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真相

  打開之後，褚玥從頭到尾看完了，才覺得十分的不可置信。

  這封信箋她原本還是不相信的，可現在卻由不得她不相信了。

  那信里，竟然寫著當年所發生的所有的細節所在，包括萬更衣是如何指使顧寶林在大皇子的藥里下的毒，又是如何不動聲色地，在以後的時間裡慢慢增加了毒藥的劑量，

  最後在大皇子去世了的前一天，又是怎麼樣，瞞過所有人的視線，讓皇上不得不對外宣稱，大皇子是死於瘟疫的。

  從頭看到尾，越看越覺得太過震驚。

  前面的褚玥大多都已經從琳琅的口中知道了，只有在這最後這一點上面，才是眾多的不為所知的真相。

  繞是褚玥不相信，可看著這泛黃的信紙自己褪色不少的筆墨，也有些不得不去多想，這封信箋，或許說的都是真的。

  褚玥將信紙還折迭好放在一旁，原先有些漫不經心的表情，在看過信箋上面的內容之後，變得嚴肅起來。

  看褚玥現在才開始認真對待，寧婕妤也放下了心，「姐姐，您現在肯定有許多疑問，姐姐肯定十分不解，為何妹妹會知道當年發生的這麼多事情，待妹妹跟姐姐說了，姐姐就知道了。」

  褚玥開始認真打量寧婕妤。

  面前的這個姑娘，明眸善睞，長相媚而不俗，一雙眼睛雖然有些膽怯，但還是充滿了勇氣。

  這姑娘……

  褚玥心中感嘆不已，這個寧婕妤日後恐怕也並非池中之物。

  「你說就是了，姐姐便聽一聽妹妹的話。」

  褚玥不置可否，示意寧婕妤說下去。

  「那妹妹便說了。」

  寧婕妤擦了擦淚水，緩緩說出了當年發生的所有真相。

  「那年，妹妹才十二歲，因為表姐是貴妃，妹妹便有幸被表姐邀請進了宮參加賞花宮宴。那日天色已經很晚了，旁的官家小姐們都準備離宮，只有妹妹，被表姐求了皇上的恩典，允許妹妹可以在表姐的宮裡住一晚上。」

  寧婕妤說完之後，視線有些恍惚，仿佛已經回到了當年。

  褚玥也揚眉，並不說話，只安安靜靜的聽著寧婕妤繼續往下說。

  「妹妹年紀小，又好奇後宮，便央求了表姐許久，才被允許可以在雲露宮的附近轉一轉，妹妹年幼好動，沒一會兒就和陪同的宮女走散了，走著走著，便走到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寧婕妤說著話，忽然眼眶就微微紅了起來，「因為妹妹怕有宮女把妹妹當做竊賊，便十分小心地準備按照記憶中的路回去，只是卻不小心撞見了有宮女與太監對食……」

  對食？褚玥訝異不已。

  這就有些太過于震驚了……

  只是她心中隱隱還有一個不太可能的想法，卻在她腦海中一直閃爍著。

  褚玥下意識便問道：「那宮女可是芳草？」

  「姐姐聰慧，那宮女是芳草，而那個太監，是萬更衣宮中的李公公。」

  果然不錯。

  褚玥並不驚訝自己會猜對，而寧婕妤也繼續往下說道：「因為撞見了這種事情，所以妹妹更不敢被發現了，李公公走了之後，妹妹小心翼翼地要退出去的時候，卻看到芳草一個人正準備離開，顧寶林卻來了，交給了芳草一件東西，要她在日後顧寶林發生危險時交給皇上。」

  她說完後，便看向了褚玥手中的那封信箋。

  褚玥下意識便道：「交給芳草的，就是這封信箋麼？」

  「對。」

  寧婕妤點了點頭，「妹妹只覺得自己撞破了什麼大秘密，一時怕極了，卻不小心被顧寶林發現了。」

  「那個時候萬家與寧家已經初見矛盾，只是一直不為旁人所知，顧寶林看起來似乎是知道這一點的，因此也沒有驚訝，那封交給芳草的信箋，就到了妹妹的手裡。」

  事情說到這裡，看起來似乎是把寧婕妤為何會有這麼一封信箋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只是……

  「你說的這話姐姐都相信，」想了想，褚玥還是把心中的疑惑都說了出來，「只是有一點，顧寶林就這麼輕易地把這麼重要的一封信箋給你，實在是讓我有些不太相信。」

  「姐姐不相信也是正常，」寧婕妤眼眶更紅了，哽咽不已，「顧寶林當時對妹妹說，妹妹的長兄是被萬司馬殺死的，若是想要報仇，就留下這麼一封信箋，日後她若是有難，拿出來交給皇上幫一幫她就是了。」

  寧婕妤說到這裡，已經是滿面的淚痕，「兄長待我極好，只是有一天父親忽然間像是老了幾十歲一樣，跟我說兄長得了急症去世了，我當時總是不相信，可那個時候我選擇了相信顧寶林，回到家便質問父親，父親全都承認了。」

  萬司馬殺了寧婕妤的兄長？

  褚玥千想萬想，卻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原因。

  萬司馬殺了寧婕妤的兄長……

  這的確可以算做投靠自己的理由。

  殺人親人，換作是褚玥，或許會做的比寧婕妤更過。

  「姐姐，」寧婕妤用力跪了下去，「妹妹原本想著我們寧家已經有了出頭之日了，等到皇上來妹妹這裡的時候，妹妹可以親自將這封信箋交給皇上，可是如今我們寧家實在是太過惹眼了，皇上自然會懷疑妹妹的心思，可若是哪一天萬家要倒下去，由您交給皇上才是最合適的。」

  褚玥沒有說話，也沒有上前去扶起寧婕妤，只靜靜的坐在那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褚玥沒有反應，胭脂正打算去扶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褚玥在想著寧婕妤話語當中的可信度。

  她現在已經有八分可信了，剩下的還是要拜託蔣懷公公去調查一番才能清楚究竟是真是假。

  寧婕妤敢這麼做，就是篤定了褚玥在封季玄心中的地位不低。

  能知道自己不管做什麼封季玄都不會生氣，光是這一點，這個寧婕妤就不像是看起來的那般單純無害。

  「妹妹快些起來，」褚玥定了定心神，忙扶起寧婕妤，「妹妹這一番推心置腹的話讓姐姐頗為感動，承蒙妹妹的信任，能否容姐姐考慮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