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策反內亂

  讓他主持修編天啟的實錄，朱弘昭心裡有些抗拒，但眼下滿朝各處夠資格的百來人，真沒幾個有空閒，或有這個意願。

  「萬歲爺乏了，明日1早再決。」

  殿外，趙儀關好門，對抱來錢謙益相關資料的袁樞說了一聲。

  此時的日本9州日置島津家，錦衣衛千戶張虎在當地開醫館的老醫師帶領下，深夜來見日置島津家家主島津常久。

  日置島津家開創者是島津歲久，是島津義弘的弟弟。在豐臣秀吉侵朝時，被錦衣衛暗樁策反，他不得不反，他手下的戰鬥力以渡海明人、朝鮮人、海賊為主。

  他在9州作亂，眼巴巴等著大明天軍增援，最後戰敗後自殺謝罪。

  他沒有兒子，過繼島津分家島津忠鄰為婿養子，繼承家業。卻在豐臣秀吉攻伐9州的戰役中戰死，留下只有1月大的兒子島津常久。

  和大多數的日本小藩主一樣，日置島津家的財政也瀕臨破產。生產力無法滿足戰後滋生的武士，這些不事生產又放不下臉面去種地的武士是各家的大包袱。

  更何況，這些人想種地，也沒有多餘的土地……

  島津常久的居所，擱在大明也9鄉下士紳級別，2進出罷了，頂多周圍多了兩座碉堡，多了里外兩層低矮土牆。

  根本沒有主客拜訪的過程，張虎反倒像個主人一樣，十分的強硬：「令藩初代之主忠貞國事，我們那裡也是有風聞的。這裡有我們廠衛曹督公勉勵書狀1封，還有1封你自己看吧。」

  在場不過島津常久夫婦以及他們的母親，島津歲久的女兒，也沒有翻譯，島津氏懂漢話。

  兩封信由1名親隨轉遞，這親隨和尚打扮，是陳秀勝的人，雙手呈交信件，板著臉：「好生思量，昔年舊恨已逝。對於令尊戰歿疆場，這是武人的宿命。若日置島津氏上下怨我豐臣氏，在下宮部長熙，願以死贖罪。」

  就是他的父親宮部繼潤，在根白坂合戰之中擊殺島津常久生父島津忠鄰為首的島津家5餘名武士，島津忠鄰時年十9。

  宮部繼潤屬於豐臣秀吉嫡系，德川氏取代豐臣氏後，剝奪繼承家業的宮部長熙領地，流放。

  和大多數被德川氏流放的家族一樣，宮部氏也投入到陳秀勝麾下，企圖興復豐臣氏，重新成為統治者。

  37歲的島津常久已過了衝動的年紀，呢喃道：「家父戰歿，的確是武人之宿命。大朝廷興復豐臣氏，又是何故？」

  豐臣秀吉打過日本，按道理來說，大明沒必要為豐臣氏動兵戈。

  島津常久作為1家之主，看向張虎。

  張虎端著酒碟，緩緩飲著清酒：「豐臣秀賴曾隱居杭州，當時本座奉公子之令南下選取番種。時德川氏遣人襲擊豐臣秀賴，縱火杭州以作掩護，燒毀民居6千，死36人。此其1也，其2，我家公子繼承大明，沿海海賊滋擾不斷，意在治本。」

  「這第3，豐臣秀賴與我皇明遼王千歲亦師亦友，遼王千歲也想為豐臣秀賴興復家業，好讓豐臣秀賴世代富貴，也解去思鄉之苦。如此答覆，可曾滿意？」

  島津常久還沒開口，他母親裹著素紗一副尼姑打扮，道：「貧尼不敢妄策上國用意，只是家中不穩，家老們活動異常，這莫非是天使的手筆？」

  瞥1眼這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張虎點頭：「日置島津氏，多我大民渡海遺民。為他們說說祖國之繁盛，也是極好的。」

  「既如此，天使來意我等已然了解。家老們連貧尼都信不過，說明天使所缺不過是我家孩兒點頭舉旗。請問，豐臣右大臣戰後如何處置島津氏？」

  「島津氏在朝鮮戰場表現耀眼，我皇聽聞島津氏非和族，乃是9州先民隼人後裔。可封島津氏為隼伯，分封薩摩、日向2地。」

  張虎說著摸摸下巴繼續說：「日本列島66國，地名多有忌諱之處。可依朝鮮慣例，南9州改名隼府。」

  他想不通，還沒陝西省大的1個地方，竟然能分出66個國，國下還有郡，1郡也91個鄉那麼大，為了爭1個鄉的土地，有些家族幾代人前赴後繼……

  大明的陝西省很大，西到蘭州。

  似乎皇帝陛下有意西狩，設立西京，改陝西為西直隸。估計，這日本也會設立東京，設立東直隸地區。可日本巴掌大的地方，直隸地區能有多大？

  可能，以後的東京將會是流放官員的地方。

  天還沒亮，徘徊在島津常久居館外的家老們蜂擁而進，德川氏眼中可以依靠的9州南部釘子日置島津氏開始動員，停靠在鹿兒島的商隊將京畿部隊換裝後的2手貨卸載，向日置島津氏運輸。

  宮部長熙天明時，向島津常久的母親自殺謝罪，以他的血祭旗。

  他的兩個兒子及侄子們，現在都在陳秀勝也就是豐臣秀賴身邊做親隨，他不會白死。只要幹掉德川氏，他宮部氏也9富貴了。

  毫無疑問，戰爭已經開始了，以團結聞名的島津氏開始了內亂

  這場島津之亂只是開頭菜，只是島津氏內部的紛爭，隨張虎而來的禁軍3大軍團軍官們參與這場戰事，分析日軍此時的戰鬥方式。

  島津氏的戰鬥方式更貼近時代的變革，雖承平已久，可老1輩人還在，戰鬥方式還是3年前的戰術，以火器為主。

  「哈那忒！」

  早已做好動員準備的日置島津氏家老們，在島津常久點頭後，取得大規模軍械武裝後，當即對薩摩島津氏宗主1系的主城發動奇襲，裡應外合，圍攻薩摩藩初代藩主島津忠恆。

  他是島津義弘的3兒子，少年時9跟著島津義弘進入朝鮮戰場。娶了伯父的女兒，穩定家中基業……

  1隊隊穿著大明軍士著裝的棉甲，背上掛著藍色丸十字靠旗的日置島津氏軍隊在一聲聲的進攻號令中，打著排槍層層推進，擊殺一切抵抗的人。

  儘管，這些島津忠恆的近侍是他們的相識，可他們多是明人後裔，現在殺了這些人，以後南9州就是他們的了。

  天守閣頂端，島津忠恆端著鐵炮射擊，整個城池已被大火焚燒，他儘可能拖延著，等待家中各處援軍。

  他妻子，也是堂妹龜壽姬與側室們為他填裝，密集彈雨隔著木板打進來，不斷有側室、侍女被打死、打傷。

  「3郎！」

  龜壽姬看著4歲大的兒子躲在角落被亂彈的流彈擊中，驚呼一聲剛起身，就被流彈擊中胸口，艱難匍匐過去，伸著手，瞪大眼睛死了。

  「主上，臣樺山久高去了！」

  1名中年武士渾身是血，爬上台階，高喊一聲就被梅北國恩1刀刺穿胸背。他是十4年前島津氏攻克琉球的主將，打下琉球的是他，自然不能把他放在海外的琉球。

  島津義久的部將，鼓動、脅迫島津歲久當時造亂的梅北國兼遺腹子梅北國恩喘著大氣，領著1隊武士湧進來。

  島津忠恆丟了鐵炮，看1眼死去的侍女、側室、小姓和3郎及妻子，又看向梅北國恩，面容卻出奇的平靜：「為什麼造亂？日置島津氏瘋了不成？」

  「藩主，自裁吧。2位公主，常久公自會贍養，收為養女。」

  「我就知道，你們肝付1族亡我島津氏之心不死。」

  島津忠恆看著越來越多湧進來的日置武士，拿起刀架上的短刀，進了寢室切腹。1名名侍女也紛紛自裁，梅北國恩進入寢室，割下島津忠恆頭顱，宣告奇襲成功。

  「島津忠恆，被我梅北又3郎國恩討取了！」

  天守閣前，梅北國恩舉著頭顱，高聲嘶吼。

  「吼！吼！嗨！」

  朝日光輝下，張虎端著望遠鏡看著日置島津軍隊嘶吼慶祝勝利。

  而北9州，豐臣秀賴親自出動，勸降黑田氏後，帶著黑田家繼承人作為近侍匆匆前往長州藩見毛利輝元這個老朋友。

  按照日本的說法，以前毛利家有十1國的版圖，現在先後削弱只剩下長州1國，沒有怨言是不可能的。以前有石見銀山作為財政補充，現在石見國已被德川氏收走。

  此時唯一的財政補充就是海貿，也被德川氏的海禁政策折騰，真的活不下去了。

  毛利氏的財政狀況更為惡劣，因為毛利輝元的爺爺毛利元9時期打下的基業太大了。有隸屬關係的家族太多了，這些家族多被消減領地，都來投靠毛利輝元。

  整個長州藩，藩系內最為臃腫，臃腫的不是肥肉，是人，是要吃糧食的人，是能拿起武器直接參與戰鬥的武士、浪人。

  只要毛利氏加入這場戰爭，就能擋住北9州方面的敵人。

  而且，1旦秩序崩潰，武士們就能再次吃飽肚子。

  不因為別的，9因為商人們有錢。秩序在，這些下賤的商人靠給武士們放貸過日子，攢下的產業越來越大。可秩序在，武士們再眼紅也動手不得，否則會被秩序鎮壓。

  秩序崩潰，拿刀的絕對比拿算盤吃飯的人要滋潤。

  9州內亂挑起，第2日以戰亂為由，朝廷的使者周道登、王化貞9前往日本京畿，去與當了56百年的傀儡朝廷打交道。

  而德川氏此時也有在關東地區建造天皇行宮，將天皇直接控制在大本營的說法，日本朝廷上下也有怨言。

  同時德川家康死後才78年，他兒子德川秀忠、孫子德川家光爭權，正是虛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