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皇后的試探

  褚玥有些疑惑，不知道皇后喊她去是為何。

  畢竟經過今日這麼一次請安，她算是看出來了，袁昭儀定然會找機會去求見皇后，以求獲得皇后的庇佑。

  只是不知道她這個時候過去，會不會是皇后故意為之，就是為了讓她看到袁昭儀也在。

  進了寢宮，便看到皇后坐在軟榻上，神態慵懶，哪裡看得出來方才請安之時頭風未愈的樣子。

  只是……

  出乎褚玥的意料，袁昭儀並沒有找皇后示好，整個寢宮只有皇后，她，還有一個素玉立在一旁烹茶。

  「娘娘，您找臣妾有何事？」

  褚玥恭謹地立在皇后身側，卻看到皇后手裡罕見的握著一本佛經。

  她記得原先的褚玥在本子上有所記載，皇后是不喜歡拜佛的，且正好和太后相反，每每宮中有有關於佛教的活動，皇后都很少參與。

  能不去她便不去，直到不得不參與，才會簡單的打扮一番，前去赴宴。

  今日卻手拿這麼一本佛經，為了什麼？

  褚玥面不改色，皇后見狀也不過淡淡一笑，「本宮喊褚婕妤來，是想要跟褚婕妤說一聲，袁昭儀想要投靠於本宮，褚婕妤有何想法？」

  皇后用的是褚婕妤而不是以往的「褚妹妹」，很顯然是要試探她的態度。

  褚玥絲毫不以為意，淡然道：「皇后娘娘，您想要用誰，那都是您自己的權利，臣妾斷然不會因為自己的一己私利而壞了您的大局。」

  見褚玥十分認真的回答了自己，皇后眼中划過一絲滿意，但是還帶了些隱晦的嫉妒和嘲諷。

  滿意於褚玥的懂事，嫉妒皇上如此看重眼前這麼

  個小姑娘，至於嘲諷，不過就是看褚玥如今被她利用了，心中覺得自得和譏諷罷了。

  褚玥微低著頭，假裝沒看到皇后眼中的嫉恨，只等著皇后的回答。

  「你能識大體，分的清局勢，本宮便沒有看錯人，只是本宮如今卻不知袁昭儀此舉除了自救以外，究竟還有什麼打算，若是袁昭儀前來，褚妹妹若是本宮，會怎麼做？」

  皇后把佛經扔置一旁，神色也變得認真起來。

  怎麼辦？

  褚玥微彎唇角，故意裝作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袁昭儀若是來找您，那必定是想要求得娘娘您的幫助，雖然后妃不得妄議朝政，可臣妾大膽說一句實話，如今您的父親不願袁大人離開尚書這個位置，您可以選擇幫助袁昭儀，只是這樣一來，皇上便又會多想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要本宮摻和進這件事裡面，對嗎？」

  皇后微眯雙眼，認真打量著褚婕妤。

  褚玥絲毫不懼，反而任由皇后隨意打量，「臣妾正是此意，不過臣妾也只是為了您著想罷了，並非是為了與袁昭儀之間的私仇，還請皇后娘娘認真考量才是。」

  褚玥說的倒是挺有道理，她若是做的過於明顯，怕是會讓皇上懷疑了。

  還好問過了褚玥的意見，她差點就真的為了自己的父親，選擇幫助袁昭儀了。

  皇后從軟榻上下來，親自握住了褚玥的手。

  「褚妹妹說的是，若不是你，本宮差點就準備幫袁昭儀一把了。」

  皇后的道謝當不得真，褚玥也只是略點了點頭，對著皇后輕微一笑，「皇后娘娘若是選擇幫了袁昭儀，那也是情有可原，不幫也是為了皇上著想，皇上如今想著平衡前朝，自然是想要等這幾天過去，便會嚴查下去，皇后娘娘選擇旁觀才是明智之舉。」

  言外之意，便是皇后若是在這個時間點，在袁昭儀這件事上什麼都不管，反倒是會讓皇上更高看她一眼。

  「褚妹妹的意思本宮明白了，」皇后臉上的笑容重新恢復了柔和，「袁昭儀今晚大約會來鳳棲宮，想必袁昭儀來求本宮的事情明日便會傳遍整個後宮，到時候，可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了。」

  「娘娘聰慧，臣妾願助您一臂之力。」

  褚玥福了福身子，卻被皇后親手攔住了。

  皇后眼中划過一絲陰霾，卻仍舊柔笑著對著褚玥搖了搖頭，「就不勞煩褚妹妹了，如今為了本宮，褚妹妹都與林才人她們生疏了許多，本宮都說了，不必如此的。」

  「……」

  褚玥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衝動。

  確實是不必如此，可原本她是不用顧忌那麼多的，只是這段時間以來，皇后不斷的試探她，她除了與林才人和寧婕妤保持距離，還能怎麼做？

  「是臣妾覺得若是繼續交好，林才人倒也罷了，性子單純，可寧婕妤就不同了，她的父親寧大人在朝堂上與蘇相是對立的，雖說林大人也是如此，但林才人不會像寧婕妤那樣心思深沉，可終究與蘇相所站立場不同，臣妾還是避嫌為好。」

  褚玥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皇后雙眸眯了眯，似乎在考量褚玥話語當中有幾分可信度。

  良久，皇后才緩緩的笑了。

  「褚妹妹能這樣為本宮著想，本宮就已經很欣慰了，」皇后撫了撫手中的玉如意，「若是日後有什麼要本宮幫忙的，便差遣胭脂來鳳棲宮，本宮定然會幫褚妹妹一把。」

  這話說的頗有深意，褚玥卻靦腆一笑，「多謝皇后娘娘關心，若有什麼事情臣妾一人忙不來，一定會尋求皇后娘娘的幫助的，到時候，娘娘可別嫌棄臣妾粗苯就是。」

  「褚妹妹這般心思百轉又細膩的人兒，本宮又怎麼會嫌棄呢？」皇后說完，再次皺了皺秀眉，輕輕地撫了撫額頭，「本宮這頭風是斷斷續續的發作，如今又疼了起來，看來是不能招待妹妹了。」

  褚玥從善如流，屈了屈膝，「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先退下來了，娘娘您好好休息，臣妾改日再來看您。」

  皇后頷首，示意素玉送褚玥離開。

  只是褚玥剛走沒幾步，皇后卻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事情似的，忽然叫住了她。

  「皇后娘娘，」褚玥轉身，笑得溫婉，「您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吩咐嗎？」

  皇后看著那張笑臉，卻只覺得越發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