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都是你的人

  「好，好些了。」楚煜驚慌地抿著嘴唇，眼中滿是惶恐和疑問，「你，你是誰啊？為什麼叫我大少爺？」

  面前的這個人白眉老頭，他根本不認識，從來也沒見過。

  「老夫是誰，你是誰，等會兒自然會告訴你，不必著急。」老頭勾了勾嘴角，眼眸中卻沒有一絲笑意，「大少爺，你快起來吧，去換身衣服，老夫才好跟你細說啊。」

  「好，好」楚煜顫抖著身體，臉上全是冰冷的水珠。

  他緩緩站起了身，渾身軟弱，雙腿無力，勉強支撐著牆邊走出了屏風之後。

  可屏風外的場景著實令人震驚和恐懼。

  三具屍體冰冷地躺在血泊中，那黑衣男子更是翻著白眼，微張著嘴唇，額間利刃下的鮮血划過了他的臉頰，留下了條條血痕，觸目驚心。

  「這，這是？」楚煜恐慌地咽了咽口水，目瞪口呆地望著面前的場景，眼眸中布滿了紅色的血絲。

  「這都是髒東西，老夫會讓人收拾的，大少爺不必在意。」白眉老頭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臉上的表情沒有以一點波瀾。

  他漠然揮了揮手中的拐杖，房中的幾個黑衣人就拉下了四處的布簾，將這慘死的屍首遮掩了起來。

  崇明宮臥房，楚煜惶惶不安地穿好了衣服，心裡的恐懼絲毫沒有消退，方才那血腥的一幕，還有眼前的那把奪命的尖刀，也一直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想著臥房外的那個老頭，還有那些黑衣人，他悄悄藏了一把匕首放進了自己的腰帶之中，以防萬一。

  走出臥房，外面的屍體已經全部都沒有了，地上的血跡也已經完全清洗了，房間中只剩下了淡淡的茶香飄揚。

  「大少爺，你換好衣服就過來吧。」老頭坐在茶桌的一側，垂著眼眸，手中鼓弄著桌上的茶具，拐杖放在了他的身側。

  楚煜抿了抿薄唇，瞥了一眼四周的黑衣人，猶豫著走了過去。

  如果這些人要殺他的話，方才就殺了，他根本就是毫無還手之力，不必等到現在。

  「老夫看那地上有不少的空酒壺，想必大少爺喝了不少的酒吧，快來喝點茶水，醒醒酒。」老頭拿起了一個精美的紫檀茶盞，斟上了一杯清香四溢的雪頂含翠。

  「大少爺，雖然皇帝廢除了你的太子之位，但是你也不應該自暴自棄啊，喝酒能做什麼？是不是？」老頭輕輕撥動著嘴唇，端起了茶盞，細細品味了一口。

  「這茶還真是不錯，鮮香四溢，是好茶，老夫喜歡。」

  看著他的模樣，楚煜的心中不免有些疑慮，他悻悻地端起了手中的茶杯，皺著眉頭，品了品這茶水。

  這膽怯畏懼的樣子惹得老頭不由得輕聲笑了笑，「大少爺，你這是做什麼？這是上好的鮮茶，又不是讓你喝毒藥，怎麼這麼害怕呢？」

  「我，我不是害怕。」楚煜抿了抿薄唇，眉眼間帶著一絲不安，「只是，只是心裡疑惑，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叫我大少爺？」

  「還，還有。」他皺了皺眉心，眼眸低垂，聲音有些發憷，「方才的那些人，又是，又是誰？」

  老頭冷冷地挑了挑眉頭，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漠然啟唇，「方才死了三人，其中兩人時這崇明宮的奴才，還有一人是來暗殺你的，身份不明，不過老夫會讓人去查的。」

  「暗殺？誰想殺我？」楚煜攥緊了手中的拳頭，劍眉微皺，眼撥流轉，心裡細細思索著，

  「是楚桓？還是楚贏？又或者，是其他的皇子？」

  「都有可能。」老頭淡漠地勾了勾唇角，聲音清冷，「不過這來得也太快了，你今日才被廢除了太子之位，晚上就迫不及待地帶人來殺你了，確實過於心急了。」

  聽著他的話，楚煜垂下了眼眸，眉眼間滿是憤怒和不甘。

  而坐在茶桌另一側的老頭只是冷漠地抬眸瞥了他一眼，將他的情緒全然收入了眼下，「大少爺，你不是還有問題想要問老夫嗎？」

  「嗯？」楚煜怔了怔，驀然回神，「是，我想知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老夫是裴暘衡，從前是大小姐身邊的人，大小姐也就是你的母后，元後。」老頭淡然地撥動著嘴唇，不停地轉動著桌上的茶杯，語調平緩。

  「母后的人？」楚煜疑惑地皺了皺眉頭，心中滿是疑問，「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母后還有。」

  不等他說完，裴暘衡便出言打斷了他的話，「你自然是不知道，老夫一直都是在元後背後的人，她離世之後，我們便一直暗中守護著你。」

  「不然，大少爺以為你的影衛會是哪裡來的嗎？他們可都是老夫精心挑選的人，個個武功高強，心思縝密，為你擋下了不少的明槍暗箭。」

  「影衛？」楚煜沉了沉眸色，眉眼間儘是疑慮，「你是說，我身邊的影衛，都是你的人？那暗冼也是你的人？」

  「是。」裴暘衡隨意地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沒有一點波瀾，「他從前也是元後身邊的人，之後都效忠於你。」

  聽著他的回答，楚煜是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他從來沒有想到，跟在自己身邊許久的人居然是別人精心密謀，安排而來的。

  他抿了抿薄唇，抬眸掃視了一眼這房間裡的黑衣人，「那他們？」

  「都是您的人，也都會為您所用。」裴暘衡有意勾了勾唇角，端起了桌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包括老夫，也都是為你辦事的，因為你是大小姐的親生兒子。」

  「所以，你才喚我大少爺？」楚煜緊皺著眉頭，眼眸流轉，清冷的聲音中滿是懷疑的意思。

  「當然，你是大小姐的兒子，我不喚你少爺，喚你做什麼？」裴暘衡挑了挑眉頭，嘴角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怎麼樣？還有什麼問題要問老夫嗎？」

  楚煜微屈著手指，心中有些隱隱不安，方才那些話都是他說的，可這其中的意思到底是不是實情呢？

  他抬眸望了望眼前的人，猶豫了片刻後，才輕輕撥動著嘴唇，低聲開口：「我要怎麼才能相信你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