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對她的叮囑

  一定是慕燕華，佩青越想越是生氣，偏執漸漸侵蝕了她的臉龐，心中也對慕燕華開始怨恨了起來。

  天階夜色涼如水，桂花樹下，慕燕華身穿淡粉色刺繡衣裙，外披了一件白色紗衣，神色微凝，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清冷的月光輕柔的灑在她的身上和她那張微微揚起，眉目如畫的臉上，月色襯的慕燕華整個人都朦朦朧朧的，而她本就潔白的面龐此刻也愈發柔和了。

  嘎吱——，一聲輕響，啟祥宮沉重的朱紅色殿門不知被誰輕輕推開，慕燕華秀眉輕挑，聞聲看去，只見楚桓面色如玉，步伐輕快的向她走來。

  披星戴月，人間絕色，楚桓當如是。

  看著面前如玉般的男人，慕燕華不得不再次感嘆楚桓的顏值。

  「今日之事，王爺怎麼看？」慕燕華微微歪頭看向楚桓，臉上儘是問詢之色。

  「看似是沖你而來，實則應該是針對本王。」楚桓眯了眯眼睛，輕輕撥動兩瓣薄唇，嚴肅的說道。

  「王爺認為真是如此？」

  慕燕華聞言也陷入思考，雖說她一直以為是沖她而來，可楚桓說的也的確有幾分道理，畢竟是在即將出征的節骨眼上。

  先是軍營出事，而後又是後宮出事，若說二者完全沒有關聯，很難叫人相信，除非有什麼強有力的證據可以證明，可她一時半會也抓不住那個關鍵的點。

  楚桓便過頭去，看著身邊凝眉深思的慕燕華，深入寒潭般的眸子，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薄薄的嘴唇顫抖著，仿佛要說什麼話，良久化作一聲低低地嘆息。

  「母妃，母妃先前有諸多對不起你的地方，還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停頓了半響，還是說出了口。

  清冷的聲音傳入了慕燕華的耳畔，仿佛也敲在了她的心上，看著楚桓欲言又止的神色，慕燕華像是明白了些什麼，好看的眉目間隱約流轉出失望的神色。

  「王爺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不必吞吞吐吐。」慕燕華輕垂眼皮，神色微怒，微微撥動兩瓣紅唇，冷聲道。

  而後又扯了扯嘴角，「若是擔心我會趁機對麗嬪娘娘做什麼，或是擔心我不會盡心醫治，那麼大可不必。」

  無論麗嬪娘娘從前對她做了過分的事，現如今也是她名義上的病人，對自己的病人盡心盡力乃是醫之根本，這點醫德她還是有的。

  她一向公私分明，從前是，現在也是，是不可能改變的事情，對待沈夕城的態度也是一樣，只不過是單純的關心自己的病人罷了。

  只是不知楚桓為何經常誤會她，害得她下午差點要欺瞞他，採取非常手段溜進沈府。慕燕華秀眉微垂，眼波流轉，疑惑不解的神色中夾雜著些許無奈。

  看著慕燕華猶如踩了貓尾巴般激動，楚桓知道，慕燕華誤會他的意思了。

  當下卻也不知如何解釋，他覺得其實他哪點都好，就是嘴笨。

  「母妃，在深宮之中，無人陪伴，每日過著處處算計的生活。」楚桓壓低了聲音，緩緩開口道。

  「其實也是個可憐之人罷。」

  慕燕華神色微動，接了一句。

  「這麼說，你原諒她曾經做的了？楚桓沒料到慕燕華會是如此反應，心下大喜，劍眉微揚，說出口的聲音也不似剛才那般低沉。

  「暫時吧。」慕燕華紅唇輕啟，聲音軟糯。

  「王爺，明日出征，我怕是不能同你一去了。」

  「萬事小心，我在京中等你。」

  楚桓聞言心中感動無比，眸光微動，輕輕地將慕燕華擁入懷中，一切的感情，想說的話，都融進這個懷抱中了。

  慕燕華深吸了口氣，雙手也扶上了楚桓的結實的後背。

  翌日清早，啟祥殿內。

  楚桓站在房間裡，拿著今早練武之後房間內多出的不知是誰壓在桌子上的紙條，臉上的表情明滅不定。

  紙條上赫然寫著六個大字：城郊柳州河畔，落款是燕華兩個字。

  母妃的病情如今還沒有完全穩定，燕華如今忙於母妃的病情，是絕對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約他出去的，到底是誰？假借慕燕華的名頭約了他。

  看著紙上眼熟的娟秀字跡，楚桓好看的眉心擰作一團，如寒潭般漆黑的眸子裡，儘是思索之色，思量了片刻，還是擔心有人會對慕燕華不利，下定了決心，毫不猶豫的抬腳走了出去。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柳州河畔旁大片的草地上的桂花樹上，長著一簇簇競相開放的桂花，散發著宮內不曾有的，讓人心曠神怡的自然的氣息，涼風夾雜著好聞的桂花香，充斥在楚桓的周圍。

  看清了河畔旁那一抹佇立著的淺藍色身影，楚桓心下微微詫異，好看的劍眉挑起，厲聲呵道：「怎麼是你？」

  白若靈今天穿了一件水藍色印梅花暗紋裹身華衣，外披月白色玲瓏繡花蝴蝶紗，如墨般的三千青絲綰成一個月牙髻，髻上松松插了支梅花點翠繞珠赤金纏絲金步搖，整個人看起來神采飛揚，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的。

  既然睿王殿下來了，那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我的吧，白若靈想到這，眉目間隱約透露出驚喜之色，連忙張口道：「臣女參見睿王殿下，睿王殿下千歲。」

  白若靈抬起眼眸，含情脈脈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輕輕福了福身，繼續柔聲說道：「如今王妃姐姐日夜操勞，忙於為麗嬪娘娘醫治，恐怕無法陪同殿下一同出征了。」

  「臣女願代替姐姐，陪同睿王殿下出征。」

  似乎是捕捉到了楚桓那雙好看的眸子裡略顯詫異的神色，白若靈微微抿了抿唇，眨了眨眼睛，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可愛無比，朱唇輕啟緩緩解釋道。

  說完還不安的扭了扭身子，一雙纖纖玉手絞了絞手中的帕子，小女兒神態盡顯。

  楚桓面色冷漠的看著白若靈一舉一動，心中只覺得無比噁心，眼裡也是掩飾不住的厭惡之色，輕輕撥動兩瓣薄唇，沉聲道：「哼，代替？你拿什麼代替她？」

  「既然你如此關心你的王妃姐姐，這個時間難道不應該在啟祥殿內為她分憂嗎？怎麼還有空約本王到這種地方來？」

  「我，」白若靈沒有料到楚桓是這種反應，神色微微怔了怔，一時間竟回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