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大婚

  此時胭脂的房中已經有燭光亮起來，褚玥喊醒了一旁陪夜的琳琅，示意她為自己梳妝更衣。

  「主子，您不用起這麼早的，等到皇上那邊開始迎親之後，您在起床也不遲的。」

  「索性也是睡不著，」褚玥輕輕打了個呵欠，「還不如現在起來，去胭脂那裡看看，今日還有的忙。」

  褚玥一語雙關，聰明如琳琅，自然聽明白了褚玥口中所說的有的忙是什麼意思。

  「主子放心，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其實您不用擔心的，這看似是一件大事，可實際上，只要奴婢和褚喜公公認真盯著，今日這件事其實已經板上釘釘了。」

  褚玥當然也知道，可她偏偏還是覺得，事情不會像她想像當中的那般簡單。

  這件事雖然都已經在她的計劃當中了，可她卻不知為何，總感覺這件事哪裡還透露著一絲古怪。

  至於是哪裡有古怪，她卻也說不清楚。

  「我自然是相信你們的，」褚玥輕輕搖頭，甩去心中的那一絲不對勁，「躺著也是睡不著，你帶我去胭脂那裡看一看吧。」

  琳琅應是，隨同褚玥一同去了下人的住處。

  雖說是下人的住處，但因為胭脂和琳琅是褚玥的貼身大宮女，因此兩人所住的地方是梨花台西配殿的西廂房，房間很寬敞，跟普通家族的閨閣小姐所住的房間並沒有什麼不同。

  等到褚玥到西廂房的時候，琳琅剛推開門，兩人就看到全福夫人正在給胭脂梳頭。

  全福夫人請的是寧婕妤的母親寧夫人，此時見到褚玥進來，正要起身行禮，卻被褚玥攔下了。

  「寧夫人是寧妹妹的母親，按照輩分，我還應當叫您一聲寧伯母，哪裡受的起您向我這小輩行禮呢？」

  因為是寧婕妤的母親，褚玥只覺得眼前的中年婦女分外親切，也忍不住敬稱了一句伯母。

  「方才向寧婕妤請安，聽她說起您與她十分交好，」寧夫人笑容溫和，「臣妾在這裡多謝褚婕妤對寧婕妤的照拂。」

  「我與寧妹妹談得來，便有不少來往，又何談什麼照拂，」褚玥溫聲細語一笑，「我與寧妹妹互相幫襯都是應該的，不說這個了，看一看今日的新娘子打扮如何？」

  胭脂被褚玥的調侃鬧得一張俏臉通紅，「主子，您又笑話奴婢！」

  今日的胭脂頭戴鳳冠，身穿嫁衣，整個人襯得唇紅齒白，越加動人不已。

  「還說什麼奴婢，」褚玥輕輕咳嗽了一聲，正色道：「如今你已經是我的遠房表親，還是皇上親賜的，這稱呼，應當要改一改了。」

  經過褚玥這麼一提醒，胭脂也反應了過來，只是有些不好意思，還有些彆扭，最後還是輕輕張了口，「表姐。」

  褚玥頷首，「如今你已經是我遠房表妹，還有的嫁妝不能少，除了這身嫁衣，我還為你準備了些旁的東西，隨同皇上親賜的嫁妝一同送去趙統領家。」

  因為胭脂是宮女，本該在前一日晚上送去宮外成親的，然而有皇上的恩旨，特允許胭脂從宮中嫁出去，因此才得以在宮中出嫁。

  褚玥的話剛說完，一些和褚玥關係交好的妃嬪便差了宮女來送賀禮。

  趙統領是皇上身邊的親信，若是能夠與胭脂攀上關係，那定然是最好。

  因此今日的梨花台除了因為胭脂大婚的原因格外熱鬧以外，還有許多平日裡與褚玥關係疏離的妃嬪也都親自來了。

  原本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在今日面對褚玥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笑的熱情。

  褚玥卻是面色不變，只坐在胭脂旁邊，看著寧夫人為她梳妝，無論對誰都是一副禮節性的疏離笑容。

  畢竟人都來了，褚玥也不能把他們都趕走，只好吩咐琳琅一一把他們都請進來，安排進了臨近的賓客房中。

  沒過一會兒，寧夫人便扶著梳妝完畢的胭脂坐在了床榻上，等著趙統領帶著接親隊伍前來。

  褚玥因為是妃嬪，按照禮節是不能待在新房當中的，又因為是胭脂在這裡名義上唯一的親人，因此便在正殿的主位上坐著，等著一會兒胭脂與趙統領向她叩頭。

  梨花台想來是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這麼熱鬧，也是這段時間以來後宮難得的喜事一件，連遠在行宮吃齋念佛的太后都被驚動了，特意派人送來了一對玉佛。

  這對褚玥來說可以算是至高的榮寵，一時間梨花台門庭若市，前來賀喜的人踏破了門檻，平日裡與胭脂交好的宮女們陪在胭脂身側，新房裡格外熱鬧。

  不過是一個宮女的成親之日，只因為有封季玄的重視，那些眼高於頂的妃嬪一個個笑容滿面的，專挑好聽的話跟褚玥說。

  「褚姐姐，」孫婕妤滿面笑意，「方才妹妹可是去看胭脂了，那鳳冠霞帔的可真是好看，妹妹可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嫁衣，不知褚姐姐是從哪尋來的繡娘，可否跟妹妹說一說，妹妹母家的表妹正巧過段時間也要出嫁，嫁衣還沒準備好呢。」

  褚玥挑眉，皮笑肉不笑道：「這嫁衣的樣式是皇上尋來的一個繡娘做的，至於是哪位繡娘，姐姐也不知道，妹妹若是想要尋來為妹妹的表妹做嫁衣，可以去問一問皇上。」

  這是她冥思苦想了好幾個晚上做出來的樣式，可不想白白費了工夫，孫婕妤又是一個牆頭草，給這樣的人做嫁衣，她才沒有那個時間。

  不管怎麼說，只要把這件事全部都推給封季玄，他就不相信孫婕妤能有那個膽子去封季玄那裡去問。

  果然褚玥剛說完，孫婕妤就善善一笑，「原來這是皇上的御賜之物，那妹妹可就不敢跟皇上開口要了。」

  說完之後又頗為羨慕的笑了笑，「妹妹可真是羨慕姐姐，不但受到皇上如此的重視，就連身邊的宮女出嫁，陣仗都能這般的盛大。」

  「可不是嘛，」一旁的趙才人用長袖掩了掩雙唇，姿態頗為優雅的飲了一杯茶，「這後宮之中，哪個不知道褚姐姐是皇上的心頭之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