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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章:入主偃師

2023-12-17 22:24:25 作者: 別部大司馬
  偃師城外,代表陳諾身份的中軍大纛緩緩向前推進,當馬背上那個年輕的將軍出現,眾人皆是輕吐了一口氣,迎著陳諾走了上來。將軍朱靈以及他身後的將士,擺成井然有序的隊列,立即拜伏在陳諾馬下。

  「諸位將軍辛苦了,都免禮吧!」

  陳諾駐馬,眼望著偃師城。城頭上,本該是他色的旗幟,如今換上了『陳』字旗。陳諾滿意的點了點頭,終於可以小小的吐一口氣了。他翻身下馬,伸手去撫馬背上的小姑娘。小姑娘蘇離眼睛笑著,看著眼前威武之師,不禁是長吁一口氣,笑嘻嘻的大手一擺,叫道:「哇!好多人啊!」

  陳諾沒有開口,場上數千的將士也不敢做聲。本來森然有序的將士們,突然被這聲驚呼所擾,皆是震驚了。他們剛才只匆匆迎上來,還未看清前面的狀況,此時抬頭一看,也立即愣住了,接著是大怒。他們的領軍將軍下馬了,馬背上卻還仍有一個小姑娘調皮的雙手叉腰,笑嘻嘻的看著他們,儼然是受了他們半個禮了。

  這些大老粗平時只懂殺人,哪裡有幾個真正懂得憐香惜玉的,他們恭迎的是將軍,馬背上居然還有個小姑娘在,卻還放肆的生受了他們的禮,再加上言語放肆,皆是面有慍怒之色。嗤鼻著有之,幸災樂禍者有之,欣賞者有之。

  「給我下來!」

  小姑娘雖然不懂事,但若是因為她的某個不經意的玩笑從而惹怒了這些大老粗們,讓大老粗們誤會是他有意縱然她戲弄他們,那可就寒了將士們的心了。看著仍是挺胸撅臀坐在馬背上看熱鬧的蘇離,陳諾是頭皮發麻,搖了搖頭,趕緊是伸手一扯,直接將她拎下馬背來,一面喝令:「不許亂叫,也不許亂跑,聽見沒?」

  「哦。」

  小姑娘蘇離被他狼狽的拽下馬背,心裡有火,還想要不從,奈何兩邊立即有親衛手按著佩刀,兩眼怒視著她。這種凶煞的模樣蘇離哪裡見過,趕緊一吐舌頭,不敢有二話,乖乖的應承一聲,退到了陳諾身後。

  場上不忿的聲音稍稍退去,陳諾手按著佩劍,丟下蘇離,將身上前,安撫著朱靈等人。

  「人家是小姑娘,眾位是大丈夫,大丈夫又何必跟人家小姑娘一番見識呢?」

  他也懶得將她身份說出來,只隨便跟他們說了兩句,剛才還有怒色的將士們也立即釋然,是這個道理,紛紛笑笑,表示自己不在意。陳諾看他們這副神情,方才點了點頭,手按著刀柄,對著朱靈等笑道:「我本以為偃師就算再怎麼不濟,也定能夠支撐一時半會,只是沒有想到我後路大軍未至,諸位將軍就協力攻下了此城,真乃神速!諸位之功我這裡給記下了,將來一併升賞!」

  本以為他們立馬就要謝恩,倒是出陳諾預料,他們一聽,卻是面上一紅,也只是笑笑。

  朱靈走上前一步,笑道:「這個……將軍不知,這城其實並不是我等所破……」

  陳諾哈哈一笑:「不是你等所破,難道是它自己開了?」

  朱靈等一齊點頭。

  陳諾一愣,看向朱靈,偃師並非平縣,斷沒有棄城而走的可能。平縣時,那是因為縣令剛剛經過一敗,膽寒所至,乃棄城而走。可偃師情況就不一樣了,就算張濟新敗,但城內仍是有些駐軍的,以張濟的性格,他是斷然不會輕易棄城的。

  「將軍所言,確實如此!我等來時,這偃師城門就已經是敞開著,且守城將士也不見了。我等看到這個情況,一時不敢冒進,也曾懷疑是不是賊人的伏兵之計?不過,等我等派出小股偵騎入城,從城內得到的情況,方知城內已無駐軍,敵人的確是棄城而走了。且聽聞早在先時,張濟也曾從城下經過,但此地縣令也不知為何,並沒有放任張濟進城。等那張濟走後不久,此地縣令帶著小妾偷偷開了北門而走,等到我等追至城下時,那些守城的將士聽到縣令逃走的消息,亦是轟然而散。有開城走的,有在城內趁火打劫的,我軍入城時,誰也顧不上誰,正好趁亂殺了進去,輕易奪了四門,拿下了偃師!」

  陳諾聽朱靈前後一說,也即明白了。這縣令不敢放張濟入城,或許是聽聞張濟數千人馬敗亡,心膽俱震,這才突然面臨張濟來時,一時不敢做出決定,心裡還猶豫著,要不要以偃師作為賭注,陪著張濟一起瘋下去?只是,這位縣令大人看來最後還是令張濟失望了,沒有納張濟等入城,倒是便宜了他。

  其實,陳諾能夠入得偃師的確是虧了這個糊塗縣令,同時也虧了那位傳令兵。那位傳令兵從縣令吳選口中得到『自己看著辦』的糊塗命令,本來就已很是糊塗了,又糊塗的一通亂走,以至耽誤了放張濟入城的最佳時機,等到他趕到時,張濟卻在早前一刻,因為後路人馬追了上來,不得不打馬棄城而走。而眼看著張濟走了,那個傳令兵當然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之後沒有多久,又突然傳來縣令大人開城而走的消息。傳令兵聽後,又氣又急,大罵一聲,也就胡來了。他假了縣令的命令,傳令也把偃師南門開了,他自己則帶著夥伴趁亂跑了。也正是這樣,倒是便宜了從後趕來的朱靈等人。他們眼見城門大開,且偵探得知城內並沒有伏兵,從而殺入城去,兵不血刃拿下了此城。

  陳諾聽說大軍都入了城,又聞城內仍是亂著,趕緊吩咐下去,說他軍隊乃仁義之師,不可擾民,儘快平定民亂。他一面下著命令,一面詢問張濟的下落。從朱靈口裡方才知道,張濟已從南門小路那邊跑了,有將軍潘璋帶著三百騎兵追了上去。

  怪不得潘璋始終沒有看見呢,他向朱靈吩咐道:「窮寇勿迫,傳令讓潘將軍收兵吧,不用再追了!」

  「諾!」

  朱靈將身一正,接了陳諾的命令,就要下去安排,這時只見陳諾身後閃出蘇離,嚷嚷道:「你們都在這裡,那傻大個呢?他怎麼沒在?」

  「傻大個?」

  朱靈本不欲理會她,但她話是沖他說的,沒理由不回答了。且先前聽陳諾的語氣,分明偏袒這個小姑娘,且聯想起她是跟將軍陳諾同乘一騎馬前來的,當是陳諾所看重的人,他也就更不敢放肆調頭就走了。只是,從她口裡突然蹦出來一個『傻大個』,天知道傻大個是誰?他眼睛一翻,看向陳諾。陳諾卻是知道的,也立即代她相詢:「對了,典將軍不是在你們前面過來的嗎,如何沒有看到他?文博,你可曾見著?」

  「典將軍?」

  朱靈老實說道:「不瞞將軍,自昨晚半路與他分道揚鑣,到現在末將都未曾見過他一面。不過,如果他是在前面的話,有可能是隨潘將軍一道追擊張濟去了吧?」

  有這可能,陳諾一點頭,說道:「好吧,傳令下去,讓潘將軍還有典將軍他們都回來吧,不許再追了!」

  「諾!」

  待朱靈領了命令下去,陳諾轉過身,向蘇離招手道:「偃師城雖然掌握在我軍手中,但城內叛亂未定,還是很危險的。這樣吧,在典君回來之前,你哪裡也不許亂跑,就跟著我的身後,可曾明白?」

  「……哦。」

  蘇離乖乖的低下頭,眼睛卻是看向東面,心裡默念著:「傻大個,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

  傻大個典韋,他屁股上的傷本來就很重了,又被胡車兒一腳給踢中要害,那是錐心蝕骨,差點痛暈過去。在片刻的暈眩之後,他是痛定思痛,想要立馬去追。可惜,他這一扯大腿,後.臀處鮮血狂溢,知道這樣跑下去,就算能追上,他也會因血液流盡而死的,不得不搶奪馬匹,拽馬去追。只是屁股上本有傷,哪裡能騎乘?好在他學聰明了,騎馬時將屁股撅著,身子伏在馬背上。但這種姿勢是不能長久的,跑一程就得換一個,且因為他馬術不甚熟練,幾次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好在,深切的仇恨讓他忘記了痛苦,忘記了危險,總是能在頻臨險境之時,最終能夠克服過去。他這樣一路追來,一直追到了偃師城下。突然,他看到張濟等就在前方,居然沒能進城,他是心裡大喜,趕緊催馬迎上。只是,那張濟本來就懼怕他,且胡車兒雖然陰了他一次,但胡車兒肩膀上因中了一支蛇鏢,多少影響到了氣力,面對典韋的突然出現,皆是心驚膽戰,沒等他逼近,趕緊是棄城而走,往東面跑出。

  典韋的突然出現,著實讓張濟感到意外,他帶著人馬一面跑著,一面不免要責備起胡車兒來。

  「你不是說你已將賊人甩了嗎?那個傢伙不是沒有追上來嗎?怎麼,這追上來的又是誰?」

  面對張濟的質疑,胡車兒的扯著眉頭,有苦說不出。本來,先前時,他雖然是看到典韋上馬了,且將身追了上來,只他心裡還僥倖的想著,暗道典韋那廝屁股上著傷,當支撐不了多久勢必落馬,不能追來。且他跑出一陣後,除了看到一匹空馬遠遠的追在後面,沒有看見人,便道典韋已經放棄了追趕,是以放心追上張濟的人馬,一路趕到偃師城下。只他,哪裡想到,這典韋居然克服了諸般痛苦,忍者顛簸的馬背,最終如陰魂一般的纏了上來。此時說什麼也晚了,胡車兒也只能是低著頭,咬著牙,權當沒有聽見。

  張濟當然也不能將這事情怪上胡車兒,只心裡憤恨偃師縣令居然敢不開城納他人馬入城,心裡發著誓,勢必要待此事後捉拿此狗以泄吾憤。當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他張濟也只好是棄偃師而走,準備回鞏縣再說。

  只是這事說起來也當真可氣可惱可笑,想他堂堂領兵將軍,雖敗了,但身後好歹還有二三十的人馬,另外還有愛將胡車兒在側,面對一個典韋居然的是火燒屁股一般的跑下去,實在是很覺沒面子。可,若當真讓他們狠下心來,放手跟典韋一搏,卻又沒有這個膽子。面子想要,膽子卻沒有,張濟也只能是硬著頭皮,帶著這些人一路跑下去。

  只是,他們只知道典韋要命的追來,卻並沒有去想他的傷到底有多嚴重,還能夠堅持多久。典韋,這一路追來,也終於耗盡氣血,腦袋突然一陣暈眩,身子一輕,往下沉去,向著馬背栽落。呼,頭巾被道旁的荊棘撕開飛走,頭髮散落一地。典韋也立即驚醒過來,本能使得他伸手扯韁,瘋狂的勒住馬轡。呼呼呼,耳後的風聲勁起,馬仍是向前瘋跑出了數丈遠。看著道旁嶙峋的山石突兀,擦肩而過,生怕一個不小心觸及腦袋,後果當真不堪設想,立即是嚇出一身冷汗。此時,可謂是命懸一線。也幸好,這個奔跑中的畜生最終沒能抵過典韋向後猛扯的巨力,勒得它鼻孔流血,方才是突然停下沒有再跑。片時慘嘶一聲,累死道旁。

  而那典韋,被這一陣折騰,氣力虛脫,手剛剛離開韁繩,慣性所使,一股大力便將他整個身軀遠遠拋出,丟在了路上。

  「典將軍!」

  潘璋帶著數百的騎兵從後攆了上來,突然看見典韋落馬,趕緊是瘋跑一陣,跑上前來,抱起典韋查看死活。典韋身上多處傷口,屁股下的鮮血濕遍了衣襟,染透了塵埃。他眼睛半合著,面目尤自猙獰不屈。潘璋伸手探他鼻息,典韋鼻孔里噴出的氣息雖然沒有正常人的灼熱強烈,但好在仍是有些。「吁!」潘璋松下一口氣,手一招,留下十數人照顧典韋,他又立即翻身上馬,帶著餘下人馬繼續追趕。

  而就在落馬的這個機會,張濟等人在跑出一陣後,也終於發現緊追著他們的典韋不見了,心下大喜。只是,還沒等到他們高興過來,接著又看到了典韋身後更多的人馬追來,臉上一黑,他們不敢大意,趕緊是趁著這個間隙瘋狂往前跑去,倒是轉瞬間跟潘璋等人拉遠了距離,將潘璋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追!」

  潘璋等數百騎人馬絕塵而去,那典韋被人掐著人中,哼了兩聲,睜了睜眼,卻又因為氣力不濟,再此暈了過去。因為在野外,只得是簡單的為典韋身上的傷口包紮了下,砍了個擔架抬著,將典韋放上去。這十數人棄馬輪流抬著典韋一路飛奔,往偃師城緊急趕去。因為也只有到了偃師,才有軍醫為他救治,耽誤不得。

  先前追來時因為張濟等知道典韋屁股受傷,顛簸不得,而刻意選了這條顛簸的小路。此時回去,因為小路不好走,加上比起官道來要繞些,為了抓時間,他們自然是選擇走官道,且前面不遠處就是官道與小道的分叉口。

  這些人一旦擔上典韋往大路跑來,到底是腳下要靈便些,不用太過顧慮路況,走起來快多了。他們這樣一陣瘋跑,也不知道走出了多少里,突然擔架上的典韋啊喲一聲幽幽醒來,腦袋在擔架上的粗藤條上熟悉了一會,估摸著暈眩的感覺消失了,方才輕輕哼了一聲,左右看了一眼,立即擺手:「快停下來,停下來!你們難道就沒有感覺出賊人已經追了上來?」

  「啊,將軍你醒啦!」

  抬著擔架的士兵聽到這聲,也立即從瘋跑的狀態下恢復正常,停下步子。只是,他們聽典韋嚷著什麼賊人不賊人的,以為典韋腦袋被撞壞了,趕緊解釋道:「啊,原來是這事!將軍你不用擔心,賊人是有,但有潘將軍在追,不怕跑了。現在將軍你身受重傷,又剛才從馬背上摔下來,我們這裡沒有軍醫跟來,只好委屈將軍再稍等等,我們這就抬將軍回偃師那邊,相信到了那邊陳將軍會讓人救治將軍的。」

  「不用了!來不及了,大家趕快停下,放我下來!」

  典韋身子本來就沉重,一個擔架也只能兩個人抬,為了速度,沒跑出一段路就已將他人壓得氣喘吁吁,不得不換人。此時典韋醒來,在擔架上亂動,掙扎著要起來,自然是更加的讓抬著他們的人感到吃力了。只是,聽典韋說一會兒說有賊人追來,又一會兒說來不及了,他們也只當做典韋是腦袋糊塗了,一時也不敢聽從他的,害怕耽誤了救治。只他們哪裡知道典韋一個不及,看看他們仍是不放他下來,就是將虎軀一扭,猛的跳離開擔架,滾到了道旁。

  「啊!將軍!」

  所有人都停住了行動,立即跑了過來。「我沒事!」典韋悶哼了一聲,將身爬起,立即往官道旁邊的密林里閃去,且吩咐說道:「都愣著幹什麼,把擔架給我弄走,不要擋道,其餘人都給我上來!」

  將軍這是怎麼了?好在他們的馬匹都交給其他人帶走了,此時閃到道旁倒也沒有什麼累贅要帶上。只是,對於典韋這個命令,雖然他們照做了,但仍是不解,卻又不好去問。在噤聲之後,周圍的動靜變得格外敏銳。他們,也終於感到了大地晃動的聲音,正從遠處傳來。啊,聽這聲音,當真是有好多的人正向這邊趕了來!

  到此,他們也不得不把驚訝的眼色看想典韋,由衷欽佩。

  「都不要亂動,聽我命令行事!」

  典韋皺起眉頭,他能感覺得出,這是輜重車軋軋的聲響,且還不少,正向著偃師官道這邊一步步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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