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妖魔轉世

  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那裡，通身的氣度讓人側目，可卻並無異常。

  風翎羽嘴角帶著得體的笑，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不知何時湊上的風老夫人。

  對上風翎羽明亮的眸子，老夫人的目光中多了一絲錯愕，總感覺這樣的風翎羽似乎早就洞察了一切。可如今箭在弦上，已經是不得不發，李公子恰到好處的烘託了氣氛，著實給她省了不少麻煩。

  就在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老夫人突然上前一步，拉住風翎羽的手，「翎姐！！你怎麼！！是不是又又發作了」

  發作？什麼意思？

  老夫人不明所以的話，剎時勾起了眾人的好奇，莫不是這大將軍府的大小姐有什麼怪病？

  「風老夫人這是何意？」貴妃有些疑惑的問道，風翎羽不是連太子都能治好嘛。

  「她是鬼，剛才我發現她的眼睛在冒光，是血紅的光！！她不是人！！」李公子離著風翎羽老遠，顫抖的開口。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驚疑不定。他們有海神的庇佑，不信鬼怪之說，也不怕妖魔鬼怪。看著和人沒有區別的風翎羽，結合老夫人和李公子的話，眾人有些懵了。

  「你胡說什麼，你才不是人！！」風翔祤和洛清歌出奇的默契，一口同聲。

  「我沒胡說，她本來就不是人，人怎麼可是是紅眼睛！！」李公子神情恍惚，仿佛風翎羽已經沖他張開了血盆大口。

  「滿嘴胡說八道！！」

  風毅成在老夫人說出那番話後面色就沉了下來，額頭上甚至爆出了青筋。大將軍的名聲從來都不是浪得虛名，一時間竟是滿身戾氣。

  這樣的風毅成讓周圍的人都變了臉色，李公子更是嚇得閉上了嘴，此時他甚至覺得風毅成也不是人，而是那從地府爬回來，索命的惡鬼。

  風毅成很孝順，可他並不能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對自己的女兒不利，尤其是她和晴兒的女兒！！

  「母親.」風毅成不理會李公子，轉而看著風老夫人。

  「毅成，你常年在外，不知道翎姐她她.」風老夫人似乎十分為難，看了眼風翎羽，再看那臉色鐵青嘴角繃緊的風毅成，似乎是有苦難言。

  「夠了，母親！」風毅成拳頭攥得死死的，盯著老夫人。

  上坐上盛帝一直看著下面的鬧劇，沒有說話。但那陰鷙表情卻被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取代，看著風翎羽的目光隱隱有些暗沉。

  「老夫人，到底怎麼回事，和樂郡主可是有什麼隱疾？」貴妃看到盛帝的表情，十分善解人意的替他問道。

  「這」老夫人猶豫著，不知怎麼開口。

  「您但說無妨，反正郡主自己本身就是神醫，想來也是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貴妃客氣的說道。

  「母親！！」風毅成忍不住抬高聲音，他不知道老夫人計劃著什麼，但他的直覺告訴他，老夫人接下來的所說所做，很可能對他的翎兒不利。

  「她不是翎兒！！」

  「她不是我的孫女風翎羽！！」

  「嘩！」

  老夫人的話讓眾人嚇了一跳，不是風翎羽！！那是誰！！難不成真像李公子所說，是什麼妖魔鬼怪轉世成精！！

  「母親，她怎麼不是翎兒，她就是我的女兒！！」風毅成有些心驚，從前他還對這家人抱有一絲希望。即便原主風翎羽遍體鱗傷，但他覺得，他在歸海這半年或許會緩和下府中緊張的關係。

  直到剛剛，他終於相信，老夫人是真的想置風翎羽於死地！！

  自打他回京，發生了太多的事，風翎羽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舉動，還有鳳晴天的墓地被盜，他不懂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可就在前不久，鳳灝辭官歸隱的那天來找過他，並將關於風翎羽身上的所有秘密都告訴了他。

  他簡直無法相信他的耳朵，可那也是能解釋這一切的唯一說法。

  「毅成！！你清醒一點！！你常年在外征戰，見過翎兒幾次？你了解她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性格嘛？」老夫人厲聲呵斥。

  「不怕眾人笑話，我的孫女風翎羽曾被稱為歸海的草包，不為別的，因她從小頑劣，老身又疏於對她的管教，導致她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不僅如此，因為怕被人嘲笑是草包，她甚至躲在府中幾年不曾外出。試問，這樣的她那逆天醫術是哪裡來的！！

  不僅如此，我的孫女風翎羽十分溫順善良，對待長輩更是恭敬。試問，這樣的她怎會要拔人舌頭，還將府上好幾個人的手指斬斷，還將自己的親堂妹扒光了丟進府中！！

  另外，一個人無論怎麼改變自己，她身上的那種自帶的感覺卻是不會變。我的孫女風翎羽是個唯唯諾諾的小女子，絕不是眼前這咄咄逼人，盛氣凜然的人！！」

  老夫人不依不饒，繼續抓著風翎羽，有些瘋症的搖晃著她的胳膊，「你說，你是誰！！你把我的孫女弄到哪去了！！你把我可憐的孫女還給我！！」

  眾人看著風翎羽的眼神有些探索的意味，關於之前風翎羽的事，他們也是有所耳聞的，誰讓風翎羽一直都是公眾人物吶！

  即便是一直隱忍，默不作聲的原主風翎羽，可還是會時常出現在人們的話題里。

  貴府的夫人們經常拿風大將軍的兩個女兒來訓誡自己的孩子，比如，你要好好學習女紅，要講禮節，懂禮數，要向第一才女風盈學習，莫不要太過放縱自己，成了像風翎羽那樣的草包！！

  對於風翎羽的轉變人們本就疑惑，今日聽老夫人這麼一說，頓時有了種如夢方醒的感覺。

  所以說這風翎羽是被人掉了包！！？

  可是，老夫人不是說風翎羽幾年不外出嘛，那要怎麼掉包！！？

  那真正的大將軍的女兒，風翎羽又在何處！！？

  還有這假冒之人意欲何為！！？

  難道這風翎羽真是什麼妖魔上了身！？

  一連串的問題突然出現，人們竊竊私語。

  「老夫人，你是說這和樂郡主是在你們大將軍滿府人的眼皮底下被掉了包？」不得不說，這貴妃還真是有眼力見兒，總是能清楚人心中所想。

  「貴妃娘娘，說來慚愧，翎兒曾在陛下下旨賜婚的時候失蹤了三天，回來後的她就性情大變。可老身不敢確認，直到剛剛李公子說見鬼了，老身才實在忍不住，才有此一說。」

  賜婚前！失蹤三天！自己回來！

  這個消息很勁爆，這假的風翎羽目的莫不是北軒皇室，畢竟她回來後直接就接觸到了太子！！

  「父皇！兒臣相信風翎羽.」

  「太子爺，千萬不要被迷惑了，你在那之前又沒見過真的風翎羽，保不准這風翎羽的目標就是你！陛下，臣妾覺得太子的身體不能再讓這來歷不明的人調理了，宮中的御醫這麼多」

  「笑話！」風翎羽掃了一眼那一臉「憂慮」的貴妃，輕哼了一聲。

  「宮中的御醫那麼多怎沒治好太子的病，怎的皇后娘娘還重病在床！！」

  貴妃被噎的一抻脖子。宮中的御醫好像真的不太行！

  提到皇后，洛君瀟的神色變了變，抬頭看著那少女。說實話，他是真的想可又不敢相信老夫人說的話。

  他想相信，他想念那個和她互通書信的小姑娘，可他又不敢相信，若眼前這少女是假的，那他的小姑娘是不是已經.

  「老五！！你別愣住，說句話呀！」太子洛君和看著發愣的洛君瀟有些迷惑，平時這小子不是最緊張風翎羽的嘛，為了保護風翎羽連母后的病都拖著，怎的現在看見風翎羽成了眾矢之地卻不說了！！

  洛君瀟依舊沒說話，倒是風毅成受不了了，當下大怒，「她就是我的女兒，是誰也取代不了的女兒！！」

  「大將軍，風大小姐身上可是有什麼特殊的胎記！」有人見風毅成焦急的模樣，好心提醒。

  風毅成一聽這話，眼前一亮，可過了一會那明亮的眼眸又黯然失色了。

  因為他一直覺得鳳晴天的死是翎兒帶來的，所以當翎兒一出生，他就沒看過她，而是帶著年幼的風翔祤趕往了邊境。

  別說身上什麼胎記，他這次回歸海能認出風翎羽已經是不容易了。

  「哪有什麼胎記，我自己的女兒我還會不認得，她就是！！」儘管風毅成聲音慷鏘有力，擲地有聲，可沒有確鑿的證據，只會讓人們覺得這是風毅成在強詞奪理，是風翎羽使用了什麼手段，迷住了北軒大將軍的心智。

  人們紛紛議論著，仿佛已經石錘了風翎羽不是風翎羽的事。

  聽著下邊的議論聲，始終沒有開口的盛帝終於說了話。

  「風翎羽你怎麼證明你是風翎羽？」

  說完這話，盛帝一愣，怎麼聽著這麼別捏吶！！

  風翎羽看著那些向避她如蛇蠍的人，聽著他們口中說著的妖女，勾唇冷笑。

  「我是風翎羽，我需要證明我是我自己嘛？！！」

  「你不要狡辯，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翎兒！」老夫人厲聲喊道，絲毫沒有往日的形象。

  風翎羽掃視眾人，即便身處這樣的流言漩渦的中心，她依舊面不改色，也更是沒有那本該有的慌亂。

  「抱歉，我無法證明我是我自己，就像陛下你也無法證明你是北軒的皇帝一樣！！」風翎羽這話說的大膽，但也在理，畢竟這年代無法做DNA檢查。

  「翎姐姐」即便大家都避風翎羽很遠，但風翎羽真正的家人和朋友始終守護在她身邊。洛清歌潮濕的小手抓住風翎羽。天不怕地不怕的洛清歌此時卻是慌了許多，她只是想幫風翔祤，萬萬沒想到會給風翎羽帶來麻煩。

  風翎羽拍拍她的肩頭，表示安慰。

  「郡主快離那妖女遠點！！」王尚書的公子說道。

  「你才是妖女！我的翎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不管她是誰，她都是我的翎姐姐，就算是妖女，也不會改變！！」洛清歌帶著哭腔，嘶啞的低吼。

  「清兒！！」盛帝沉聲。

  「皇伯父，她真的是翎姐姐，是翎姐姐治好的太子皇兄啊，您忘了嘛！」洛清歌跪在地上，眼神灼灼的看著盛帝。

  「這不需要你來提醒朕，但若她真的是假冒之人，朕也必須查出她的用意。」盛帝自稱朕，顯然是沒有因為洛清歌的求情而有一絲動搖。

  「老夫人，您看怎麼辦？」

  被盛帝提名，老夫人理了理衣衫，上前行禮，低著頭，「老身倒是有一個辦法證明這女子並非老身的孫女。」說這話時老夫人眼中閃過一抹陰冷。

  「什麼辦法，風老夫人快講。」事逼的貴妃再次出聲。

  「祭祀海神！」稍微停頓，眼角餘光忘向風翎羽，奇怪，這丫頭怎的還是如此鎮定？

  「海神是北軒最神聖的存在，若她是老身的孫女，那海神自會還她一個公道，若她不是，那海神自會洗刷她的罪孽！」

  祭祀海神，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