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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嶼還記得自己跟哥哥說想出一趟門時哥哥臉上促狹的笑意。更別提他當時就是頂著哥哥各種過來人瞭然的目光中硬著頭皮補充了一句今晚可能不回來, 哥哥神秘一笑立即露出了我懂我懂的表情。

    顧嶼當時大概是被沈染軒那句如同誘惑般的「我想你」給刺激到了, 情緒也比較激動, 因此那時候說出這句話時心裡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還是迫不及待想要見到沈染軒的急切。

    不過此時激情褪去，顧嶼才後知後覺感到尷尬。他這算不算是被美色沖昏了頭腦？沈染軒一句滿含暗示意味的「我想你」，就勾得他在時候跑出來和他「偷情」。

    不過沈染軒顯然對此很滿意，結束後抱著他還不停地親吻著他。

    「新年快樂。」沈染軒最後的吻落在了他的耳垂上，隨後將嘴唇貼在他的耳邊低低說話，聲音還有些低啞。

    顧嶼就感覺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身子又不自覺地輕輕一顫，耳垂也被沈染軒說話時噴灑出來的熱氣弄得有些癢，忍不住往被窩裡縮了縮，用被子輕輕蹭了一下耳朵。

    他也回了一句新年快樂，聲音同樣沙啞，還帶著濃濃的鼻音，像剛哭過似的。

    沈染軒又抱緊了一些，將下巴抵在他的肩膀輕蹭。

    顧嶼突然想起了哥哥家裡的二毛。二毛平時也喜歡把下巴搭在他的膝蓋上輕輕蹭他，動作和此時的沈染軒一模一樣。

    顧嶼不禁彎起了嘴角了，反手在戀人的下巴處用手指呼嚕了幾下，這也是二毛每次過來蹭他時他常做的動作。

    這個明顯摸寵物的手法果然沒有逃過沈染軒的眼睛。顧嶼就感覺環在腰上的手臂又收緊了一些，耳垂也被咬了一口，耳邊傳來沈染軒不滿的質問。

    「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二毛了？」

    顧嶼背對著他抿嘴忍笑，矢口否認：「怎麼會，人和狗我還是分得清的。」

    沈染軒估計是吃飽之後心情很好，也沒有計較，靜靜地抱著他，與他一起欣賞窗外的煙火。如果此時有照相機拍下這一幕，顧嶼會發現他們此時的表情是如此的一致。他們的視線默契地望著同一個角度，神情專注地盯著窗外，就連嘴角彎起的弧度也如出一轍。

    「這是我們度過的第一個新年。」顧嶼低聲開口。

    沈染軒平靜地嗯了一聲，雖然回應的話語很簡短，但是顧嶼聽出了這一聲「嗯」中所包含的感慨和滿足。

    雖然讀書的時候沈染軒的父母經常會邀請顧嶼去家裡吃飯。可顧嶼雖與父母關係不好，但也不是真的孤兒，所以闔家團聚的除夕夜也不好意思扔下家人往沈家人里擠。所以這麼多年來這確實是他們第一次一起過年。

    去年這個時候，他還是孤身一人窩在這個小小的房子裡。他嫌棄春晚的氛圍太熱鬧，會將他的處境襯托得更加淒涼，所以除夕的晚上他從來不看春晚，而是會挑一部電影邊涮火鍋邊看。他也不挑電影類型，唯一的要求就是時長要長，最好能一部電影放完已經是零點以後了。

    可是今年，同樣是在這間小小的房子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的身後是沈染軒溫暖的懷抱，枕邊的手機里靜靜躺著哥哥和隊友們的新年問候的簡訊，他還多了很多喜歡自己的粉絲，微博的評論區和私信欄里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新年快樂。

    他的人生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般充實幸福。

    顧嶼輕輕抓起沈染軒橫在腰間的右手，將他的五指張開，又將自己的左手貼過去，與他十指相扣。

    「沈染軒，我好開心。」他轉過臉與沈染軒輕輕碰了一下臉頰。

    「我也是。」沈染軒回握住他的手，微微抬起頭，順勢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個親吻。

    這個吻淺嘗輒止，沈染軒並沒有要深入的意思，輕輕觸碰了一下就準備離開。然而顧嶼卻主動攬住他的脖子，濕潤的雙唇輕輕磨蹭著他的唇面，聲音低啞地問：「要繼續嗎？」

    顧嶼麵皮薄，很多比較露骨的話都羞於說出口。不過今天，大概是被醉酒的沈染軒傳染，說話也大膽又直白，竟然主動邀請他繼續。

    沈染軒雖然有些意外，但也不可能拒絕他的邀請，於是直接翻身吻了上去，直接用行動代替了回答。

    這場煙火大會持續了整整半個小時。

    半小時後，漆黑的夜色重新籠罩住了天幕，廣場上欣賞煙火的市民也開始有序離場。不多時，廣場重歸寧靜。而漆黑的臥室里，熱情還在繼續，直到後半夜才逐漸消停。

    第二天，兩人睡到中午才起床。

    他們消失了一夜，但是並沒有人打電話來找。顧嶼出門前和喻冉打過招呼，作為過來人的喻冉自然清楚弟弟夜不歸宿是去做什麼了，所以識趣得沒有打擾他們，只在上午十點的時候給顧嶼發了條微信消息讓他晚上一定要回來吃飯。很顯然，他早已預見了這兩人第二天肯定會起不來，所以壓根沒有指望過顧嶼中午就能回來。

    至於沈染軒那邊，也沒有人打電話催他回家。他們家並沒有守歲的傳統，沈染軒的父母作息很規律，一直保持著早睡早起的好習慣，從來不熬夜，即便是除夕也照樣到點就睡覺。沈染軒出門的時候夫妻倆已經睡下了，余楊也早早回了房間，躺床上和朋友打遊戲了，他就沒有打擾他們悄悄出了門。

    因為他喝了酒不能開車，還是顧嶼開車過來接他的。沈染軒坐上車了才給余楊發了條消息，告訴他自己出門見顧嶼了，也沒有說今晚不回來。不過這種事不用他說余楊也能猜到，所以一改以前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八卦的性子，只發過來一個「哦」就沒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