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疑惑

  只是秦御醫的神情，自從封季玄開口命令德勝將藥丸拿過來的時候，就開始變得奇特起來。

  封季玄只顧著擔心褚玥，沒察覺到秦御醫的表情變化，然而褚玥卻還是看出來了秦御醫有哪裡不太對。

  「玥兒，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

  見褚玥慢慢停止了咳嗽，封季玄拉著褚玥的手都沒有鬆開，仍舊緊張的看著她。

  「我沒事了。」褚玥失笑，心裡卻充滿了暖意。

  「那就好。」

  封季玄鬆了口氣，「那今日我就在梨花台陪你。」

  換作是往日，褚玥自然會不去理會，任由封季玄留下來，然而今日她還有事要做，起身便拒絕了封季玄。

  「我今日不太舒服，想要自己一個人休息一會兒，你明天再來吧。」

  褚玥已經可以在封季玄面前表情切換自如了，兩人相處在一起的時候並不像帝王與妃子，反而更像是多年來的老夫妻。

  封季玄對於褚玥對她的態度變化自然是很高興的，只是頭一次聽見褚玥用這樣的語氣對她下了驅逐令，在下人面前被下了面子，臉色一時也是不太好看。

  知道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褚玥怎麼會看不出來。

  將手中的瓜子扔到一邊，褚玥自認為翻了個優雅的白眼，上前主動拉住了封季玄的手，「不是我不想留你，只是今日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按情理來說，你應該因為袁昭儀的事情生氣而沒有心情去後宮的。」

  話說的倒是很有道理，可他真的不想走啊。

  看著封季玄極為不情願的模樣，褚玥輕嘆了口氣，示意下人們都退出去，才示意封季玄閉上了雙眼。

  封季玄不明所以，卻以為褚玥是要給她什麼驚喜，十分配合地閉上了雙眼。

  褚玥深吸一口氣，蜻蜓點水般在封季玄額頭上輕輕印下了一個吻，又快速的站了回去。

  封季玄只感覺到自己額頭上傳來一個柔軟的觸感，瞬間卻又消失了，怔愣的瞬間，卻被褚玥推出了寢宮門口。

  「玥兒……」

  「皇上，」褚玥中規中矩的行了一禮，「天色不早了，您還是快些回正乾宮就寢吧。」

  說完，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輕關上了門。

  封季玄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在回到正乾宮的路上了。

  方才……那是玥兒吻了他了嗎？

  封季玄唇邊露出一抹笑容，下一秒卻又收回了笑容。

  他這還是第一次在褚玥這裡吃到了閉門羹。

  如果不是怕褚玥生氣，他才不想想那麼多，不管褚玥怎麼趕他走他都不會離開的。

  ……

  梨花台。

  封季玄走了之後，其實褚玥有些悵然若失。

  然而她一直在想著方才秦御醫的表情，所以才沒有把封季玄留下來。

  她喊來胭脂，讓她第二日一大早請秦御醫把平安脈，這才躺回了床上。

  其實她剛才更想把她與皇后結為一派的事情跟封季玄說了，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跟他坦白。

  畢竟整個後宮都知道了，封季玄這個時候一定也不會不知道的。

  他若是想問，剛才就問了。

  褚玥收回紛雜的思緒，閉上雙眼，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而與此同時，正乾宮的寢宮內。

  「皇上，已經查到了，」趙統領單膝跪在那裡，神色嚴肅，「確實是皇后娘娘主動想要與褚婕妤交好，而非後宮如今傳聞的褚婕妤主動投靠皇后娘娘。」

  封季玄眼眸漸深：「看來這傳聞，除了皇后，應該也沒有旁人敢傳播這樣的言論。」

  趙統領沒有接話。

  他不過是一個下人，還沒有那個膽量去議論皇后。

  封季玄也沒有聽趙統領答話的意思，又問道：「皇后主動與褚婕妤交好，褚婕妤竟也沒有拒絕？」

  「沒有，」趙統領搖了搖頭，「褚婕妤同意了皇后娘娘的示好，但是目的似乎和皇后娘娘的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

  封季玄眼尾輕挑，狀似好奇的一問。

  「屬下不敢妄議，」趙統領抱拳低頭，「這皇上應該已經都知道了，何必再來問屬下。」

  「你倒是反應極快，怪不得胭脂會看上你。」

  封季玄不咸不淡的說了句話，倒是讓趙統領微微一愣，繼而臉色微微發紅，聲音也有些不太自然，「是皇上抬舉屬下，屬下當不起皇上一句誇讚。」

  「你當得起。」

  封季玄說完，然後轉身，從後面的壁閣上拿出一個木漆盒子。

  將盒子推到高忠面前，封季玄淡淡道：「下個月是你的大婚，朕今日把這賀禮送給你，你可別辜負了朕與褚婕妤對你的信任才是。」

  趙統領一看到那木漆盒子，忙跪了下來，神色越加鄭重，「屬下定記得皇上今日的這句話，為皇上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那是羽林衛的號令金牌，皇上把它交給了自己……

  趙統領原本以為這金牌會在自己更加有資歷的時候，皇上才會交給他，沒想到即將大婚之日，皇上就這麼提前給了他。

  「這些話倒是不必說的太早，朕相信你的為人。」

  封季玄揮了揮手，示意趙統領退下去。

  只是他心中卻一直想著褚玥，方才那一吻，著實讓他心中震動了些許，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那一刻卻讓他只想留在梨花台不在離開。

  只是……

  一想到褚玥與皇后交好，他就有些疑惑，摸不太清褚玥究竟想要做什麼。

  皇后他還理解，是要為了更加方便，借褚玥的手除去萬更衣。

  而褚玥。

  他知道，褚玥是對萬更衣心有不滿，先前有些許的小動作他也清楚，只是從沒有點破罷了。

  只是和皇后交好，他始終不太理解褚玥究竟是怎麼想的。

  先前皇后陷害她那麼多次，她卻還能夠與皇后談笑風生，結為同盟。

  封季玄想得煩躁不已，乾脆讓德勝點上了安神香，準備休息。

  只是剛任由下人更了衣，外面就穿了高忠的聲音。

  「皇上！」一向十分沉穩的高忠聲音里卻存了一絲一閃而過的慌張，「萬更衣今晚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