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深居山林

  二人離開後，來福回到皇帝身側，小聲地喊了一句。

  「陛下，殿下和皇子妃已經走遠了！您別再站著了，小心累著身子。」

  聽到來福這麼說，皇帝不滿地哼了一聲，走回木椅前，直接坐了下去。

  他就是聽不得！有人說他老，身子骨不好。

  可來福陪了他這麼多年，難免有些感情了。

  他不捨得懲罰來福，只能就此作罷，繼續處理公務、文書。

  不過，他到時候有些好奇，來福對楚恆的看法。

  「來福，你說恆兒對皇位，可又過一絲的貪念？」皇帝漫不經心地說著，仿佛這是一件芝麻小事，應該不足掛齒。

  這話落到來福的耳里，就如同千斤墜一般，嚇得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

  別人不了解皇帝，他哪能不知道。

  他確實有些持寵而嬌，可那不是他的本事嗎？

  可皇帝的這番話，明顯不是試探那麼簡單了。

  要是搞不好，那他可能真會……

  來福扶起袖子，顫顫巍巍地說：「奴才覺得楚恆殿下，與六皇子不大一樣。他的一言一行，皆有君子之風，與世無爭的感覺。」

  「是嗎？」皇帝眉頭一皺，向來福追問道：「可我倒希望恆兒能有點野心，不願居於池中。」

  聽他這麼說，來福沉默了。

  「怎麼不說話了！朕嚇著你了？」

  來福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順便給皇帝沏了壺茶。

  老實說，他有些看不懂皇帝的意思了，甚至有一種雲裡霧裡的感覺。

  楚恆的態度很直接，擺明了對皇位不興趣，倒是六皇子那邊，野心不小。

  要不是皇帝性子好，對六皇子的行為有所容忍，否則他哪能活到今天。

  無論是那個時代，對皇位虎視眈眈的人，皆會被歷代皇帝收拾的抬不起頭。

  偏偏這六皇子自以為是，竟誤以為是皇帝的恩寵，才使得他越發放肆。

  可皇帝今天的這番話，著實令人吃驚。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來福小聲地詢問起來，「陛下，你這是？」

  皇帝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端起茶杯，微微地抿了一口。

  喝完茶，覺得嗓子舒服些了，他才緩緩地開口說：「你不覺得老六不如恆兒嗎？他野心勃勃、勢力龐大、實力超群，這都是真的。」

  「可朕就是不想他做太子，更不希望他能順利的登上王位，成為這世上最尊貴的九五之尊。」

  「來福，你跟著朕這麼多年了！心裡應該有數了吧！這皇位不是給老六這種人的，而是能保住江山、護好黎民百姓的真天子。」

  要能挨得住寂寞，又得知曉民生、民心，哪有那麼簡單啊！

  楚贏是他的兒子沒錯，可他沒那個本事，更沒那個心德。

  他可不希望百年後，百姓們傳唱的是昏君亂道，罵他識人不清。

  皇帝越想越是覺得不好，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揉了揉凸起的太陽穴。

  見狀，來福主動上前，替皇帝按摩起肩膀，試圖為他分擔一些。

  人人皆說他這位子好，想怎麼撈錢都可以。

  可他啊！根本不稀罕這些。

  比起他人羨慕的地位，他更想陪在皇帝的身邊，為他分憂解難。

  多年的陪伴，早已化作了兄弟情深。

  「陛下，我瞧楚恆殿下，似乎對這些，來福咬了咬嘴唇，有些結巴地說：「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若是把皇位強加於他，他會不會有所不滿？」

  「其它的事，皆有順著他。可這件事，沒得商量。」皇帝冷冷地說著，威嚴地令人抬不起頭，不敢直視他。

  皇帝看了眼窗外，哀愁地嘆了口氣。

  皇宮的景色，自然是極好的。

  可滿園春色關不住，惹得擁有狼子野心的人，為之瘋狂，做出令人作嘔的事來。

  先是皇后，再是麗嬪。

  鬼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他？

  「六皇子一旦成為太子，支持他的那些勢力，定會竭盡所能地排除異己。」皇帝憂愁地說：「若是對油嘴滑舌的傢伙下手，還什麼關係。怕就怕在，他會不顧及手足之情，多其他皇子下手。」

  「陛下所言甚是！皇族內部的爭鬥，是這世間最危險的存在。」稍有不慎，便會連命都沒了。

  來福不敢說全乎了，就怕一個不小心，提起皇帝的傷心事。

  在那場沒有硝煙的戰役中，他們都失去了很多很多。

  事已至此，再裝聾作啞，也沒啥意思了。

  來福甩了拂塵，鄭重地詢問了一句「陛下，你又是如何斷言，楚恆殿下不會兄弟相殘？萬一他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又當如何是好？」

  「來福啊！你真是，」皇帝大笑了起來，悉心地解釋道：「如果恆兒有異心，他也不會那麼放鬆，甚至是拍手叫好。」

  來福認同地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

  與此同時，慕燕華與楚恆說起了，今個皇帝的試探。

  聽慕燕華這一說，楚恆越發覺得，皇帝說的那些，都別有深意。

  楚恆有些急促地說：「燕華，你說父皇他該不會是想？」

  「我看確實有那個意思。看來！皇城免不了一場血雨腥風了。」慕燕華語氣略帶絲絲悲意，可她言不表於行，讓人瞧不出喜樂來。

  要不是楚恆了解慕燕華的為人，他都要誤以為慕燕華是在落井下石。

  楚恆勾了下慕燕華的鼻子，親昵地叮囑道：「你啊！表情稍微多一點，別整天繃著個臉。」

  「等我母妃的病好了，咱們就離開皇城，深居山林之中，做一對不問世事的小人物。」

  「好！到那時候，你得給我耕田，種些能自給自足的糧食，餵飽咱們倆。 」

  因為麗嬪的事，所以白若靈和楚贏的婚事，只能暫時擱置。

  這令白若靈感到相當的不滿，甚至升起了想衝進宮去，殺了麗嬪的念頭。

  可理智占了上風，讓她能夠冷靜下來。

  不過，她不會就此放棄，那她努力的結果，皆會化作雲煙。

  再說，慕燕華和楚恆的小日子，過得非常不錯，可以說是神仙眷侶。

  她不做點什麼，心裡真的……

  白若靈越想越是覺得生氣，可又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退而求其次。

  好巧不巧得與楚贏撞到了一起，合夥壯大自己的勢力。

  這個消息，到是讓白若靈開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