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彼此利用而已
2023-12-17 07:10:59 作者: 歌久喵喵
「回二王子的話,奴才是來熄燈的。」尖銳的宦官聲音傳進了翊宏殿中。
聽到了他的這句話,齊齊克爾才稍稍放下了心中的防備,抿著薄唇,沉冷地回應道:「進來吧,記得把門關好,免得蚊蟲入殿。」
「是。」
一道「咯吱」的關門聲後,黑色的身影趁著昏暗的燈線,悄悄潛入了內寢,「參見二王子。」
這是太子楚煜身邊的影衛。
「起來吧。」齊齊克爾垂著眼眸,周身散發著刺骨的寒氣,「我和太子已經相約了明日傍晚在西集市見面,你現在來是有何事?」
「二王子,我來是有急報。」影衛沉冷著面色,聲音清冷,腰間的腰牌輕輕晃動,「今日咋朝堂之上,太子被皇上禁足了,如果身陷東宮,無法行身。」
「所以,太子特地命奴才來向王子通報一聲,明日的會面要取消。」
「被禁足了?」齊齊克爾抿了抿嘴唇,眼眸中迸發著一抹冷光,額間的一道劍眉微皺,語氣也沉冷了幾分,「這是怎麼回事?」
太子的安危本來是與他沒有多大幹系的,可是如今他和楚煜有合作和交易,暗殺陀拉國國主的事情,他不便出手,還指望著太子替他下手。
可楚煜若是被禁足了,那麼暗殺國主的事情只怕是會落空
「此事說來話長,二王子,太子特意讓我來通知一聲,刺殺國主的事他已經安排好了。」影衛低著頭,清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寒意和險惡。
「安排好了?什麼計劃?」齊齊克爾皺了皺眉心,微微抬眸,凝視著面前的人。
不過殿中的燈火本來就昏暗,他方才還吹滅了角宇的燭火,所以根本看不清面前人的相貌,只識得那暗號是太子的人罷了。
「皇上和國主這兩日正在商議天朝和陀拉國的貿易之事,預計明日便可落定,所以皇上一早就安排了三日後啟程去近郊的天啟圍場狩獵。」
「那個圍場是建於山上,有很多飛禽猛獸,四面也沒有圍爛,都是皇上在去前派人先去清場,所以。」影衛垂了垂眼眸,聲音沉冷了幾分,「這樣的圍場,有什麼意外或者刺客的存在都是很正常的。」
他的意思,齊齊克爾一聽便知曉了。
果然是天朝的太子,真是好手段啊。
在圍場要了陀拉國國主的命,任誰也猜想不到這件事和二王子和太子有關,只會當成一場意外,或者是別處的刺客所謂。
留不下一點把柄。
「太子的意思,我明白了」齊齊克爾勾著唇角,一臉奸邪模樣,頓了頓聲音之後,他撥動著兩瓣薄唇,低沉開口:「太子呢?要你交代我什麼事?」
在這金俗的世間,有一條恆久不變的道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所以,太子在自己身處艱難境地的時候也肯出手相助,那一定是有所籌謀的。
他是不會做利人不利己的事情的,這一點,和他合作了多年的齊齊克爾深深明白。
「和二王子說話,還真是爽快。」影衛低了低頭,嘴角微揚,奸詐開口:「太子受奸人所害,被皇上罰在東宮禁足,現在最重要的自然是儘快脫身。」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幫太子脫身?」齊齊克爾垂了垂眼眸,眼神黯淡無光,冰冷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
「是。」影衛微微點頭,冷聲回應著。
「可是。」齊齊克爾抿了抿嘴唇,臉上生硬的五官被薄薄的冰霜籠罩著,平淡得沒有一絲情緒「太子這事,有關天朝朝政,又是皇帝親自下令,我不過是個別國王子,能做什麼?」
「奴才今日奉太子的命來向二王子提起此事,自然是您能做到的事。」
影衛沉著眸色,向前走了幾步,壓低了聲音,「二王子,太子之前在和您議事的時候,就向你提起過有關赫欞公主的事。」
「本來這事也不急的,不過現在太子身陷東宮,恐怕這事就要提前做了。」
一聽到有關赫欞的事,齊齊克爾的黑眸中立刻滑過了一抹亮光,眉心微皺,心裡掀起了一陣漣漪。
「二王子,太子的意思,就是想讓您找個機會去和皇上說明,讓公主嫁給太子。」影衛面色平靜地盯著面前的人,冷然開口。
「這太子的婚事也是天朝的大事,更何況這又是兩國聯姻,所以無論皇上有多生氣,都不會再為難於殿下。」
殿中的燭火靜默地燃燒著,燭光搖搖欲墜,如同齊齊克爾此時猶豫不定的心一般。
雖然赫欞和他並非同父同母,可是她自小就活潑,又繞著他的身邊,就算不是親兄妹,也有了那濃厚的兄妹之情。
他面色沉重地吸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眸,心底一沉。
無論什麼事都沒有報仇重要,只要是要了那人的命,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好,我答應你,我會找個時間去向皇上說明的,也麻煩太子要將三日後圍場的事做到萬無一失,不留蹤跡。」齊齊克爾皺了皺眉心,聲音過於冷然。
「放心,奴才會向太子如實回稟。」
夜色寂寂,宏大的皇宮無比沉寂,仿佛能聽到夜鷹劃破天際的聲音,影衛的身影悄然融入了這黑夜,離開了翊宏殿。
站在窗前的齊齊克爾冰冷的抿著嘴唇,狹長的雙眸散發著無窮無盡的冷氣,刺骨無比。
可掩藏在翊宏殿的重檐廡殿頂上的齊齊赫欞卻是無比的心痛和失落。
自從她無意間得知了齊齊克爾有謀殺親生父親的事情之後,她的夜晚都是在這偏殿的殿頂上度過的。
她不忍,不忍讓他做出這樣傷天害理,泯滅人性的事情,所以一直都秘密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以免讓這事難以挽回。
可是卻沒想到,在今晚聽到了他和太子影衛的對話。
那從齊齊克爾嘴裡說出的一句句冰冷的話語都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匕首一般深深刺痛著赫欞的心。
用自己最疼愛的妹妹,去換得太子謀殺親生父親。
這樣的事情,是赫欞難以想像的,也是她難以接受的,她不知道自己的二哥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心狠手辣,殘忍暴戾。
她不敢相信,可是又不得已必須要接受這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