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傳召太子

  「圍場之事，還有察本格的事情都是我教子無方的責任，如今他已經死了，而察本格我也會好好處罰，一定給您和天朝子民一個交代。」

  國主漠然閉上了雙眸，壓下了心底翻滾的苦澀和痛苦。

  「國主。」皇帝抿了抿嘴唇，周身散發著冰冷的寒氣，雙目黑沉。

  但是這寒氣不是因為陀拉國察本格和齊齊克爾的事情，而是為了太子楚煜。

  「這兩件事，不單單是二王子，還有天朝太子的手筆，朕也是萬分慚愧啊。」皇帝憤怒地皺著眉頭，呼吸聲急促而又沉重，「你放心，我也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是，皇上，小兒如今殞命了，我便不再御書房多留，先帶著克爾的屍體回翊宏殿好好安頓。」國主痛心地望著地上冰冷的屍體，還有悲傷欲絕的齊齊赫欞，心裡百味雜陳。

  「全德勝。」皇帝沉了一口怒氣，冷聲喚道：「找人幫國主把二王子帶回翊宏殿安頓，一定小心。」

  「還有，命人去東宮把太子帶來！」面色沉冷的皇帝重重地咬緊了最後的幾個字，心頭是熊熊的怒火。

  「奴才遵旨。」全德勝顫顫巍巍地回應了一句，揮了揮手中的浮塵，轉身朝大殿外走去。

  傷心的國主彎了彎身子，低聲道：「多謝皇上。」

  話音落定，他蹲下了身子，輕輕撫摸著赫欞的腦袋：「欞兒別傷心了，我們先帶克爾回去翊宏殿吧。」

  「父親。」齊齊赫欞緊緊地抱著懷中的人，眼中滿是冰冷痛心的淚水，白皙的臉頰上掛著一條又一條無情的淚痕，「二哥，二哥沒有了。」

  她痛苦地擰著眉頭，臉色蒼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整個人如同失掉了魂魄一般，雙眸中散發著無盡的寒氣。

  「我知道，我會帶他回家的，回草原。」國主沉重地垂下了眼眸，語氣中帶著苦楚和傷痛。

  他痛苦地吸了一口氣，從赫欞的手中接過了齊齊克爾的身體，一把扛上了肩，「走！把克爾帶回去。」

  雖然齊齊克爾做了很多的錯事，但是歸根結底都是因為當年的事，他沒有和他說清楚，這麼多年來，也沒有看到他心裡一直憂心於這件事，這是作為一個父親的失職。

  所以國主並沒有怪他，只是暗自在心底內疚而已。

  悲慟欲絕的齊齊赫欞痛心地跟在身後，目光一直落在那具冰冷的屍體上。

  偌大的御書房裡，因為那一場打鬥狼藉一片，散落的書籍和花瓶的碎片落在了地毯上，空中還散發著鮮血的血腥味。

  皇帝站在書案面前，無視面前的景象，只是無聲憤怒。

  在楚桓的指示下，外面的太監膽戰心驚地走進了御書房，將地上的所有污物連帶著地毯全部拖了出去。

  今天這樣的場面，是他們第一次見，所有的人心裡都是惶惶不安的。

  站在殿中的楚桓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裡不免有些觸動，他微微側目，瞥了瞥旁邊的慕燕華，眼眸中閃過了一道亮光。

  就在這時，御書房外傳來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楚煜的身影落入了楚桓的眼中。

  他冷漠暴戾地瞪了一眼旁邊的兩人，本來想發作，可是感受到了御書房中低沉氣壓，又看到了臉色黑沉的皇帝，壓抑了自己心底的怒氣。

  「兒臣參見父皇。」楚煜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地上，向皇帝磕頭請安。

  方才全德勝去東宮找他的時候並沒有告訴他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明真相的太子只以為是為了和齊齊赫欞的婚事。

  他揚了揚嘴角，心裡帶著一點得意的情緒，「不知父皇今日召兒臣前來是為了什麼事情啊？」

  不等皇帝回答，楚煜又從衣袖中拿出了一迭宣旨，上面是抄寫的佛經。

  不過不是他抄寫的，而是他強迫東宮的太監抄寫的。

  「父皇，兒臣這幾日在東宮修心養性，抄寫佛經，明得了不少的真理，心性也平靜了不少。」他謙恭地呈上了佛經，滿心歡喜。

  皇帝漠然凝視著殿中的人，大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嘴裡低聲喃喃著，「修心養性？心性平靜？」

  「太子，你不覺得你說的這句話很諷刺嗎？」

  聽到他的話，楚煜的心底猛然收緊，一陣發虛，眉頭也不由得皺到了一處。

  不等他說話，皇帝一掌打散了他中的一摞宣紙，「太子，你還真是讓朕小瞧你了！原本朕只是以為你無知無能，無品無德。」

  「但是這沒關係，朕可以教你，太子少師，少傅和少保都可以教導你，可是沒想到你不僅是那「四無」，還殘忍暴戾，貪污枉法！」

  話音落定，皇帝砸碎了書案上的茶盞，一聲劇烈的碎裂聲在御書房中響起，碎片四濺。

  太子狼狽地揮起了衣袖遮擋那鋒利的茶盞碎片，驚慌失措地跪在地上，惶惶不安地抬眸，眼中滿是疑惑，「父，父皇，您，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兒臣，兒臣這段時間，一直在東宮，什麼也沒有做啊。」顫抖的聲音中掩藏著一抹心虛。

  「什麼都沒做？」皇帝皺著濃眉，怒目嗔視著面前的人，厲聲質問：「你真的什麼都沒做嗎？就算你這幾天沒做什麼，那之前呢？」

  「你背著朕做了多少事你自己心裡明白！」皇帝痛恨地指著太子的鼻子，拔高了聲音，一臉憤怒。

  「父，父皇。」楚煜顫抖著身體，唇角蹦得緊緊的，手心裡滿是虛汗，「兒臣，兒臣確實不知啊，父皇，求父皇明察。」

  「明察？」皇帝咬緊了後槽牙，凌冽的眼神冷冷地掃視著他，黑目蒙上了一層寒意，「朕已經明察了，查清楚了。」

  「太子，朕只是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自己交代。」皇帝痛心地皺著眉心，眼中滿是失落和失望。

  如果不是今天親眼所見，證據確鑿，他根本想像不到，太子居然在背地裡做出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

  謀害國主，欺瞞百姓，勾結外國，貪污受賄，這是天朝儲君該做的事嗎？

  若是百年歸老之後，真的讓天朝落入了他的手中，只怕這苦苦打下的江山早晚有一天會在他的手裡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