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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開窗通風的工夫，顧嶼稍微收拾了一下屋子。雖然也就住一晚，但是三個月沒住人，家具和床都已經積了一層灰，讓他就這樣睡也實在睡不下去。別看屋子小，收拾起來也是件費時費力的事情。顧嶼回來已經快八點了，連口水都沒喝就開始整理屋子，一直忙到十點過後才勉強將屋子收拾乾淨。這時候屋子裡的霉塵味差不多也已經消散了。

    顧嶼忙到現在還沒吃飯，原本想要忍一忍的，後來一想自己現在又不在度假村可以點外賣，於是打開外賣軟體點了份麻辣燙，然後趁著等餐的工夫洗了個澡。

    洗完澡出來，手機鈴聲剛好響起，顧嶼扔了毛巾走過去，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卻小小的愣了一下。

    他遲疑了兩秒才接起來：「今天的工作結束了？」

    「嗯，」沈染軒略顯疲憊的聲音從手機聽筒里低低響起，「在哪裡？」

    「在我自己住的地方，」顧嶼回答說，「八點到家的，剛剛收拾完屋子。你呢？到酒店了嗎？」

    沈染軒的回答出乎意料。

    「我在你家樓下。」

    顧嶼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在哪裡？」

    「你家樓下。」

    顧嶼忙跑到窗邊往下望，果然在單元樓前的空地上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他隱在黑暗中，身形有些模糊，但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沈染軒。

    顧嶼看著那個長身而立的身影，就感覺心跳得越來越快。他對著手機話筒說了句「等我」便轉身走回屋裡，抓起鑰匙將往門外跑。

    兩分鐘後，顧嶼穿著單薄的睡衣就從單元樓里跑了出來，直奔著隱匿在黑暗中的男人而去。

    沈染軒聽到腳步聲抬起頭，原本帶著淡淡笑意的舒展眉眼在看到顧嶼身上的睡衣之後微微攏起了一些高度，從衣兜里抽出手開始解自己的外衣扣子。等顧嶼跑到他跟前的時候，扣子正好全部解開，沈染軒拉開兩邊衣襟，用溫暖的大衣將那個單薄的身軀包裹了起來。

    顧嶼被他這大膽的舉動嚇了一跳，想要伸手推開，但是冷得打顫的身體又本能地貪戀這股溫暖，於是推據的動作就沒那麼堅定了，反而像是欲拒還迎。

    顧嶼四處望了望，至今還住在老小區的基本都是老人了，這個時間點小區里很少有人出來活動，發現周圍並沒有第三個人的身影，就沒有再拒絕這種親密的取暖方式，雙手環著沈染軒的腰，躲在黑暗處笑著問：「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

    沈染軒低下頭，眉梢輕輕挑動了一下，故作高深地說：「我自然有我的方式。」

    顧嶼就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度糾纏：「你不是說要27之前都要在外地嗎？」

    沈染軒解釋說：「後面的行程臨時取消了，今年不會安排其他工作了。」

    「所以你那邊工作結束連夜回來的？」

    「嗯，」沈染軒解釋說，「我自己一個人先回來的，其他人明天回來。」

    「為什麼這麼趕？」顧嶼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有些疲態的臉，「在那邊休息一晚，第二天和他們一起回來也可以。」

    「想見你。」

    連夜趕路沈染軒明顯是真的累了，說話的聲音都帶上了困意，可是顧嶼覺得再沒有比這一聲更讓他心動的情話。於是仰起臉對著他微微翹起的嘴角親了一下。親完之後他又語氣一變：「見也見過了，是不是該回家了？很晚了，小胖一個人在家呢。」

    沈染軒對於這個蜻蜓點水的觸碰並不滿足，追著他的唇又回贈了一個纏綿的深吻，之後就逗留在他的唇面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啄吻著，低聲問：「我都到你家樓下了也不準備留宿我一夜嗎？」

    顧嶼被他親的雙腿都有些發軟了，扶著他的胳膊，身子往後仰了仰，冷靜解釋道：「不是不想留你，只是我租的房子很小，你應該住不習慣，而且我這裡沒有你的衣服。」

    「房子小無所謂，床夠大就行。」沈染軒偏頭在他側臉頰上輕輕一吻。

    「……」顧嶼就覺得雙腿更軟了，同時耳朵也有些微微發燙。他有些不明白，一個原本一本正經的人怎麼這麼短時間不禁學會說情話，連騷話都學起來了。

    但不得不說，沈染軒說的這件事確實挺關鍵的。顧嶼有些慶幸自己當初因為不想在睡覺這件事情上委屈自己，所以執意給自己的小房子搭配了一張兩米的結實大床，應該是能承受兩個大男人在上面滾來滾去的。

    沈染軒都說得這麼明白了，顧嶼還能拒絕嗎？

    他不能。

    事實上，他也壓根不想拒絕。他馬上就要搬去哥哥家裡住，而且沈染軒的父母也很快就要來A市過年了，等各自和家人團聚之後他們就沒什麼能見面的機會了，至於年後就更加不用說。所以這段時間，他們都是儘可能地珍惜所有能獨處的機會。

    「那走吧，帶你回家！」顧嶼強裝鎮定從他的懷裡退出來，反手牽起他的手往樓里走。

    回去的時候，他們在樓道里碰到了送餐的外賣員。顧嶼直接在電梯門口取了餐，省了外賣員上樓的功夫。

    顧嶼拎著外賣袋子和沈染軒一起走進電梯，按下「7」按鍵。

    沈染軒盯著他手裡的食品袋問：「你還沒吃飯？」

    「嗯，回來就收拾屋子，忙到現在。」顧嶼反問他，「你呢？吃過晚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