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神秘老頭

  兩個奴才驚慌失措地盯著眼前的人。

  這人穿著一身夜行衣，蒙著黑紗，挽著髮髻，狹長的雙眸中透出了一束冷冽的寒光，在這光亮之中蘊藏著一抹濃郁的殺意。

  「取你性命的人。」猛然間，兩道不見痕跡的白光划過了房間，房中的兩個奴才立刻被抹殺了脖子，血流一地。

  鮮紅的血色赫然映入了楚煜的眼眸，他皺著眉頭，睜大了雙眸，努力想看清那一團鮮紅是什麼，可是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紗似的，朦朧不清。

  「你！你是誰啊！」他憤憤地揮了揮手，指著門口的一道黑影，厲勝質問道。

  「沒想到廢太子就是這樣一副模樣，果然是難當大任。」黑衣人漠然瞥了他一眼，眼中滿是不屑，「楚煜，這麼多年你也活夠了，既然皇帝都廢了你，不如，我就幫你解脫了吧。」

  話音落定，一把鋒利的尖刀驀然從他的手指縫隙之間顯現。

  「解脫？」楚煜帶著一股酒臭味，大步向他走了過去，身體搖搖欲墜，「你？就憑你？奴才，去幫本太子買酒去。」

  「不，不是太子了。」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身處險境，而是一直沉醉在酒味和被廢黜的不甘之中。

  「買酒？」黑衣人冷笑了一聲，握緊了手中的尖刀，「你也知道自己不是太子了，還這麼蠻橫霸道的指揮別人啊。」

  他陰邪地勾了勾唇角，殺戮的殘暴陡然勃發。

  用力一揮，手中的尖刀徑直飛向了面前這個神志不清的人。

  就在刀尖距離楚煜的額間不到咫尺的距離時，另一把利刃迅猛地飛了過來，直接將那尖刀打掉了。

  奪命利器落在了他的面前，他的酒意瞬間消退了不少。

  「刀，刀刀。」楚煜驚恐地站在了原地，身體恐懼地顫抖不停，汗毛直立，他驚恐地摔倒了地上，抱著腦袋，狼狽不堪地求饒：「求求，求求你，別，別殺我。」

  「是誰？」黑衣人盯著那尖刀的眸光猛然一沉，順著利刃的方向回頭望去，一個頹老的男人身影赫然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人拄著拐杖，蹣跚而動，一抹白髮在頭頂驀然若現。

  可是蒼老並沒有掩藏他周身的那一抹寒氣和目光中的一縷威嚴和不容置疑。

  「你是什麼人？竟然敢跑到崇明宮來暗殺皇子？」那人抬起了拐杖，重重地駐地，漠然凝視著面前的人，冷聲質問：「你是奉了誰的命令？」

  「老頭？」黑衣人不屑地掃了他一眼，一臉輕蔑的模樣，「又是一個送死的。」

  話音未落，一把尖刀舉手而出。

  可是下一刻，那老頭抬了抬拐杖，又是一把利刃從黑夜中飛入了房間，將這尖刀直接釘在了牆上。

  「怎麼？還想對老夫下手？」老頭淡漠地抬眸，眉眼間儘是冰冷，「你有沒有打聽過，我是誰？」

  黑衣人驚異地瞥了一眼那被釘在了牆上的尖刀，方才那利刃之快，在眨眼的瞬間就竄過了他的眼前，擊穿了尖刀。

  這樣的速度和力量，連宮內的大內高手都無法與之相較，出手之人定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

  「怎麼？害怕了？」那老頭拄著拐杖，不緊不慢地走進了房中，清晰緩慢的腳步聲在這房中響起，令人膽寒。

  「怕？」黑衣人握緊了手中的尖刀，漠然凝視著面前的人，「我從來就不知道怕是什麼感覺！」

  他扔出了手中的尖刀，猛然回身取下了背後的長劍。

  可是就在這黑衣人轉身落定的一瞬間，一把鋒利的利刃狠狠地插在了他的額間，鮮血順流而下，死相悽慘。

  「在老夫面前，求饒可比反抗要死得舒服些。」老頭冷漠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首，眼中滑過了一抹嫌棄，語調沉冷，「黃毛小兒，這就是不尊老的下場。」

  充滿血腥的房間忽然沉寂了下來，只有那屏風後的牆角，傳來了幾聲高低起伏的顫抖聲。

  「別，別殺我，別殺我。」

  「我，我錯了，我什麼都錯了。」

  心驚膽戰的楚煜瑟縮在牆角，雙手抱著腦袋，身體不停地顫抖，嘴裡還在不停地求饒。

  看著他這狼狽不堪的樣子，老頭嫌棄地皺了皺眉心，冷漠啟唇，「大小姐的親生兒子，怎麼這般沒有骨氣？」

  老頭輕嘆了一口氣，垂下了眼眸，望著地上散亂的酒瓶和一地的碎片，心頭無奈。

  他皺著眉頭，小步走到了楚煜的身邊，拿起了手中的拐杖，輕輕敲打著他的背部，「大少爺，沒事了。」

  低沉而又沙啞的蒼老聲音漠然響起，可楚煜卻根本沒有聽清那聲音是什麼，只感受到了一陣刺骨的寒氣在自己的身側。

  「別殺我，別殺我，我，我什麼都給你！」他抖動著身體，顫抖的聲音中滿是恐懼。

  「你！」老頭沉重地嘆了一口氣，緊閉著嘴唇，漠然搖頭，「不中用。」

  他厭棄地瞥了一眼牆角的人，轉身往門口走去，一道清脆的鳥叫聲漠然響起，緊接著黑夜中就竄出了一個黑衣人。

  「參見大人。」

  「嗯。」老頭黑沉著臉色，冷漠開口，「去找一盆涼水來，把房間裡的那人澆醒。」

  「是！」黑衣人冷聲應答了一聲，又消失在了墨色之中。

  房間裡，老頭無奈地坐在了一張木椅上，雙手握著拐杖，冷漠地望著牆角瑟縮的人，心裡黯然低嘆。

  片刻後，黑衣人端著一個木盆走了進來，猶豫地看了一眼楚煜，低聲問道：「大人，是，是要澆大少爺嗎？」

  「嗯。」老頭點了點頭，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面色沉重。

  「是。」黑衣人端著一盆涼水走到了牆角。

  「別，別殺我，別殺我，我是皇子啊，不能殺我。」楚煜依舊不知所然地抱著自己的腦袋，驚慌失措地喃喃著。

  話音落定，一盆涼透心扉的冷水從他的頭上傾盆而下。

  刺骨的寒冷穿透了楚煜的身體，那迷糊朦朧的酒意也完全消散了，他冷得打了一個寒顫，大口地喘息著，冰冷的水珠順在發梢滴下。

  一陣低沉的腳步聲忽然響起，愈漸靠近，低沉的生意驀然響起，「大少爺，您醒酒了嗎？需不需要再幫您醒一醒？」

  此時此刻的聲音，楚煜全然聽清了，他回眸望向了身後的老頭，心底猛然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