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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南京1日游上

2023-12-17 18:06:28 作者: 孤君道
  次日,1大早,南京評事街白水樓。

  張溥對著鏡子整理儀容,在老僕幫助下,拉緊牙線收拾著臉頰絨毛,忽聽一聲『報來了』,起身9往外跑。

  從樓上上等客房衝下來,張溥還是慢了1步,派報少年丟下的1卷足足2份報刊已經被瓜分乾淨。

  「天如先生!」

  楊廷樞手握著1卷報刊在人堆里跳著,揮舞著滿是笑容,見他搶到,張溥也露出笑容。

  復社骨幹圍在一起,丟掉不相干的廣告或雜文,直接捧著最裡面的加刊看起來,評點著。

  南京南外城米市大街上,待考舉子擁堵在告示前,謄抄在白布上的昨日提案及進程隨著卷開的白布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人聲噪雜,黃宗羲擠不到前排,更拿不到火熱的報刊,站在外圍端著望遠鏡看著。

  十里秦淮上,每艘有名的花船上,都有順江而過的派報快船將1卷卷裝在竹筒里的報刊投上來。

  各處大街上,警役都在張貼昨日的廷議內容。

  國子監,每處學舍里監生靜坐,聽著教授誦讀報刊。

  統1派報時,無數健騎背插3桿赤旗,大紅披風飄揚著,背著報刊向著天下各處通報。

  梅樓頂層露天竹樓里,寶卷斜躺在藤木搖椅上,1搖1晃悠哉游哉翻著報刊。

  徐佛還在一旁梳妝,她雖然做了讓寶卷氣忿的事情,可寶卷還真不會將徐佛怎麼樣。弄死徐佛簡單,秦淮上的姐妹怎麼評價她,可9不受她控制了。

  況且,徐佛也答應觀完初秋閱軍後就會離去,兩人的矛盾勉強是壓下去了。為了給皇帝留下1個寬容大度的好印象,寶卷也一如既往的與徐佛姐妹情深。

  「徐夢麟走了大運啊,妹妹來瞧瞧,通政使司抬格從1品。」

  徐佛聽聞,蓮步輕移探身看著,寶卷眯著眼緩緩說:「前不久,徐夢麟還未歸京述職,朝廷9敘功升徐夢麟為通政使司正4品右通政。還以為是為了制衡山陰朱胖子,看來是另有深意呀。」

  徐佛點頭:「可不是?4品1躍為正2品右通政,這從龍貼心人就是不一樣。對了姐姐,教坊司的提議,哪日能出來?」

  徐夢麟已經抵達崇明島,與隨行人員處於監察期。若都沒問題,才會允許登陸入京。

  「教坊司區區1個5品衙門,等著吧,估計下月初才能排到司里。」

  寶卷說著輕嘆,教坊司的品級還是太低了,如果這回提案順利,能升到4品衙門。4品,已經是1個極限了,再往上9和5寺平級了。

  教坊司已經嘗到了甜頭,5品衙門已經有了舉薦權,試著舉薦了1名尋來的悍婦,倒也通過了將府考核,去了宮裡當值積攢資歷。

  其實,教坊司現在已經差不多了,到了發展的極限。寶卷最想的,就是弄到朝廷的許可,允許教坊司擁有武備,尤其是短銃。不少前輩2歲出頭便『年老色衰』在秦淮混不下去,去外面走穴,個人安危很成問題。

  失蹤幾個過氣的名妓,也是正常的事情。有了短銃,那什麼都就好說了。

  現在朝廷開放武禁,允許尋常百姓家裡儲存盔甲,但火銃、火器方面管制嚴格。火繩槍可以允許持有,但短銃管的太嚴,只允許士族申請。

  士農工商,士可不單指文士,還有武士,即軍戶。國朝之處的軍戶,那才叫風光。晉升渠道多,有了軍功當個知縣轉為文官也沒問題。靖難之後,軍戶地位1落千丈。軍戶逃亡,也是從永樂時期開始的。

  十里秦淮大街上,史可法放下再次加版的報刊,長嘆一聲。

  一旁,成基命老來得子的獨子十八歲成克鞏也是輕嘆,兩個人是同門師兄。史可法是左光斗的學生,成克鞏也是。東林2代之間,相互拜師對方長輩也是常事。

  又是一聲輕嘆,成克鞏道:「師祖這是為何,增強了通政司權柄,豈不是故意掣肘袁公施政?」

  算師承關係東林2代中成克鞏能算是最小的1個,算血緣他又是東林三代,誰讓成基命老來得子,偏偏又拜了個相同年紀的葉向高?導致成克鞏在東林排序中,不上不下。

  也因為葉向高1系的正確站隊,使得成克鞏成為最安逸的1個。此前,還背著東林叛逆之子的罵名,現在都好轉了。

  雖然他這1系是建設黨,他也註定要子承父業;袁可立1系是純陽黨,畢竟都源出東林,以前葉系與袁系就有不錯的交情。

  實在是想不明白,師祖為什麼留後手,給袁可立添堵。

  史可法也是再嘆一聲:「唉,國相不這麼做,有人也會這麼做。通政司的高漲,是大勢。」

  他所嘆者,還是自己的命運。

  左光斗豁出臉皮不要,求著王在晉舉薦了史可法,1步進入相府當行人,擁有了極高的起點。但是,問題出現了,也不知皇帝怎麼對他有了印象,偏偏他史可法祖上有功家裡是世襲錦衣百戶。

  他本人又在相府表現的踏實、沉穩,又是世職錦衣百戶出身,這下倒好,錦衣衛親軍都督府發來調任請求,向相府求賢,要把他弄到錦衣衛當十四實職正千戶之一。

  又是1步登天,這卻讓史可法愁碎了心。

  前面還想著要不要辭官參與鄉試,現在的問題是怎麼從錦衣衛的黑手裡逃脫。

  十4名正職掌權的千戶,哪1個不是赫赫有名大權在握,多麼的威風。可這種威風不是史可法想要的,偏偏他又推辭不了。就連相府都不好推辭,畢竟史可法是世襲錦衣百戶,雖然是只拿俸祿的閒散百戶,可錦衣百戶就是錦衣百戶,生下來9隸籍錦衣衛,生下來就是皇室的親軍!

  錦衣衛要調走1個本該在本衛做事的人,誰也說不出反對的話。除非史可法可以跳出衛所軍戶的局限,這種法子有,那就是考個舉人功名回來!

  沒錯,史可法現在還是秀才功名;就連張溥、張采這復社領袖,也只是秀才功名。士林名望是士林名望,混在士林的多是秀才、進士,乃至是童生如陳子龍,反倒少舉人。

  這也正常,考到舉人要麼1心撲在進士這條路上,要麼自覺無望回鄉過富貴日子去了,再要麼參加吏部會選當官。舉人當官自然多是濁官,1個濁官也好意思混士林?

  今年蘇州府的府試上,復社有名的邢姓狂士9呼呼大睡,睡醒大呼功名如糞土揚長而去。依舊改變不了人家是名士,改變不了人家擁有大1票追隨仰慕者的事實。

  現在還拖著,就等師尊左光斗活動,只要能說服葉向高,以葉向高現在即將離任和中興奠基首臣的高漲名望,一句話就能讓錦衣衛打消這類想法。

  可葉向高憑什麼要平白去駁錦衣衛的面子?9憑葉向高也是軍戶出身?

  真進了錦衣衛,掌了實權。他史可法這輩子基本上9差不多到頭了,別想著督撫1方乃至是競爭國相大位。說不好,以後的史書里,他史可法將是從頭黑到腳的錦衣衛大頭目,背上1迭迭的禍害忠良罵名……

  相對於氣氛壓抑的南京城,原東林子弟看到兵丁9覺得壓抑,他們多遊蕩、寄居在南外城,有錢的9包1艘花船,性格張揚一點就睡在秦淮十里大街上。

  1伙人遊蕩著,史可法2人遇到了黃宗羲,打招呼的時候又遇到了方以智,隨後又是劉若宰,一幫人走在街上身後又跟著一幫仰慕者,甚是惹眼。

  又將其他原東林子弟吸引過來,結果人越聚越多,年長的劉若宰心裡91突,這可不是好現象。

  皇帝在他眼中是外寬內忌,整個南京可謂是鷹犬橫行,這麼多原東林子弟聚在一起,他這個不是東林餘孽的人,保不準會倒霉。

  說不好,倒霉的只是他1個,他相信皇帝會幹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當年連他的狀元帽子都敢當著天下人的面給摘了,還有什麼事皇帝不敢幹?

  得罪士林?開什麼玩笑,復社一事後,士林基本上就老實了。

  搞不好,這幫惹來禍端的小混蛋為了脫罪,還會對他落井下石!

  劉若宰對這些現在活的安安穩穩的原東林子弟的節操持懷疑態度,若真都有節操,也不會先後服軟,給皇帝繳納投名狀。

  其中與他關係最好的史可法,以解手為藉口,拉著史可法跑到巷子裡公廁里,苦著臉問:「憲之,這麼多人聚一起,想幹什麼!」

  史可法正解著褲帶,也是一愣,頓時沒了尿意:「呃……」

  見他才回過神來,劉若宰給了自己腦門1掌:「麻煩了!」

  「胤平兄,不至於吧?我等只是偶然相聚,想來不會有什麼大礙。」

  史可法也是眉頭皺著,感覺劉若宰有些小題大做,面對可能的風險,他還是有僥倖心理,因為他沒在朝廷手裡吃過大虧,有左光斗為他遮風擋雨。

  劉若宰低聲道:「糊塗!如今朝政更替,正是磋商國政之大廷議之時。憲之想想,你們這些人聚在一起,廠衛會怎麼想?這些鷹犬好大喜功,為了功勞,炮製的冤案、錯案還少麼!」

  1身冷汗,史可法輕咽1口唾沫,又狠狠吐1口唾沫:「那就依胤平兄的意思,各位賢弟也是知情達理之人,如此散了也是無妨的。」

  「不可,這又顯得做賊心虛。」

  劉若宰也頭大,怎麼就心迷鬼竅的跟著一幫人逛街呢?

  左右扭頭目光閃爍,劉若宰有了主意:「現在,大伙兒去梅樓吃酒。我等在梅樓,可示清白。」

  劉若宰都不用想,他堅信自己1伙人已經被廠衛盯上了。

  廠衛有多恐怖,年初湖北那邊,船上1名士子誹議鐵廠有擾周邊民生,當即另外1名士子炸窩,就在船上要教訓這妄議朝政的狂徒,扭打起來。更恐怖的是,挨打的士子下船後還沒離開碼頭,就被廠衛逮走了。

  反正士林中有此風聞,劉若宰是堅信不疑的。

  想到劉若宰與寶卷之間的破事情,史可法遲疑下來:「去梅樓,胤平兄可9危險了。」

  「哪顧得那麼多?1人倒霉,也好過諸位賢弟1同遭災。如今正是國政交替時,小事化大,奸邪之輩必做文章,到時難保牽連甚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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