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診治

  昨夜的那個夥計見風翎羽二人又來了，滿臉笑容。雅間中，洛清歌雙手托腮，悶悶不樂。

  「怎麼了？」風翎羽優雅的抿了一口茶，看著對面的小姑娘問道。

  「翎姐姐，雖然坑了那姓沐的一下，可那兩匹蜀錦可是極好的，這也太便宜她了吧！」尤其是那匹緋紅色的，若做成衣服，定是世間極品。

  風翎羽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蜀錦是好的，可並非是沐傾城喜歡的，今日她花了一千兩拍下來不過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她定會低價轉手來填補這一千兩的窟窿。你若真的喜歡，派人盯著她便是。」

  「一千兩很難拿出手嘛？」洛清歌半信半疑。她在定州，有的時候一出門就是萬來兩的，難道歸海的人都這麼窮嘛！

  不得不說，定親王是真的寵這個小郡主，洛清歌絲毫沒有沐傾城那種煩惱。

  就在二人說話之時，門開了。洛清歌以為是送菜的小二，一招手，「快進來，餓死我了！」

  「風小姐，王爺有請！」沒看到美味的佳肴，洛清歌微微蹙眉，可看清來人之後，一縮脖子。怯生生的開口，「逐風，小皇叔也在這吃飯呀？」

  「回郡主，王爺在府上！」說這話時，逐風甚至沒有給洛清歌一個眼神，只直直的看著風翎羽。

  洛清歌長舒一口氣，只要小皇叔沒來就好。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呀！小皇叔找翎姐姐幹嘛？

  「逐風，我問你」

  「風小姐，請吧，王爺還在府上等著吶！」逐風的臉較剛才冷了幾分，顯然，今日風翎羽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風翎羽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挑眉，撫平衣服上的褶皺，淡淡的看了一眼逐風，朝門口走去。

  攝政王府的院落很大，也很精緻，但四周卻都是靜悄悄的，即使是在白日，也看不到來來往往忙碌的侍衛婢女。

  風翎羽思索著洛逸的病情，腳下的步伐卻是未停，跟在逐風的後面，步入了大堂，大堂之中也很安靜，沒有多餘的人，只有洛逸依靠在漆黑的椅子上。

  「風翎羽參見攝政王。」福身行禮。

  洛逸淡淡的嗯了一聲，倒也沒有多重視。

  倒是跟來的洛清歌竄了出來，「小皇叔，你找翎姐姐有事嗎？」

  那張本沒有表情的絕世容顏在看到洛清歌時，染上了一層陰霾，不悅的看了一眼逐風。

  逐風冒著虛汗，心中懊惱，他也沒想到洛清歌會在那，更沒想到那個見到他家王爺像耗子見到貓的小郡主會為了風翎羽跟到攝政王府。

  「清兒，這沒你的事，回去吧！」

  「不要！」洛清歌都沒想到，她竟敢反對小皇叔的話。她本是好奇那個從不接觸女人的高冷王叔叫她翎姐姐來的目的，以為終於等到鐵樹開花了。

  可眼下這形式，怎麼看都沒有一絲曖昧，反倒讓她嗅到了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息。難不成小皇叔也是受人挑唆，要對翎姐姐不利？若真是如此，她可不會袖手旁觀。

  「清兒，我和攝政王有事要談，你先出去等我。」

  「可是.」

  「相信我，沒事！」少女的聲音輕柔而婉轉，只一句話就將炸了毛的小郡主安撫住。

  看著洛清歌對風翎羽的信任，洛逸眉宇輕蹙，心中划過一抹狠厲。

  風翎羽仿佛沒看到洛逸的不快，想了一下，抬起頭看著他，「王爺，您的病想必您自身也是十分清楚的，雖說你己經解了體內的毒素，但視覺並沒有完好如初，若不及時及時救治，那將會永久性失明。」

  洛逸聽到這話，沒有多大起伏，顯然他是知道自己的情況的。

  「說吧，怎麼治？」

  「王爺，不問我師從何人，就這麼相信我？」

  洛逸側頭看著她，「我相信你想活命！」

  風翎羽笑了笑，「是！」

  難道誰會想死嗎？

  風翎羽垂手站立，詢問一旁的逐風，「王爺中的是何毒藥，中毒後是否及時醫治？」

  逐風沒有隱瞞，說道：「王爺早年出征的時候不慎中了西奎蛇毒，當時在兩兵交戰，所以.」

  「所以就沒當回事了嘛？」聽到這話，風翎羽著實愣了，古人都這麼愚昧，以為自己是鋼鐵俠嘛，就會給醫者找麻煩，尤其是皇家，動不動就要殺頭什麼的？

  雖然風翎羽的語氣不善，但逐風卻並沒動怒，若當初他能保護好王爺，或許就不會這樣。

  「我先看下情況嚴不嚴重吧。」風翎羽拿出手套戴上，來到洛逸身邊，因為洛逸是坐著，所以她只能半蹲著，「請王爺配合，向下看，在向上看，好，右眼，向上，好，向下」

  少女的溫柔的氣息，一下下吹打著，洛逸好像想到了什麼，強忍著攥緊了拳頭。

  「好了。」風翎羽自然看到了洛逸的隱忍以及眼中閃過的冷意和厭惡，但對於洛逸的配合她還是十分欣慰的。

  風翎羽摘下手套，在剛剛打來的清水中洗了洗手。絲毫沒注意到逐風看她的眼神。

  這是給他們王爺打來的洗臉水，洛逸基本不與女人接觸，哪怕是鸞熙小姐也不例外。這個女人非但碰了他們王爺不說，還十分嫌棄，還要戴手套？不過也多虧這樣，他們王爺才沒發病。

  風翎羽哪裡知道洛逸有嚴重的潔癖，自顧自的說道：「王爺，您的病情基本可以確診為病毒加細菌性角膜炎。這種病毒會在體內潛伏，會反覆發作。」

  「病毒？」洛逸一時聽不明白風翎羽的話。是中毒的意思嗎？

  「病毒是一種個體微小，結構簡單，只含一種核酸，必須在活細胞內寄生並以複製方式增值繁殖的非細胞型生物，病毒是一種非細胞生命形態，病毒沒有自己的代謝機構，所以遠離宿主就沒有了生命活動，但它進入宿主細胞後，就會按照自己的核酸所包含的遺傳信息產生新一代的病毒，，這也就是您已經解毒，卻還是視力模糊的原因。」風翎羽不愛說話，當對於醫學知識卻可以滔滔不絕，本還想儘可能詳細的解釋一下。可看到逐風和洛逸那一臉的迷茫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解釋個寂寞，這是北軒！

  「咳咳.簡單點說也就是嚴重的角膜炎，因為前期沒有得到有效的控制，導致角膜潰瘍穿洞，所以需要進行手術，進行角膜移植。」風翎羽覺得這回說的簡單一些，其實她還可以更簡單，就是移植角膜嘛！

  本來一直沒有說話的洛逸，終於忍不住反駁道：「我的眼睛沒有洞！」

  風翎羽想跟他解釋什麼是角膜，但覺得解釋比較費時而且他也聽不懂，便道：「不是眼睛上的洞，總之你的眼睛有問題，只要換了好的就能恢復光明了。」

  「難道你想把別人的眼睛挖給我？」洛逸有些遲疑的問道。

  這迴風翎羽更傻眼了，早知道她就不解釋了，這都是什麼，當她是挖人眼珠子的女鬼呀！硬著頭皮說道：「不是挖別人的眼睛，但捐獻者，也就是給你角膜的人會失明！」

  還未等風翎羽說完，逐風好像明白了什麼，雖然不知道怎麼換眼珠子，但聽風翎羽的意思好像是換了眼珠子他家王爺就能看見了，於是當下說道：「用我的，我以後可以不要眼睛！」

  「不行！」洛逸微怒的高聲吼道。

  「這不是你說用你的就行的。」風翎羽也犯愁了，這其實是一個很大的難題，就是在現代移植手術倒是沒多大問題，但角膜材料卻是非常匱乏，許多角膜疾病的患者都在苦苦等待角膜材料進行移植。而北軒的情況恰恰相反，雖然她覺得除了逐風沒人會主動捐獻，但是有死刑犯呀，她相信憑藉洛逸的能力搞一雙角膜出來是不成問題的。現在的問題是手術室，雖不是什麼大型手術，但為了避免二次感染，還是要在無菌的環境下進行的。

  風翎羽說了手術室的事情，逐風雖然覺得她矯情，就沒見過那個御醫治病還要蓋一個房子的，可見攝政王洛逸默認了，也就只好著手準備。

  風翎羽臨走的時候，給洛逸拿了兩瓶眼藥水做緩解作用，畢竟手術室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建好的。

  逐風見風翎羽早就備好了藥，對風翎羽醫術的質疑多少減輕了一些，。他哪知道，那藥水並不是事先備好的，只不過是從風翎羽偌大的儲物櫃中隨意拿出的。

  看著離去的背影，洛逸眸子灰暗了許多，說了句冰冷冷的話：「風翎羽，希望暫時留你一命是對的。」

  洛清歌沒有走，一直在攝政王府的花園坐著，見風翎羽出來，急忙迎上去。「翎姐姐，小皇叔可有為難你？」

  為了防止這丫頭刨根問底，風翎羽索性將洛逸眼睛的事說了出來。

  洛清歌用崇拜的眼光看著風翎羽，小臉紅撲撲的，激動的說道：「太好了，等翎姐姐治好了小皇叔，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風翎羽沒想到遭受了那麼多質疑的她，在洛清歌這裡的可信度盡然這麼高，但一家人是什麼意思啊？難不成定親王要認她做乾女兒，那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