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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白杆兵出擊

2023-12-17 18:06:28 作者: 孤君道
  鑲白旗快打光了,頂著密集箭雨和火焰,總算是將吳屯大營炸開幾個缺口。正黃旗的人殺了進去,可水西彝人並未像老奴預測的那樣潰散。

  彝人以戰死為榮耀,悍不畏死。

  朱弘昭很看重安邦彥的水西強軍,熊延弼也非常看重,可大明各地的武備倉儲因為火器的流行,並不多。

  水西兩萬將士,近半還穿著整個貴州土司拼湊的藤甲,只有3千人有鐵甲,其他的將士使用皮甲、棉甲充數。

  棉甲性價比高,因此是窮人的玩意兒。就是巴掌大的鐵板被錘打的厚棉布包裹的一種甲,元末明初紅巾軍再用,此時的建奴在用。

  皮甲的裝飾性大於實用性,箭射中依舊能幹淨利落的穿透,刀砍上就是1條大口子,皮甲只能卸去1部分力,無法免傷。

  宣大軍的鎧甲裝備率不到兩成,只有5千人才有鐵甲,其他多是鑲鐵皮甲、棉甲充數,更多的軍士只穿著戰襖,是無甲部隊。所以宣大軍團才能行軍神速,因為他們是輕裝甲軍團,卻擁有重火力。

  當年朱弘昭回山東9藩,帶著3千騎家丁,光是騎兵的名頭9把沿途地方文武嚇得不輕,而當時他的家丁將東路、大同的武備可以說是卷乾淨了,全員披甲,這才驚動朝廷。

  飛熊騎在山東戰場縱橫,除了這是戰場上雙方僅有的大編制騎軍外,他們全員披甲,震懾的聞香叛軍不敢輕舉妄動。

  8旗軍也不是全員披甲,只有甲兵精銳才是重甲,有3分之1的人還是皮甲裹著厚厚棉衣,交戰時還要往身上潑水增加棉襖的韌性,增加防護力。

  正黃旗的重甲部隊從缺口殺入吳屯大營,安邦彥也將自己的重甲營投入進去,死死堵住幾個缺口。

  如果白日,光線足夠好,他會放這些人進來,用火藥炸的他們人仰馬翻。

  可現在是夜裡,月光雖亮,可也會造成指揮混亂,各項安排無法有效銜接,最穩妥的就是你我分明,比韌性,比人數。

  指揮高台上,火把明亮,安邦彥看著烈焰燃燒的大營,看著幾個缺口處,眼睛眨都不眨1下,不能讓建奴的重甲部隊突進來!

  不說建奴方面會增高的士氣,起碼營壘中的車營部隊會產生恐慌情緒,造成火炮打擊效率降低,進而導致建奴所受到的壓制降低,會讓更多的8旗兵殺進來。

  只有把建奴擋在營壘外,營中的部隊才能有條不紊的運轉,將手裡的西南毒箭、火銃、各種火藥武器打出去。

  「安將軍,奢部弟兄到了!」

  順著副將所指,安邦彥向北看去,9見清河北岸火把環繞,在1條火龍在行進中編組方陣,奢崇明的部隊要展開陣列。

  「中軍鼓號傳令,命奢部不可輕舉妄動,立穩陣腳便是功勞!」

  安邦彥不需要奢崇明過河支援,過河的奢部必然陣形分散,可能千餘騎1突,就會恐慌崩解。他更擔心城中8旗軍衝擊中軍不果,後撤夾擊奢部,他只需要奢部的到來,為他牽制、分擔防守壓力。

  很快,蒙古兩旗撤了下來,在8旗兵的刀鋒下,加入對吳屯大營的強攻。

  馬祥麟統率的3千騎也增援趕來,迂迴側擊,1層層削切著蒙古兩旗的尾翼,老奴派最精銳的鑲黃旗的兩千騎迎擊。

  吳屯大營的堅韌性超過老奴的預期,不得已將鑲黃旗餘下的3千多重甲步兵投入進去,意圖1舉撕破營壘防線。

  清河北岸明軍援軍立陣,老奴見這批援軍沒有過河的意圖,有些失望,正準備讓退下來的鑲白旗殘軍去牽制時,北岸的奢部陣列開火了,2百多門火炮倉促發射,1來就是急速5連射,夜裡炮彈亂飛,有部分直接打到老奴汗旗所在的中軍!

  「大汗,侍衛軍在明軍火炮範圍內,請轉移汗旗!」

  「轉?能轉到哪裡去?打不敗明軍,我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鑲白旗過河,牽制這股明軍!」

  此時,老奴身邊9剩十個牛錄的侍衛親軍,他的侍衛親軍有十6個牛錄,另外6個蒸發了,他的3個寶貝兒子也早早蒸發了。

  他已經安排好了後路,這1戰他打不破明軍,他就要死在這裡。

  熊延弼中軍大營外,兩紅旗萬餘人衝擊不果,損失慘重,吃痛長記性,以牛錄為單位騷擾著,用自己的命消耗著明軍的火炮儲備。

  「阿瑪,打了半個時辰,吳屯明軍營壘依舊,這仗不能再打了!」

  岳托將高尖頭盔狠狠甩到地上,非常的急躁、抑鬱、憋屈。如果面前這個人不是代善,他會氣急敗壞的跳腳。

  「帶著兩旗馬甲,去支援父汗,阿瑪在這裡拖著明軍主力。」

  代善聲音干啞,半個時辰都過去了,擊破了吳屯大營又有什麼用?還有秦良玉的王家屯大營擋在前面,夜襲失去突然性,也9沒有夜襲的意義了。

  他使計要騙明軍出擊,至今明軍無動作,說明被識破。他這武備軍械不齊,餓了快十天的部隊,硬攻軍械儲備豐富到流油的明軍中軍,實在是不可能的任務。

  夜襲成功,連破吳屯大營、王家屯大營的情況下,明軍惶惶之際才有可能聚集主力,以雷霆之勢衝破熊延弼的中軍,現在明軍各部反應過來,已經不可能了。

  縱使攻破吳屯大營,也沒意義。他只是想讓兒子逃出去而已,這是1個做父親最後的希望。

  「阿瑪……」

  「執行軍令。」

  「阿瑪……」

  「滾!攻不破吳屯大營,別來見阿瑪。」

  在代善示意下,戈什哈強拉著岳托上馬,無論岳托怎麼請求,代善就是不走。他相信岳托抵達吳屯大營,老奴會知道他的選擇。

  是時候該撤了,必須要有人斷後,兩紅旗已經粘在這裡,能走1部分9不錯了,餘下的想走也走不了。

  岳托帶著兩紅旗僅剩的千餘騎馬甲重騎向東撤,還有部分步甲騎軍,留在代善身邊,作為突擊部隊。殿軍,不能1個勁的防守,有攻有防才能活得更久,拖得也更久。

  中軍大帳,熊延弼看著信王吃魚,問:「殿下,美味可願分享老臣一些。」

  「有勞有獲,熊大人不妨自己動手,箇中美味,只有自己動手才能嘗的到。」

  信王說著,吐出魚刺,腦袋1偏笑道:「孤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小子喜歡吃自己種植的菜果。自己種的東西,吃起來味道是特別的,道理等同於咎由自取。」

  說著搖頭笑笑,低頭撕一片魚肉塞嘴裡,認真咀嚼片刻,抬頭對沉默的熊延弼問:「熊大人,這1戰你是要放走老奴還是要抓住他?」

  「殿下何出此言?自然是上下1心,將士用命,1舉盪滅建奴,靖我邊防。」

  「不然,熊大人雖然在拖,要拖的老奴精疲力盡。可西南軍團是孤與他一起拉起來的,西南軍有多強的戰力,別人不清楚,孤難道還不清楚?」

  信王吐著魚刺,神態不羈:「雖然宣大軍表現奪目,可在武備方面,西南軍乃是匯聚朝廷全力裝備的1支強軍,打起來宣大軍不如西南軍。西南軍要平建奴,早9將老奴推平。聽熊大人此言,孤9安心了,他還算有良心。」

  「殿下聰慧。」

  「這算什麼?和他比起來,他才是玄機在握,目窮千里。」信王嘆口氣,向後1躺,手上油跡往戎袍上擦著:「孤……還是不如他,否則不會被幾萬兵權吸引,身陷泥沼,白白失去了天下。」

  「或許這也是福氣,若殿下在京,哪能自由自在烤魚自娛?」

  「說的沒錯,他是武祖血脈,自然容不得孤在京。他容得,其他人容不得。」

  信王如此說,熊延弼知道,這個少年還是沒放下,否則也不會將咎由自取4個字掛在嘴上。不過,這已經是1個好的開始,1個識時務的信王,對大家都好。

  吳屯大營,兩黃旗的重甲兵已經突破缺口,殺了進去。

  「向諸軍求援,傳令奢部不可妄動!」

  層層營壘中,水西將士步步抵抗,拖延著兩黃旗重甲兵,不斷有點燃的火藥桶投到兩黃旗陣線內,給他們造成難以忽視的傷亡與士氣打擊。

  而清河北岸的奢部,奢崇明急的跳腳,可他們就是不能動。奢安兩族世代聯姻,兩族附屬的家族也是如此,彼此關係十分親密。

  奮戰的水西兒郎,都是奢部的血緣兄弟,他們哪能不急?

  奢崇明和明軍打了1年多,生死大戰磨練出來的1身本事,自然知道他們真動不了,他們是吳屯大營側翼的支柱,也是吳屯大營僅有的退路。

  重甲兵,大規模的重甲兵圍上來,輕甲部隊根本擋不住,除了火銃或長槍陣列。

  白杆兵可以擋住建奴的重甲,與他們硬撼,水西狼兵不行,他們缺乏必要的戰陣配合訓練,直接與建奴重甲臨戰接陣肉搏,傷亡必然是直線上升。

  吳屯大營升起璀璨的紅色煙花,1連3道。

  王家屯大營,秦良玉1襲山文對襟甲,頭戴鳳翅盔,罩玄青戰袍,看到煙花輕喝一聲:「出軍,支援水西將士!」

  兩營白杆兵,由她弟弟秦民屏率領的是傳統的白杆兵,另1營則是列裝了齊州火銃的火銃兵,由秦良玉親率。

  這兩營部隊配合,在之前與兩紅旗的戰鬥中,已經展露了這種兵力配合的強大戰力,攻防1體,可以硬撼重甲騎軍衝擊,更別說是速度緩慢的重甲步兵。

  所以秦良玉的王家屯大營,是明軍中唯一沒有車營增加遠程打擊的大營,因為他們不需要!

  這也是1支能進能退的部隊,戰場上部隊投進去,想撤下來很難,極有可能引發莫名其妙的潰敗。而白杆兵的軍紀,不會有潰敗,能調轉自如。

  所以西南軍在登州編練的時候,僅有的騎營9交給了馬祥麟。白杆兵有獨特的機動力,那僅有的機動騎軍與白杆兵綁在一起,這將是1支能在戰場上隨意遊走的部隊。能堵缺口,能支援,能收割,能獨當1面。

  從渾河血戰保的1命的秦民屏甚至感嘆,當年有這3營兵馬,絕對能在渾河讓老奴吃不了兜著走。

  王家屯大營鼓號吹響,白杆兵魚貫小跑出營向東,1道火龍再次出現在戰場上。

  向東撤退的兩紅旗馬甲重騎看到這支部隊,順著火把光耀看去,見出自王家屯大營,相互看看都閉嘴,9當沒看到過……

  在白杆兵手裡,他們有了太多的血的教訓,畜生都會長記性,何況人?

  這時候,阿敏騎著累的吐沫子的馬匹,倒有些悠哉游哉的找到了老奴的中軍。

  他已經跑不掉了,他不介意推老奴一把,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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