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鴻兒並非白驚鴻的意思
2023-12-17 18:35:37 作者: 向陽為春
很明顯,寒君袂在生氣。
可之前寒君袂從未這麼生氣,至少從未表現在臉上。
「誰告訴你的?」
一句話,似乎蘊含萬千寒冰,深深刺進了沈長離的心臟。
沈長離抿著唇。
寒君袂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她已經有了答案。
在她心中,王爺不喜怒形於色,可白驚鴻三個字,能讓他談及色變。
這還不夠說明嗎?
白驚鴻在寒君袂那裡格外不同啊!
還以為她是寒君袂唯一的特殊對待呢。
沈長離苦笑一聲,越發覺得自己可笑。
前生十八年的特工生活還是沒能去除她的七情六慾……
「本王再問一次,究竟是誰告訴你那個名字的?」
語氣凜冽,不容反駁。
此刻的寒君袂,仿佛把沈長離當做了仇人,每一根髮絲都能結成冰。
沈長離並不畏懼,只是有些驚訝。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王爺為何這麼激動?」
二人對峙良久,心中皆是百轉千回的變化著。
末了,寒君袂直接轉身離開,留沈長離獨自在原地愣神。
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攝政王啊,因為一個名字失態,而把她一個昏迷剛醒的病人拋下。
這個人究竟得多重要?
越想,沈長離覺得越氣。
雖然他們之間,還沒到坦誠相待的那一步,可寒君袂不僅把她當成白驚鴻的替身,還不准她過問白驚鴻是誰,這世上哪有這種道理?
還說什麼永遠和她在一起,可見寒毒發作時候說的話,當不得真。
這種憋屈的感覺,直接把之前所有好感全都磨滅了。
她從懷中取出了一些特效藥,打算等能起床走動的時候,就離開攝政王府。
對於沈長離的心思,寒君袂一無所知。
他待在書房裡,只望著那封泛黃書信發呆。
直到門外傳來敲門聲,才牽回他的思緒。
蕭煜進門而來,臉上的神情,是少見的嚴肅。
「四哥,事情已經辦妥了,那五十具屍體,以及風華藥鋪掌柜的屍體都吊在了城門示威,想必再也不敢有人敢對四嫂出手。」
自從那夜過後,寒君袂大殺四方,只為給沈長離報仇。
寒君袂神色凝重的點點頭,「這群人敢對長離出手,本王絕不會輕易放過。」
頓了頓,寒君袂又道:
「再幫本王查一件事,是誰在長離面前提起過白驚鴻這三個字。」
提到「白驚鴻」,蕭煜的臉色也白了一瞬。
「有人拿驚鴻姐姐的名字在四嫂面前擺弄是非?」
寒君袂微微點頭,「斯人已逝,本王不希望白驚鴻受到打擾,同樣的,本王也不想因為白驚鴻,影響到本王與長離之間的關係。」
「小弟明白了,」蕭煜點點頭,
「四嫂是不是生氣了?」
「你怎麼知道?」寒君袂微微愕然。
他不知道沈長離為何生氣,也不知道蕭煜怎麼知道沈長離在生氣。
「這還用問,那日小弟聽見四哥喚四嫂『鴻兒』便知道這遲早會惹大禍。」
「為何?」
當初他給沈長離化名「鴻兒」,並不是因為白驚鴻。
聽見寒君袂這個回答,蕭煜既無奈又無語。
他這位四哥在任何方面都聰明絕頂,偏偏在感情方面單純的像一張白紙!
「四哥啊四哥,你是真的不明白嗎?驚鴻姐姐和『鴻兒』裡頭都嵌著一個『鴻』字,換做哪個女人,不多想?」
寒君袂頭一回遇到自己無法回答的問題。
見寒君袂沉默,蕭煜又補充道:
「而且四嫂天生傲骨,想來聽見白驚鴻那三個字,一定糾結的不得了,鼓起好大的勇氣才問出來。」頓了頓,蕭煜仿佛又想起了什麼,
「不過,以四哥你的性子,該不會沒有解釋吧?」
畢竟,他家四哥的嘴,長了跟沒長似的。
「本王為何要解釋?」寒君袂不懂。
他寒君袂做事,向來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也從沒人敢讓他解釋。
蕭煜苦口婆心,「四哥啊,四嫂可不是你的下屬,她是你的未婚妻,你跟她之間產生了誤會,難道不解釋麼?她會難過的啊!」
難過麼……
寒君袂的心,仿佛受到了什麼觸動,頓時感到無比愧疚。他剛想開口,卻又瞥見蕭煜一臉期待的模樣。
他低頭這件事,就值得蕭煜這麼期待?
「本王覺得,還是先找到挑撥是非的罪魁禍首比較好。」
蕭煜扶額,只覺一陣孺子不可教。
「四哥,你……」
「不必再說,你去做該做的事。」寒君袂直接打斷了蕭煜的聲音。
蕭煜撇撇嘴,終是搖頭嘆氣的退了出去。
他家四哥寡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各方面互補的女子,可不能因為張不開嘴就錯過。
蕭煜暗下決心,一定要從中撮合這倆人。
但他沒想到的是,沈長離和寒君袂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好心,不一定辦成了好事……
「小姐,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守羽將寒君袂派人暗中相救她們的事情說與沈長離聽。
「這件事,是我鬆懈了,欠了人家的情,將來可都是要還的。」沈長離傷勢已經好多了,正坐在凳子上喝藥。
說起來,能這麼快好起來,多虧了體內的那股內力加持。
守羽有些不明白,「可是小姐,王爺不是您的未婚夫麼?您為何突然跟她這麼客套?」
沈長離苦澀一笑,未婚夫?
在寒君袂心中,只怕這婚約就是太后一時用來羞辱他的,他討厭還來不及,幫她也不過是因為她能幫他緩解毒發而已。
「不是突然客套,現在客套,以後更要客套,」沈長離語重心長,
「小羽毛你記住,我與王爺之間,永遠不可能像尋常夫妻那般恩愛兩不疑。」
「為何?」
「沒有為什麼,」沈長離抿著唇,
「如果一定要要有個原因,那就是因為王爺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
守羽望著沈長離發愣,心中一萬個困惑。
同樣愣住的,還有門外的攝政王寒君袂。
推門的那隻手懸在半空,似有千斤重。
耳畔一直重複迴蕩著沈長離的那句話,因為太專注,以至於他都沒發現,身後又站了一個人。
「王爺,您為何不進去?」前來看望沈長離的趙嬤嬤打破了這一時的尷尬。
門內沈長離聽見這個聲音,下意識緊張的別開了頭去。
不過想想,她說的不過是實話而已,有什麼可緊張的?隨後便坦然了下來。
腳步聲由遠及近。
寒君袂見沈長離如此,臉色也是黑的嚇人。
趙嬤嬤見狀,心領神會的打圓場道:
「三小姐傷重,王爺可擔心壞了,在門口躊躇半天又不敢進來,生怕驚擾了三小姐睡覺。喏,這還是王爺吩咐老奴熬的雞湯,三小姐趁熱喝吧。」
說罷,趙嬤嬤就將雞湯碗塞進了寒君袂手中,又老道地拉走了守羽。
屋內,很快只剩兩個人。
「我知道趙嬤嬤此舉是在給我們搭橋,王爺若是過不去心裡那坎,倒也不必裝模作樣,我們原本,就是合作關係。」
沈長離先開口,話也說的十分決斷。
啪!
寒君袂將雞湯碗往桌上一擲,向來不喜怒形於色的王爺,一天之間,在沈長離面前兩次失態。
他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才開口道:
「本王只問你一句,你說的每一句話,是不是出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