是有著很多細化課程的，想叫他們都一一學會，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畢竟沒有那般全才的人。

  所以本少爺要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來對這眾多的學子，進行一次篩選分層，然後分別去進修適合自己的領域。」

  按照秦興宗的想法，這以後的錦衣衛啊，要成為暗戰領域的專業組織，那麼就必須打造一台整體性強、運轉良好的機器，而非一個個小零件。

  情報、情報分析、預審、暗殺、統籌調度等等，這些大框架之下，又需要眾多小的框架，去進行進一步完善的。

  甚至秦興宗還想從這些錦衣衛子弟中，看能否挑選一些好苗子，來作為新軍將校的骨幹力量。

  「下官明白了。」

  聽完秦興宗所講之言，趙金忠明白了，這是要用最簡單的淘汰方式，激發出眼前這些錦衣衛子弟，內心的鬥志，徹底激發出他們的潛能，最後再去看他們適合那些領域。

  原來那些不時寫寫停停的吏員，並非是在單純地記錄成績，而是根據每個人的表現，在甄別這些錦衣衛子弟，到底適合從事哪一塊。

  「趙千戶，你是從底層拼殺出來的。」秦興宗拿著象牙扇，面露感慨的說道：「相信你更清楚，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樣殘酷的存在。

  可眼前這幫錦衣衛子弟，又何嘗不清楚這些呢？他們在來啟新學院前，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你也應該有所耳聞。

  所以現在有機會擺在他們眼前，可以叫他們有脫胎換骨的改變，你覺得他們會輕而易舉地放棄嗎？」

  「不會！」

  趙金忠斬釘截鐵地說道：「越是經歷過黑暗，越是經歷過絕望，在眼前出現希望以後，便會拼盡一切的去抓住。」

  「是吧。」

  秦興宗說道：「但別人為什麼要給他們機會？自身沒有本事，出了啟新學院，那就是被算計的棋子。

  本少爺既然收了他們，就不允許他們再經歷那些，現在叫他們多多感受到，來自本少爺的不公平，那不是害他們，而是在幫他們。」

  說著，秦興宗嘴角微微上揚，彎腰抄起身旁的鐵皮喇叭，便快步朝前走去，朗聲說道：「今日能完成考核的，本少爺叫他們當小隊長，像什麼清理內務之內的事情，可隨便指派別人來辦。

  來到啟新學院，就收起桀驁不馴的那一套，大聲告訴本少爺，咱們啟新學院的教學宗旨是什麼？」

  「不公平！不公平！還是他娘的不公平！」

  內心帶著邪火的一眾學子，歇斯底里地怒吼起來，這聲怒吼，叫一些人消散的體能，竟神奇般的恢復了一些。

  「啊……」

  在一陣鬼哭狼嚎下，在這校場之內，無數的學子，一個個神情亢奮地瘋跑著。

  「老趙，感覺怎麼樣？」

  在暗處觀察的秦進忠，此時走上前，垂手而立道：「這些學子之中，發現有多少好苗子？適合從事那逆子所說的特戰領域的？」

  「伯爺，的確發現不少。」

  趙金忠不假思索的說道：「尤其是你家老三，那天賦是極高的，照這樣的架勢來看，兩年的時間，的確能為錦衣衛那邊，輸送不少的新鮮血液。」

  「嗯，沒想到這逆子想法倒是挺新奇的。」

  秦進忠嘴角微微上揚，說道：「此前緝拿武長春、范永斗等賊，我的確發現，咱們所用的那一套有些落伍了。

  既然這逆子難得收心，那咱們就抓緊時間，多多培養些人才，也好叫錦衣衛真的改變，而非淪為某些人的工具。」

  「伯爺放心，下官定會用心去辦此事的。」

  趙金忠鄭重地點頭說道：「不過伯爺，你既然這般關心東安伯，為何在外人面前，卻表現得……」

  「哼，那逆子是找打。」

  秦進忠嘴硬地說道：「行啦，別提這些不相干的事情了，好好看著吧，等那逆子篩選完後，本伯在接手後續的操練。」

  「喏！」

  趙金忠當即抱拳應道，見秦進忠轉身離去了，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這對父子，還真是夠有意思的。

  明明都關心著對方吧，可偏偏就沒一個願意低頭的，像這樣的事情，還真是少找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