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潞王朱常淓
2023-12-17 18:06:28 作者: 孤君道
朱弘昭也是難得輕鬆1日,看完密折9來了玄武湖。
這裡,十里長堤上搭著高高竹木架,足有7長高,沿著十里長堤搭建,鮮紅色長布圍著遮住。
裡面,1枚枚3丈高的大紅色孔明飛燈立著,留下的皇室工匠做著最後的檢查。
司禮監今日也閒了下來,來回忙碌放燈事宜,不斷通過欽天監測量風向陰晴等等自然數據。
至於南京東邊的風災,只能選擇無視,這種天災非人力所能抗拒,只能等風停了再去救災。
歷史上的這次風災,根本沒人管,受災百姓靠吃樹皮充飢,這還是物資充沛的蘇揚1帶。為什麼如此?因為天災造成的災民,活不下去的災民是最廉價的勞動力。
神烈山上,從河南衛輝府趕到南京的潞王1襲祭服,帶著潞國臣屬瞻拜神烈山上的孝陵。他是神宗萬曆皇帝的親侄兒,光宗泰昌皇帝的堂弟,是嘉靖1系的親藩藩王。
自燕系改為帝系後,皇室最大的風波除了英宗復辟外,就剩下正德、嘉靖之間的破事情,還攪進來1個寧王。寧王的帳到現在還沒結束,寧藩宗室以寧藩靖難有功為原由,南巡以來屢屢在宗人府奔走,想要恢復寧藩王爵。
燕王靖難的轉機就在於兩個藩國,遼王與寧王,當時都傾力資助。
現在宗室普遍來說94種,一種是如周、秦、岷等傳統親藩,對皇室內部的事情沒什麼感觸,關起門來玩自己的。
第2種是燕系陸續分封出去的親藩,對於帝位他們有著間接的繼承權,對皇室內部的表示關切,彼此更為親近。
第3種就是嘉靖1襲分封出去的藩王,桂王、信王兩個攪進東林逆案中,都被毒酒毒死,毫無掩飾的賜死,連暴病這類的掩飾詞彙都不用。這類親藩有著更近1步的繼承權,然而天啟手中皇位由正德1系接掌,他們雖感激當今皇帝恢復宗室自由之身,但更惦記皇位。
他們不像傳統親藩那樣有著幾千張嘴要吃飯,他們的經濟能力更強,壓力更小,1增1減下來1個個都是有錢人,更沒有1輩輩人坐牢的待遇,他們相對而言更自由,所以對於宗室解禁政策沒什麼感觸。
現在,嘉靖1系除了天啟的孩子、福王1系外,9數這位潞王朱常淓擁有其次的繼承權。南巡之前,朱弘昭9讓他來隨駕南巡,朱常淓託病,現在的這位潞王,是被錦衣衛請來的。
唔,政權失去所謂的合法性後,朱弘昭的行為可以理解為綁架。這位潞王如果識抬舉,晉封為衛王就是待遇,若是不識趣,朱弘昭不介意將這位比他大4歲的藩王軟禁起來。
王爵封號高下以春秋戰國的國號國力為依據,哪個名聲響亮,哪個的名次9靠前。傳統意義上來說,秦齊晉楚為第1,後續是趙魏韓燕吳越衛宋魯之類的。其中吳王封號在大明有另類含義,若無意外是不會再有什麼吳王出現,唯一擁有過這個封號的只能是太祖皇帝。
故而,潞王、福王、信王、康王這類封號,純屬雜號,沒有什麼號召力或威風可言。
南巡後,南京距離北方有1段距離,消息傳遞有延遲,軟禁潞王,這也是沒法子的法子。
否則出現個意外,彼此都臉上不好看。潞王造反,受累的是整個宗室,就連皇室的顏面也不好看,彼此猜疑,又有外部壓力,說不好對宗室的解禁政策會中斷。故而,軟禁潞王,宗室方面不認為有錯。
等廠衛鋪好1系列的飛信暗樁後,再放歸不遲。總之,這段時間,在西狩趕往西京的這段時間裡,這位潞王,或是晉封后的衛王,都別想著自由。
換了便服後,這位潞王來到玄武湖皇冊庫覲見。
雙手垂著,跟著朱弘昭在1排排書櫃之間走著,神情平靜,不見絲毫火氣,這位潞王正值2這個年輕氣盛的年紀,可涵養功夫不錯。
停在河南省檔案櫃前,朱弘昭找到衛輝府。
山西、北直隸、河南交界處,真的是犬牙交錯。這也沒法子,太行、黃河天險不是吹的,為了避免1省占據周邊防禦地勢,往往都是將地界設置的交錯起來,使得諸省同享天險。
潞地在山西,這位潞王卻在河南向北突出部衛輝府,與潞州緊挨著。東邊又是北直隸大名府這個向河南展開的突出部,這種地方相互鉗制思想在地圖上仔細看,各處都有體現。
說的玄乎1點,就是分割地方龍脈。
「王叔,你說新鄉1地作為衛國封地可好?」
朱弘昭翻出衛輝府總冊,裡面夾著5色線描繪的地圖,手指在官道紅線上描著,旁邊還有黑白兩線接替標註的鐵道線,這就是新鄉,交通要道。
潞王詫異:「君父所言衛國,讓臣糊塗。」
「改新鄉為衛國,潞王封號改為衛王。」
朱弘昭左手捧著總冊,攤開地圖右手食指點在新鄉,扭頭嘴角含笑,笑容和煦。
「啊?」
潞王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有些措手不及的樣子,驚喜交加,神色轉化自然:「君父,衛乃重號,臣何功何德,哪能當得起這重號封爵?不妥,不妥。」
「誰說王叔無功?將府按制,會有兩員親王掛大將軍號。晉王求桂,還在與侄兒慪氣。在瀛洲戰役中,晉王戰功6級,彰顯天家武風,朕想以大將軍相封,未曾想求桂不領情,寧願在6韜軍團做個甲長,也不願意為侄兒分憂。」
想到晉王朱求桂的犟脾氣,朱弘昭也是沒奈何,這個混蛋當初賭氣吃了老奴的心,又賭氣去了日本作戰,就是不肯原諒他。好在前線將領會做人,讓朱求桂滿足了殺敵願望又給完完整整送了回來。
若朱求桂真在前線戰死,晉王府宗室兩3千口子就會到皇城來鬧騰。
對待晉王這種脾性的人,朱弘昭反倒覺得好辦,順著毛捋就是了,反倒難辦的是老唐王那種輩分高的嚇人的老混蛋,或者眼前這位博覽群書文人做派的王叔。
只當是皇帝在試探自己有沒有染兵權的心思,潞王只是1個勁搖頭,以體弱、不知兵、生性猶豫種種原因推辭將府的差事。
皇帝把兵權看的有多重,國朝上下也是有眼睛的。目前親藩藩國內的兵權根本不頂事,幾百人的武裝能做什麼?宗室中真正能跟皇帝分享兵權的是遼王,那是人家的嗣兄弟,也是1路磕磕絆絆走來的兄弟,別人誰敢?
就連朱弘楚這個堂兄弟,到目前位置還到處亂跑,根本不給染指兵權的機會。他潞王是誰?也敢染指兵權?
「王叔年輕力壯,正是為國出力的時候,何必自疑?」
朱弘昭將衛輝府總冊放回原來的位置,雙手負在背後:「侄兒這1路走來,肩挑日月最怕1腳不穩使得社稷崩塌。只有我朱家的人,才是真正可靠的人。將府那裡兩員宗室大將軍乃是定製,各處都推辭猶豫,不願為朕分心或其才能不足難堪此任。」
「王叔春秋鼎盛,不會的東西可以學,用心總能學會。若不用心,殺頭也是無用。朕也知這個提議過於倉促,王叔不妨回去考慮考慮,朕這裡是真缺貼心人。」
識相9來將府混日子,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不識相9蹲到神烈山上守陵去……
想完完整整返回老巢,想都別想。
「臣惶恐。」
3個字,潞王說出了他的心聲,面對這位皇帝,他真的惶恐。1再拒絕,9怕到皇帝面前被莫名其妙的原因給弄死,現在幾乎是被錦衣衛綁架來的,能不惶恐?
「王叔好好思量,朕還有旁的事情。這裡的魚鱗圖冊,天下宗室可隨意閱讀抄錄,王叔好好看看。萬民生計穩,則我大明社稷穩;我大明社稷穩,萬民生計也穩,相輔相成。這江山社稷,朕1個人著實扛不住,天家子弟不為朕分憂,誰還能為朕分憂?」
朱弘昭1嘆後,走了。
他前腳走,潞王猶豫再3看也不敢看,後腳9走。
魚鱗圖冊,代表的是全天下的信息,誰看了基本上就能了解天下的形勢,這麼緊要的東西,他的身份又那麼敏感,怎麼可能敢看?看了,讓皇帝怎麼想?你關心天下做什麼?你想幹什麼?
有時候,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就像孫傳庭在通州咆哮一樣,朱弘昭認為他在為朱家的天下而努力,不怕殺多少人;而孫傳庭的駁斥,代表的是主流思想。這天下不是天下人的天下,更不是朱家的天下,而是皇帝的天下。
為了表示自己的閒情逸趣以及胸無大志,潞王出了皇宮立馬帶足儀仗近千人,紛紛揚揚來到秦淮南側的相間樓,這裡是1座棋樓,找到天下聞名的少年國手,也是他心中久仰的過伯齡來下棋。
「潞王千歲出金5賭鬥蘇州國手過伯齡!」
這條消息火速在秦淮流域傳盪,放假遊蕩在秦淮的官員匯聚而來,觀看這盤棋。
5兩的賭金已經很高了,完全可以購買1位國色天香的十4歲少女。
南京這邊,過伯齡打遍各路名家,賭金最高1次也92百,這回哪能不引起轟動,而且是潞王堂堂千歲爺下場,引發的好奇心更甚。都想看看,這位嘉靖皇帝的曾孫有什麼本事。
消息也傳到皇帝那裡,朱弘昭對此只是1笑,他很清楚潞王的資料,知道這位最擅長下棋。
在他看來,下圍棋很牛的人自然算計能力也牛。朱常淓的圍棋造詣9代表這人能力所在,在他看來朱常淓再掩飾也是沒用,老老實實待在南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