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禍水東引

  褚玥猶猶豫豫的，心中卻冷笑著。

  原本一直坐山觀虎鬥的皇后，這次難道不是真的要向她下手嗎？

  本該想方設法阻止封季玄調查下去的皇后竟然支持封季玄，難道這次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

  不，應該不是。

  褚玥想得頭痛，皇后反而柔聲道：「別可是了，平端好好的卻要被刺殺，事關皇家尊嚴，妹妹就不要再推脫了，安心養傷才是最重要的。」

  皇后搬出來皇家尊嚴這麼一大頂帽子，褚玥也不再找藉口，反而淡淡的一笑，應了下來。

  封季玄本就有些忐忑，生怕褚玥拒絕，聽到褚玥答應了下來之後，封季玄再次站了起來，大手一揮，「這次，朕要親自徹查。」

  皇后心中一緊，帕子也緊緊的捏住攥在手心，隨即柔和的看了眼褚玥，才對著封季玄行禮道：「既然皇上有要事，臣妾也不便耽擱，這就退下了。」

  皇后的進退有度，褚玥並不意外，她已經肯定，這件事並非是皇后一手策劃的，應該是宛貴人不小心看到她和其格爾動手，趁此機會想要扳倒自己罷了。

  至於真正的幕後主使，既然不是皇后，那就一定是那一位了。

  ……

  「皇后娘娘，」宛貴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是臣妾愚笨，辜負了娘娘的調教，還望娘娘能夠給臣妾指一條明路，臣妾不想失寵啊娘娘！」

  自從皇上那裡回來，宛貴人就跪在皇后的宮門前，直到她回來。

  可即便皇后回來了，也只是從她身邊淡淡掃了一眼，不顧她在身後求情，走了進去。

  最後還是她磕頭磕得頭皮都破了，皇后才讓聽荷將自己請了進來。

  「什麼失寵，」皇后依舊端著得體的笑容，「宛貴人這話倒是讓本宮聽不太明白了。皇上不過是將你禁足，你做錯了事，受罰也是應當的，本宮又能拿你怎麼辦呢？」

  「是臣妾太過心急想要除掉褚貴人，是臣妾的不對，求娘娘了，臣妾真的知錯了！」

  「你誣陷妃嬪，皇上震怒，」皇后將手中的毛筆放在一旁，聲音淡然，「你若真的看的一清二楚，只管將親眼所見說出來就是了，帶上個人情緒，即便是本宮也幫不了你。」

  「你回去吧，皇上自然也不希望本宮為一個犯了錯的妃嬪求情，回宮後在自己的宮裡好好待著，或許皇上還會念及舊情。」

  皇后輕描淡寫，卻讓宛貴人身子一松，徹底跪坐在了地上。

  皇后的意思，便是已經徹底放棄她了。

  等到宛貴人失魂落魄離開了皇后那裡，聽荷才上前一步，將皇后剛寫完的毛筆字收了起來。

  「娘娘，雖然宛貴人蠢笨，但留著她還有用，您為何……」

  「皇上要徹查此事，」皇后冷笑了一聲，「宛貴人當時在現場，她是如何躲過刺客的暫且不說，本宮若是在這個時候幫了她一把，即便此事不是本宮做的，可這一舉動豈不是引火上身？」

  「雲露宮那位可真是厲害，」聽荷忍不住有些氣憤，「她定然是猜到了娘娘您會推波助瀾，若您插了手，她定然會想方設法把一切都推到您的身上。」

  「所以，本宮坐在一旁看著，想來那位這個時候一定心急如焚了吧。」

  皇后舒心一笑，拿起一旁的毛筆再次落筆，「今日的字真是寫得格外順心。」

  ……

  「你說什麼？」萬貴妃失聲道：「那個賤人竟然沒有死？」

  青竹跪在地上，忙顫聲道：「回娘娘的話，奴婢打聽到其格爾公主救了褚貴人一命，褚貴人還因為功夫不高，整條胳膊幾乎都廢了。」

  「本宮要的不是她的胳膊廢了！」

  萬貴妃越想越氣，順手拿起手邊的茶盞，扔了出去，「這個賤人！」

  一天拿不到那本帳簿，她就一天心裡不得安生。

  況且……

  萬貴妃只覺得腦門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萬一帳簿到了皇上手裡……

  她想都不敢想萬家會是個什麼結果。

  「娘娘，」袁昭容忙上前，小心斟酌著語氣，「褚貴人沒出事恰恰是一件好事啊！」

  「什麼好事？」萬貴妃鳳眼一斜，怒氣沉沉，「那賤人一日不死，本宮心裡就跟得了什麼心病一樣，日日不得安生！」

  「褚貴人如今是皇上放在手心裡寵愛的人，」袁昭容看了眼萬貴妃的臉色，見她沒什麼表情，才繼續往下說道：「如果她在這個時候真的死了，皇上徹查，到時候定然龍顏大怒，即便不會對娘娘您說什麼，可難免會對您心生不滿。」

  萬貴妃神色緩和了許多，「倒是本宮疏忽了，若她沒死，皇上或許會念及舊情，本宮推出來一個替死鬼，想來皇上也不會說什麼。」

  「正是這樣呢娘娘，」袁昭容忙接了下去，「眼下皇后娘娘雖然看起來置身事外，娘娘怎麼能輕易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呢？」

  萬貴妃一怔，隨即笑了起來，「你倒是會為本宮排憂解難，就按你說的做吧。」

  「臣妾這就去辦。」

  袁昭容福了福身，退了出來。

  ……

  「皇上……」

  褚玥抬起頭，欲言又止。

  封季玄摩挲著褚玥的手，「你說。」

  「您這樣徹查真的沒事嗎？臣妾不想把事情鬧大，免得您難做。」

  褚玥微微垂下眼瞼，一時說不清心中究竟是什麼感覺。

  如今她也會為了利益，而學會掩蓋自己的真實情感了。

  只是若是不這麼做，封季玄不會下令徹查。

  「你今日究竟怎麼了？換作是往日，受了這樣大的委屈，定然會堅持讓我為你討回公道，今日你的胳膊都要廢了，如何又要放過幕後主使？」

  褚玥微微別過頭，「因為皇上說過，有朝一日會將所有一切都會為臣妾討回來，臣妾相信您。」

  受傷了的褚玥看起來似乎格外脆弱，封季玄嘆了口氣，道：「那是先前，今日若沒有其格爾相陪，我真不敢想像沒有了你……」

  封季玄似乎說不下去了，只嘆了口氣，「你放心，即便不能動搖根基，也要給他們一個警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