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認定兇手

  儘管霍廊痛心地沒有了一點力氣，但是他還是掙扎這奮力爬到了屍體邊。

  「兒子，兒子，你睡著了是不是。」他抱起了已經冰冷僵硬的屍身，緊緊摟在懷中，嘴裡還在痴痴地念著，「兒子，兒子，你是在騙爹是不是。」

  「你醒來啊，你不是這是出去買糕點嗎？為什麼會這樣？」他雙眼空洞而又蒼白，手腳也在不自主地抖動。

  「霍，霍侍郎。」知縣咽了咽口水，心中有些惶惶不安，「這是您的兒子嗎？」

  他沒想到，這個殺人犯是睿王妃，也沒想到死去的人是正二品侍郎之子，兩個人的身份都如此特殊，這件案子算是棘手了。

  「兒子，兒子。」霍廊如同沒有聽見知縣的話一般，只是緊緊抱著懷中的屍體。

  「霍侍郎，事已至此，你還是要節哀啊。」知縣站在原地，滿臉為難，只能低聲安慰。

  可是霍廊依舊沒有理睬他，只是兩眼無神，死死地抱著懷中的兒子。

  官府的公堂里，站了十幾個人，可是只有他悲痛的哀嚎聲。

  「王爺，這是侍郎之子？」慕燕華看著面前的場景，不免有些心痛。

  「嗯。」楚桓微微點頭，臉色沉重，「死的是霍廊之子，他老來得子，對這個兒子格外珍惜，可是沒想到他死的這麼早。」

  「對了，你怎麼回事？怎麼會牽扯到這件事情裡面來？」他垂了垂眼帘，有些疑惑地望著身邊的人。

  慕燕華皺著眉頭，無奈地閉了閉雙眼，「方才我和雲婉逛街，吃飯，可是在芙蓉樓，我看到了陳修遠，他鬼鬼祟祟的，我就跟了過去。」

  她抬眸瞥了一眼楚桓，低聲道：「跟了幾條巷子，人就不在了。」

  「天黑，巷子也黑，我根本看不清周圍，所以我正準備離開，官兵就來了，他們拿著火把，說要抓殺人犯，我才看清我的腳下是一具屍體。」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慕燕華的眉頭也越皺越近。

  聽到她的話，楚桓眸光忽然黯淡了下來。

  陳修遠，人影，黑巷子，屍體，官府的官兵。

  這一切不可能這麼巧，一定是有人故意把她引到屍體邊，故意要栽贓她。

  可是這是誰做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過，王妃既然說是看到了陳修遠跟上去，而人又不在了，那麼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跟他有關。

  「怎麼辦啊？」慕燕華的語氣有些焦急，「那巷子裡只有我一人，而這屍體剛好在我腳邊，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說得清。」

  「你放心吧，與你無關，我自然不會讓任何人傷到你。」楚桓放緩了語氣，輕聲道。

  就在這時，霍廊忽然抬了抬雙眸，眼中迸發出來一抹死寂的光亮，「是誰，是誰殺了我子！」

  聽到他的話，知縣有些為難，他微微側目，膽怯地瞥了一眼旁邊氣場強大的男人。

  「方才，我們收到消息，趕去時，只看到了貴郎的屍體，還，還有，還有。」知縣惶恐不安地咽了咽口水，怯懦懦道：「還有睿王妃。」

  「睿王妃？」霍廊緊緊地攥著雙拳，四周環視，尋找慕燕華。

  最後在楚桓的身側看到了她的身影。

  「你！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恐怖！」霍廊輕輕放下了手中的屍體，搖搖晃晃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緩緩站了一起。

  在他的瞳孔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你憑什麼，憑什麼殺了我的兒子！」

  「我兒子跟你無冤無仇，連面都沒有見過，你怎麼下的去手！」

  他怒氣沖沖地指著慕燕華，眼神凌厲而又兇狠，似乎想要立刻擰碎了她的脖頸，給他兒子陪葬。

  「霍侍郎，你先冷靜下來，您得聽我說啊。」慕燕華從楚桓的身側往前走了幾步，輕聲解釋道。

  可霍廊卻是急怒攻心，暴跳如雷，「冷靜？你讓我冷靜？」

  「你要我怎麼冷靜！」他攥著拳頭往前走了幾步，惡狠狠地怒吼道：「現在死的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

  「我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兒子，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霍侍郎，你別激動，你也知道，我和貴郎素不相識，我又怎麼會害他呢？」慕燕華擰著眉頭，急不可待地解釋著。

  「這你問我？」霍廊沉重地喘息著，似乎鼻腔里的噴射的氣息都是怒火，「我兒子，聰明乖巧，從不與人結怨。」

  「你殺了他，你還狡辯！」

  這霍廊根本就無心聽慕燕華的話，只是一心認定了他的兒子是她殺的。

  「我真的沒有殺人。」慕燕華滿臉無奈，雙手無力地半舉在空中。

  「好！」霍廊一把拽住了知縣的衣袖，把他拉到了兩人面前，厲聲質問道：「我問你，我兒子死的時候，是不是只有睿王妃一個人在！」

  知縣顫抖著身體，悻悻地抬眸，瞥了一眼周身散發著寒氣的楚桓，輕輕點了點頭，「是，確實只有睿王妃在場。」

  「一聽到了吧？」霍廊丟開了手中的人，又在身上匆匆找尋起什麼。

  忽然，他從衣袖裡拿出了一隻紙條舉在了慕燕華和楚桓的面前，「你們自己看，自己看！」

  慕燕華疑惑地拿過了紙條，展開細看，「貴子已歿，西街槐花巷，兇手王妃。」

  這紙條上面直接寫明了死者，地點還有兇手。

  「這怎麼可能？」慕燕華茫然地望著一旁的楚桓，「根本不可能，我只是跟去，我都不知道那裡是哪裡。」

  「這是有人的計謀。」楚桓凝視著手中的白紙黑字，冷然低聲，「是故意有人要栽贓嫁禍。」

  「栽贓嫁禍？」霍廊死死地咬著後槽牙，眼神冷厲狠辣，「睿王，雖然她是你的王妃，但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豈可包庇！」

  他憤恨地攥著拳頭，青筋在手背全然現形。

  「霍侍郎，這雖是本王的王妃，但是本王絕不會包庇，這件事擺明了就是有人要嫁禍王妃。」楚桓面色冷靜，雙手微微向後張開。

  霍廊現在情緒激動，又將兇手認定為了慕燕華，他怕他傷害她。

  「睿王。」霍廊悲痛地深吸了一口氣，憤憤不平，「您是皇室子弟，高貴無比，但是我兒子也是我的心頭肉，你怎麼能這樣妄斷？」

  「我為了我兒子，沒有什麼做不出來，哪怕是告御狀！」他憤怒的聲音高昂地不斷顫抖，失子之痛也全然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