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拍賣蜀錦

  洛清歌是第一次來歸海，妥妥的劉姥姥就大觀園，這個也要，那個也買，不一會就買了一堆東西，可累壞了三個小丫鬟。

  「翎姐姐，前邊那個店鋪好多人，我們也去看看吧。」風翎羽討厭喧鬧，躲都躲不及，可洛清歌卻是哪熱鬧往哪湊。

  這一條街幾乎都是賣布匹的，其他家要麼無人問津，要麼人也是寥寥無幾，只有洛清歌指的那個鋪子門庭若市。

  錦繡坊，是歸海的老字號了，這裡不僅衣料華美，且都是當今最流行的，這次剛剛好進來了一批新的布料，所以吸引了很多貴女們前來。

  「兩位小姐，選布料裡邊請！」夥計態度很好，因為能買的起錦繡坊衣料的，不是官家小姐，也是當地的富商。

  「好！」風翎羽淡淡的應了一聲，台步向里走去。

  小夥計也是十分殷勤的介紹著。

  風翎羽清冷的眸光跟著小夥計的介紹掃過每一塊料子，最終她的美眸定格在一匹月牙白的綢緞上，上面繡著幾朵玉蘭花，清新淡雅。「就這個吧！」風翎羽手指一指，小夥計聞言眼前一亮，立即取過布料，笑著說道：「這位小姐真是好眼光，這是今年剛進來的蜀錦，當下最流行了。」

  清歌飄了一眼布料卻是一皺眉，白色？哪裡好了，這也太素了吧，怎麼配的上她的翎姐姐。

  「小夥計，那個也是蜀錦嘛？」盡然蜀錦流行當然要買蜀錦，清歌指著一匹緋紅色的料子問道。

  小夥計一看，今兒是走了什麼狗屎運，這批蜀錦是上個月進來的，其他的顏色早就買完了，就剩這兩匹壓箱底的了，他還想著在無人問，就要降價出售了「這位姑娘有所不知，本店就剩這最後兩匹了，您二位還真是趕巧了，我這就給二位包起來。」小夥計好像生怕她們反悔似的，抱著布料就要打包。

  「掌柜的，那小夥計手上的兩匹蜀錦本姑娘要了。」在風翎羽進門的時候沐傾城就看到了風翎羽她們，就等著她們選好料子再搶過來吶。本以為她們也不會選什麼上乘的料子，畢竟風家和她們沐家一樣都是武學世家，大部分的錢財都用來貼補軍需了。哪成想風翎羽那個敗家子竟選了店中最貴的蜀錦，且還是根本就不會有人買的顏色，這意味著，就算她搶到了，回去也這能壓箱底。沐傾城心疼的摸著自己的錢袋，她雖是大司馬的孫女，可並不是唯一的孫女，府上的月例本就不多，她還要時不時拿來打點，根本就沒攢下多少。所以這兩匹蜀錦的錢，她還是挺肉疼的，尤其是還是穿不了的蜀錦。可即便如此，她還是一咬牙，只要讓風翎羽不痛快，花多少錢都是值得的，大不了就從她未來嫁妝里扣吧。

  掌柜一看是沐傾城，也不敢得罪，看了看遠處的風翎羽二人，道：「沐小姐，這兩匹布是那邊的兩位小姐先看上的，您看您.」

  「看什麼看，從來就沒有我沐傾城得不到的，我說要就要，還不快包起來！」

  掌柜輕嘆一下，命小夥計將布料不起來，想著一會跟風翎羽她們解釋一下，雖不知她二人的來頭，但沐傾城他是知道的，出了名的蠻不講理。

  「是你，看我不打死你！」見小夥計好久沒出來，清歌忍不住過來，沒想到冤家路窄見到了沐傾城。

  沐傾城雖然是大司馬的孫女，可並未學過武藝，清歌則不然，不但不是花架子，還有內力護體，這一扭打，優劣顯而易見。沐傾城的婢女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鬧懵了，反應過來急忙護住了沐傾城，可即便如此，沐傾城的髮髻也被拽散了，衣服也扯破了。

  掌柜和小夥計嚇得臉色發白，微楞之後都來衝上來拉洛清歌。洛清歌不依不饒，拳打腳踢，愣是踹的沐傾城一個仰八叉。最後還是風翎羽來了，才停手。

  「清歌，怎麼回事？」風翎羽清涼的眸光一掃拉著清歌的掌柜和夥計，嚇得二人趕忙鬆手。

  「翎姐姐，就是這個女人告訴我你勾引洛君瀟，害我誤會了，現在她還來搶我們選好的蜀錦。」清歌十分乖巧的來到風翎羽身邊，委屈巴巴的說道。

  「你胡說，我都不認識你，什麼時候告訴過你。」沐傾城被丫鬟攙扶著。

  「放屁，昨夜在御花園，就是你說風翎羽勾引五皇子來著。」清歌十分氣惱，要不是夥計攔著，她真想撕了沐傾城。

  沐傾城心裡敲著鼓，試探性的開口，「你是長平郡主？」

  「正是！」清歌理了理碎發，抬起高傲的頭顱，「我翎姐姐說了，她根本就看不上洛君瀟，我也看不上，我看就是你瞧上了那小白臉，可人家根本看不上你，所以你才挑撥離間的，不過也是，莫說是五皇子，我要是五皇子，我也看不上你，醜死了！」

  「你說誰？」沐傾城本就狼狽的臉上浮現猙獰之色。

  「誰丑我說誰，怎麼了怎麼了，長得醜還不讓說啦，醜人多作怪。」

  沐傾城深知自己不是清歌的對手，就算打得過可清歌的身份在那，也不敢動手，只能將滿身的怨氣灑在掌柜身上。「我說把這兩匹布料包起來，錦繡坊都是死人嗎？」

  掌柜和夥計在聽到三人對話時都僵住了。今兒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他們聽到了什麼，看不上洛君瀟，洛君瀟是誰，皇后的嫡子，小白臉？這要是傳到皇后或者五皇子耳朵里他這店也不用開了。

  本以為將這兩匹蜀錦給了沐傾城在好生打發了那兩個姑娘便美事一樁，可現如今知道了她們的身份，掌柜臉都白了。

  長平郡主，定親王唯一的女兒，風翎羽，和樂縣主，太子身邊的大紅人，哪個都不是他能得罪的呀！

  小夥計也懵了，這兩匹蜀錦在店中擱置了一月有餘無人問津，今日咋還搶起來了。

  風翎羽猜到了掌柜所想，上前一步，看了眼那兩匹蜀錦，又看了眼沐傾城，道：「想不到沐小姐也看上了這兩匹蜀錦，我也不好讓沐小姐忍痛割愛」

  「翎姐姐，那明明是我們先看上的！」

  「算你識相。」說著沐傾城就要去拿那兩匹蜀錦。

  「哎，等等！」風翎羽話鋒一轉，「可讓我割愛也是不可能的。」

  在場的人被風翎羽繞糊塗了，誰都不讓怎麼辦，一人一半？

  「翎羽倒是有個主意，我們進行一場拍賣，誰贏了歸誰。」

  掌柜一臉迷茫的看著風翎羽：「敢問縣主，何為拍賣？」

  「拍賣就是在這件商品的價格上繼續加價，加高者得，不知這兩匹蜀錦多少銀錢。」

  掌柜如今都蒙了，那還敢收錢，倒是小夥計心直口快：「回縣主，一匹一百八十兩。」

  「好。」風翎羽應了聲：「兩匹我出四百兩。」而後挑釁的看著沐傾城。

  四百兩？沐傾城整個傻了，她們府上每個月會給她固定生活所需銀錢，除此之外還會每月額外給她一百兩零花錢，這要是買了兩匹無用的料子，也就意味著要過四個月拮据的日子。

  「沐小姐，這蜀錦你還要不要，不要我就拿走了。」

  沐傾城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好似都在嘲笑她沒錢，也顧不得什麼，拮据就拮据吧，面子要緊。「四百一十兩！」

  「五百兩！」風翎羽不像沐傾城，她有多是銀子，直接大氣的叫了一個整數。

  「五百一十兩。」沐傾城攥緊了小荷包，還是叫了價。

  「六百兩！」

  「六百一十兩。」

  風翎羽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沐傾城，「看來沐小姐真的很喜歡這兩匹布，怎麼辦吶，我進宮的時候大家都說我穿白色好看，我也好喜歡吶！八百兩！」

  風翎羽頭一次學著貴女們那般，嗲嗲的說著，說這話自己都起雞皮疙瘩。

  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沐傾城那邊徹底瘋狂了，進宮，不行，不能讓瀟哥哥看到風翎羽那如九天仙女下凡塵的模樣，這兩匹布她勢在必得。

  「一千兩！」

  風翎羽看沐傾城的小丫鬟在旁一直扯她袖子，心裡暗笑，差不多了，再多怕這丫頭也沒有，她可不當冤大頭再加價了。

  「既然沐小姐這麼喜歡這兩匹蜀錦，我也做個順水人情，我也不爭了，一千兩歸你了！」

  沐傾城一聽這話差點氣暈過去，一千兩雪花白銀，她還要欠個人情，她是有病嗎？

  本想說不要，可看到圍觀的人越聚越多，也只能硬著頭皮接過來，給小丫鬟使了個眼色，小丫鬟馬上會意，笑著走過來：「掌柜，一千兩銀子帶著也不方便，我命人回府取來可好？」

  掌柜經商多年，當然明白這意思，倒也沒為難。可清歌不吃這一套，翻了個白眼：「銀子不方便，銀票總歸有的吧。沒錢充什麼大頭蒜，丟人現眼。」說著從兜里掏出一沓銀票在沐傾城眼前一晃，然後笑的燦爛，挽起風翎羽的胳膊：「翎姐姐，我們再去德順酒樓吧，我請客！」

  此時，沐傾城看著二人離去的身影，懷抱蜀錦，面如死灰，這裡要是有個地縫，她直接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