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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黑槍事件

2023-12-17 18:06:28 作者: 孤君道
  現在的長城還是東西合攏,沖不去的3千餘吐魯番精銳被炮火淹沒。

  賀贊左腿包紮後,坐著擔架出城。他也受到關城中斬首戰術襲擊,混戰中左腿挨了1刀。

  不得不說,對方的方頭刀劈砍威力很大,1刀過來切開裙甲,割傷了大腿。方頭刀,也就是所謂的狗腿刀,刀頭加重,看著很彆扭,但威力就是大。

  他抵達時,賀虎臣已經詢問完守軍3司官員,對昨夜的情況有了個大致了解。

  「父帥!」

  賀贊拄著1桿長槍,在親衛將攙扶下來到賀虎臣所在的臨時大帳。

  放下筆,賀虎臣看1眼受傷的兒子,點點頭道:「可以,夜中遇襲而不亂,有強軍名將之姿。」

  「還是吃虧了,城中弟兄折了1成。」

  賀贊疼得齜牙咧嘴坐在炮彈木箱上,若不是夜裡緊急招募的選鋒士敢死突擊,關城城門就被奪了。

  黑壓壓一片人,敵我難辨只能示警後開火,傷亡著實不小。

  「知道就好,不過也是大功。回去安心養傷,說不得會調入京營禁軍。再或者,也會去松藩作戰。」

  軍事重地,賀虎臣也不好多說私事,讓人取了功勳冊遞給賀贊,檢查無誤後,賀贊提筆簽字。他現在行動不便,短時間內是趕不上涼軍報復行動。

  因為甘肅巡撫歷來歸陝西總督直管,甘肅鎮與陝西3鎮兵馬,被1體稱呼為秦軍。現在甘肅設省在即,要麼自稱甘軍,要麼涼軍。

  如果以後甘肅的首府在臨洮府蘭州,那就按甘州中護衛來算,稱之為甘軍;若首府按著軍隊的意見,弄到武威,那以後甘肅兵馬就是涼軍。

  相府這麼選擇首府是相府的事情,將府喜歡武威這個傳統意義上的西北重鎮,內部稱呼就是涼軍。想要造成既定事實,間接逼迫相府選擇武威作為甘肅省核心所在。

  立下這麼大的軍功,父子倆是不可能在一起繼續共事了。

  此時的廣西,巡撫王尊德視察前線。

  大軍業已準備完善,就缺最後一擊,將拉網圍困的造逆胡扶龍部陰軍聚殲。

  但這1步遲遲難以邁出,因為龍山周邊地勢太過險要,唯一能打過去的只有1條相對平坦的山澗,山澗之間由一根老藤做橋,這根藤號稱千年藤。

  山澗北面,設立好營盤壁壘,還在繼續走山路運輸著彈藥糧草,悉數囤積在這裡,方便總攻時給前線軍隊補給。

  問題9出在這裡,水西3營、巴東1營都是山地兵,算上廣西的江左兩營,江右1營,總共7個營兩萬4千餘戰兵,另有運輸勞力近十萬。

  再多的兵力也沒有地方展開,只能圍繞周邊駐紮,重重圍困。主攻所在的山澗,最多能安置兩個營。誰來打是個問題,以前是很謙虛把這種主攻差事交給別人,相互推舉一片融洽;現在為了軍功,能把頭皮爭破。

  廣西軍隊要報仇,水西3營更需要這筆軍功來表達忠心,秦拱明所部的巴東山地營更是急不可耐。他的兄長秦翼明已經是6韜軍團主官,他只是1個營將,相差4級,現在不升上去,等兵役策施行後,軍銜限制頒布,相差的可9不止4級了。

  背景3方都是差不多的,主官還都是西南人為主。實力來說秦拱明最低,可他底氣更大,他是皇帝欽點的先鋒,現在1仗沒打開始合圍,1打就是決戰,他這先鋒不打第1炮,沒道理讓別人去打這第1炮。

  王德尊在後方將後勤工作做完了,抵達前線。1來是坐鎮指揮蹭點軍功贖罪,第2就是主持會議,定下攻擊序列。

  青竹小樓里,核心文武、廣西省3司,軍中3司匯聚,排班落座。

  「本將乃是聖上欽點,將府委任的正職先鋒,憑甚位居末席?」

  秦拱明穿著絹裱的紫花罩甲這類禮儀用甲,看到前排坐滿,當即炸窩。

  安邦彥抬手,盯著秦拱明:「咆哮幕府大帳,誰給你的膽子?」

  「少扯這一套,本將是欽點先鋒,理應位列右首第1!」

  「狂妄小兒,轟出去!」

  安邦彥揮手,這個桃子就是得罪大將軍,也該由西南兒郎摘取獻給君父。

  兩員親衛入帳,正要拉扯秦拱明,秦拱明的修養可沒秦翼明那麼好,是個直脾氣愣性子,1拳砸到桌案上,挑眉眥目大吼:「現在有本事了啊!當年在西南,小爺帶著3人,追著你們幾萬人打,那時候怎麼不威風?現在,給小爺耍起威風來了?」

  拳頭砸在桌案上,茶碗震落摔碎,1名名巴東山地營軍官站起,圍繞在秦拱明身側,對堂上大員怒目而視。

  喘著大氣,秦拱明看向主位次席的王尊德:「王公,您可是貴陽人!貴陽軍民慘死4萬,你旁邊那人可是罪魁禍首!您這麼與他和氣,不怕鄉里人戳你脊梁骨?挖你家的祖墳?」

  「混帳!轟出去!」

  安邦彥最不願意面對的就是曾經的黑歷史,最不想聽到的就是貴陽兩個字!

  王尊德臉色也很難看,陰森森:「秦將軍,這可是煽動軍心,是惑軍、亂軍之言行。」

  雖然都是西南來的主事者,可彼此矛盾真的很大,王尊德也是沒法子,他更相信水西3營的戰鬥力。得罪巴東營,無礙大局;若得罪水西3營,搞不好已經圍在鍋里的鴨子,就會莫名其妙的突圍……

  「行,爺算是看明白了,合著咱弟兄白跑了1趟。你們摒棄前嫌,把手言歡欺負咱人少。成,9這樣,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鼻音重重1哼,秦拱明出了竹樓,在樓前駐足,右臂招展指著東邊:「拔營,咱去廣東!」

  「2爺,未有將府調令,這跨省去廣東,上面恐有責難。」

  「怕個卵子,顏思齊那頭請咱喝酒,水師富裕,帶足弟兄,喝窮他!」

  「2爺,不可糊塗呀,各處盯得緊緊,咱這麼做,只會讓姑奶奶難做。」

  家將秦永成急了,無令擅自從前線撤軍,弄不好殺頭。秦翼明可以和安邦彥和平共處,秦拱明做不到。

  奢安叛亂時,給西南各地土司派使者共謀大事,只有秦良玉當場斬殺使者,分兵3路打斷了奢崇明十萬大軍堆出來的勢頭。

  他們的父親秦民屏,就死在西南,所部兩千白杆兵弟兄斷後時,全軍覆沒。這麼大的仇,秦拱明咽不下。

  「是你做主,還是咱做主?休說2話,拔營!」

  秦拱明扭頭看著竹樓內主位2人,低頭:「呸!」

  走遠了,秦拱明狠狠1腳踹到壘土牆壁上,罵道:「姑姑怎麼想的?老大能笑臉相迎,咱做不來!」

  同為征日輪替回來的有功將士,淨是驕兵悍將,廣西軍隊不敢與他們眼中的客軍搶主導權,秦拱明一直與安邦彥不對付,雙方沒打起來已經對得起朝廷軍法了。這種情況下,王尊德這個廣西巡撫不來前線,根本無法舉行會議。

  於是,如同鬧劇一樣,隔著山澗,胡扶龍所部陰軍能看到朝廷的兵馬調動,1小半軍隊收拾軍帳物資,打包裝車要撤;同時1處處炮兵陣地就緒,坐著進攻準備。

  安邦彥登上指揮高台,臉色鐵青,由廣西都司康承爵講述地勢,對面就是龍山,眼前1道東西縱橫的天塹溝壑就是山澗大峽,兩邊相距78丈,只有1棵千年古藤連接兩邊。

  這是最好的1條路,強渡古藤橋大峽後,後面的路相對尋常丘陵地形來說也算艱難,但已經是唯一足夠大隊人馬行進的道路。

  龍山周邊雖然有山路,但都非常的難走,軍士前進掉下山澗摔死的概率比走過去的大。幾乎,都是1夫當關的險路。

  而眼前,難9難在眼前,占據後,後面的1系列路會好走不少。這就是選擇大峽谷為總攻點所在的原因,儘可能減少軍士傷亡,不僅是軍功計算方式給的一種壓力,也是對子弟兵的一種責任。

  對於攻下龍山,都沒有疑慮,志在必得。

  問題還是內部的,安邦彥沒想到秦拱明竟然還這麼的記仇,他想不明白。

  西南土司之間,誰家沒仇?初1開砍十5一起喝酒的事情多了去,不僅秦拱明記仇,秦拱明所部也是不斷精簡,剩下的是白杆兵精粹力量,這些人也記仇。以後巴東軍團重建,就是以秦拱明所部為骨架,這也是秦家唯一的部隊。所部軍士在公就是皇帝的軍隊,在私就是秦家的家丁部隊。

  不僅是秦良玉在上面威懾,最重要的還是巴東山地營記仇,現在稍稍撩撥1下就是一場內亂混殺,誰又敢收拾秦拱明?

  換做其他將領,或其他部隊,這樣敢以下犯上不尊軍中體統的混帳,安邦彥說殺9敢殺。誰讓他是平蠻大將軍,以後兩廣地區就是他的轄區,殺1個臨陣鬧刺的正營將,不算事。

  可就是怕,怕巴兵受刺激倒戈相向,報以前的宿仇。別說巴兵,他手裡的水西3營對秦良玉這1家子的仇恨也不小。

  現在只能這樣,我打我的,你走你的,互不干擾。

  雙方的宿仇,皇帝是知情。頂多罵他幾句,讓秦拱明這樣的悍將下去熬上幾年,都不算什麼大事。

  想著就是如此通透,可御下不嚴,他的臉面丟大了,他的臉色自然很難看。一旁落座的王尊德也同樣臉色不好看,貴陽慘劇是他和徐卿伯共同的傷疤。秦拱明當眾揭出來,他怎麼能好受?

  說不得,事情傳到貴陽去,那裡的鄉親真會扒了他家祖墳以泄憤。

  這邊旌旗招展,各干各的。

  大峽谷對面,掩體前腐爛的屍軀近百,都是想砍斷藤橋的陰軍軍士,毫無例外都被射殺。石塊掩體後面,號服雜亂的陰軍軍士臉上抹著油彩,伏在草叢中觀察著。

  1桿抬槍,最新式的抬槍探出草叢,1名老軍瞄向安邦彥,扣動扳機。

  「砰!」

  北岸,打包的巴東山地兵愣了,所有人都楞了楞,安邦彥所在的指揮高台發出慘烈呼喊,1排排大盾立在高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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