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找原因

  陸靖安一直安排人注意著，每輛船隻都不會有任何人靠近，所以如今的晃動他們也只是以為天氣原因導致的。

  可溫宛知道並不是。

  先前雲斕就已經同她表明了不少大鬼早已提前來到了潯江，溫宛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因為自己而來的，她身上一定有什麼那些鬼魂想要得到的東西。

  三月會發生的一大劫數，到底還是來了。

  幾個船隻上的丫鬟都看到了底下流淌著的大片水漬，先前以為是窗戶沒關好，可看了一圈都沒找到原因。

  「這水是從哪兒漏進來的啊？」

  「公主您看。」

  溫宛起身，過去了船中心的地方。

  很明顯可以看到內部還在不斷的進水，可他們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進水的地方。

  再這樣下去，怕不是這艘船都要被淹了。

  「去問問外面的人，運送貨物還有其他船隻是不是也有同樣的奇怪現象。」

  「奴婢剛剛已經和外面侍衛說了，應當很快就有答覆了。」

  溫宛彎下腰，食指觸碰了一下地板上的涼水，有些腥味，的確是這潯江中的江水沒錯。

  「去拿一些布匹，把這地方都給鋪上，既然是進水就已經有漏水之處的，仔細找一找。」

  「五妹妹。」

  身後傳來了溫然的聲音。

  她本在休息，也還是被這巨大的響聲給吵醒了。

  「這船怎麼晃動的這樣厲害？」

  溫然還是經人攙扶著才能走到溫宛身邊，不然根本就走不了路。

  晃動的幅度實在是太大了。

  「呀，這怎麼還漏水了？」

  溫然皺眉，滿臉的不歡喜，「這破船一路上發生了多少事了，上次那窗戶也是的，搞得好像碰到了什麼靈異事一樣。」

  「小心一些吧，過去問話的人怎麼還沒過來。」

  合歡看了一眼，「奴婢過去瞧瞧。「

  然而合歡剛剛打開船艙門就被外面的風給吹得後退了兩步。

  這狂風暴雨，實在是太猛烈了。

  合歡側身走著，儘量避著逆風，好不容易走到了外面，結果就瞧見外面一個守著的人都沒有。

  先前每一個窗口前都有一個人守著，如今船艙外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人呢？」

  合歡一張口那些雨水就被吹進嘴巴中，她只能一隻手捂著自己半邊臉，另一隻手扶著門框往前走去。

  走了半圈還是一個人都沒瞧見，合歡只能暫時回到船艙內部。

  如今船內的水已經蔓延的滿地都是了，一直到現在還是沒找見漏水的地方，只能找來了所有能用的布料一遍一遍的清理。

  「五公主，外面守著的人一個都不見了，我們也和船隊走散了，奴婢根本就瞧不見後面還有其他船隻，如今這江面上，似乎只有我們在這一搜船在游著。」

  合歡滿臉慌亂的走了進來。

  溫宛動作一頓，「之前跟在一側的船隻都不見了？」

  合歡點頭，「是的。」

  溫然噌的一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怎麼可能，這麼大的船隊就只剩下我們這一艘了？船夫呢？船夫不在這船是怎麼行駛的？」

  「奴婢找了，原先在船艙外守著的人一個都不見了，這周遭黑茫茫的一片，半點光亮都不見，壓根就不清楚我們是朝著哪個方向走著的。」

  溫宛起身，面無表情的打開了一側的窗戶，只開了一個小縫隙。

  雖然只是小縫隙，卻還是能察覺到外頭的涼風打在身上是有多疼，伸手不見五指，又因為暴雨的緣故，什麼聲響都沒聽到。

  溫宛將窗戶關上，回頭問合歡，「你是什麼時候出去讓他們問陸將軍的？」

  這外頭守了那樣多的人，怎麼可能會一點聲響都沒傳出就全都消失不見。

  「剛剛漏水的時候就去了，那時候外面雨沒那麼大，守著的人也都在，這也就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怎麼就一個人都沒了。」

  合歡這句話剛剛說完船身就又是一次劇烈的晃動，這下子直接讓所有站著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一點都不像是因為雨勢過大導致的，就像是底下有人在一直推著這艘船一樣。

  他們將這艘船給拿捏在手心，隨意的晃動，隨意的擺弄。

  一切都按照這他們的想法去走，而船上的人就如同案板上的魚肉一樣，任人宰割。

  溫宛的頭磕到了旁邊的板子，她倒吸一口涼氣，忍著痛意從地上坐了起來。

  「啊——」

  又是一陣晃動！！

  溫然他們比溫宛要撞的狠多了，她們手上沒有抓任何的東西，所以摔得也是比較慘。

  「我去外面看看。」

  「五妹妹別出去，你忘記上次那個窗戶了嗎。」溫然直接伸手拉住了溫宛的手，吃痛說道。

  「應該只是天太黑走散了……」

  這個緣由溫然自己說出來都不太相信，天黑和其他船隻走散了可以相信，可是這船上的人為什麼一瞬間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這個怎麼解釋？

  解釋不通的。

  溫然她們不清楚雲斕水鬼的事情，可溫宛是明明白白和雲斕談論過的。

  如今底下有這種被『推動』的感受，想來和那些大鬼脫不了干係。

  「我就看一眼，不出去。」

  一直待在這兒也不是辦法，溫宛踉蹌著起了身，過去了門邊。

  風呼嘯的聲音更大了，別說喊叫聲，在這種環境之下，你哪怕扯破了喉嚨都不會有人聽到的。

  這是哪兒，這是潯江。

  這偌大的潯江平常想找一艘船，幾個人，或許不是什麼難事。

  可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天氣下找人，就只能聽天由命。

  溫宛打開了門縫看了一眼而後就又關上了。

  她還沒傻到要出去送死。

  船內的水還在不斷的蔓延，已經到腳腕處了，若不能及時阻止，這艘船怕是要沉下去，而她們也是死路一條。

  溫宛扶著牆壁慢慢的走了回來，「我們去裡面的房間，將門窗都關好，住的房間有台階，這水一時半會不會上漲。」

  「可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溫宛抬眼看去，「萬不得已的時候……」

  「跳河。」

  溫然害怕的抓緊了自己的衣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雖然質疑，卻還是聽了溫宛的話走到了住的房間。

  那兒有三四個台階，水如果要蔓上來的話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而在這段時間內，只能期望後面的船只能夠趕過來。

  若不行的話，溫宛想，或許就只能跳下去了……

  「我們真的要跳河嗎？」

  船的顛簸幅度小了一些，他們這些人被困在船內，除了等待別無他法。

  「這個天氣跳下去就是找死。」溫然抱緊了自己的膝蓋，瑟瑟發抖的說道。

  比起溫然，溫宛倒是鎮定多了，「船沉下去，到時候我們想跳下去都跳不了。」

  岸邊是京城的人馬，聽說北靖這邊轉了水路他們早已經在這兒等了。

  明明算好的時間，可是遲遲都不見他們的船隊過來。

  「六皇子，雨太大了，他們會不會中途停了下來？」

  顧湛撐傘站在船港邊，看著這黑的無邊無際的江面，半分擔憂都沒有。

  「或許是吧，安排幾個人在這兒守著，其餘人回去休息，什麼時候有了北靖消息立馬回稟。」

  為了表達對北靖的看重，景宣帝特意安排了曾去過北靖的五皇子六皇子一併前來接人。

  臨出發之前還特意下令，務必要保證兩位公主的平安。

  京城內的貴女們聽到此事之後個個都是羨煞的不行，不過只是別國的兩個小公主，至於這麼大動干戈麼？還要京城特意安排人過去接？

  陣仗的確是大了一些，牌面也有了。

  可這人……就是遲遲不見啊。

  這晚間的雨勢也是半點不見小，反而越下越大。

  明明是初秋的季節，這寒風竟如凜冬般刺骨。

  「五爺，去客棧歇息吧。」

  顧槐安高大的身形站在外頭，視線一直注視著不遠處的江面，連一點光亮都不曾瞧見過。

  「沒安排人過去看看？」

  陳景站在一側，一時間沒有理解到顧槐安這話是什麼意思。

  「北靖的船隊。」顧槐安又補了一句。

  「沒有，六皇子只是安排了人在這岸邊盯著，好像沒什麼要安排人去查看的心思。」

  顧槐安沒應聲，只是撐著傘靜靜的站在原地。

  「這雨勢太大了，船隻也根本就沒辦法過去，就只能在岸邊等著。」

  顧槐安淡淡開口道：「你也知道雨勢過大，船隻沒辦法過去。」

  陳景本想反駁一兩句，可後面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之處。

  如今船隻沒辦法過去潯江中，潯江中的船隻就能過來了嗎？

  自然是不能。

  所以如今在這兒乾等著也沒什麼意思。

  「五爺是……想要安排人過去瞧瞧？」陳景放低了聲音說道。

  「屬下聽說此次護送二公主五公主的是北靖陸靖安，由他一路護送，或許不會出什麼事情的，五爺別擔心。」

  顧槐安撇了一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擔心了？」

  陳景張了張唇又閉上，在心裡暗暗吐槽，兩隻眼睛可都看到了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