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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第227章 蒙古入塞

2023-12-17 18:06:28 作者: 孤君道
  教育這種事情,作為皇帝他沒有任何反對的餘地,只能和稀泥,將躍躍欲試的其他各黨抽人塞進去,防止東林一家獨大。

  成妃探腿腳趾夾住一件紗衣過來,罩在身上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皇后、妾身、張裕妃、范慧妃、胡貴人、還有王、李選侍都是東林的人安排進來的。當年我們三秀女,不論皇帝選哪個為後,皇后都是東林的人。這個消息,齊王覺得震撼否?」

  朱弘昭收回手擦擦,摸著下巴,眉頭皺著:「這幫人膽量未免太大,竟然塞了這麼多的人進來,他們想做什麼?」

  張嫣也是東林的人?怎麼沒對他說?怪不得張嫣會說東林的好話,讓他覺得東林這夥人還有救,看來,自己被張嫣不知不覺中引導了思想。

  說到底,他沒有防備張嫣。

  「誰知道他們怎麼想的,反正妾身入宮選秀前,城裡大儒登門拜訪,讓妾身侍候好皇帝,別讓皇帝為朝中或宮中奸邪蒙蔽。」

  成妃嘴角翹著,伴隨著冷意譏諷:「當時年幼無知,以為朝里宮裡的事情都是皇帝說了算,想著輔助好皇帝,國朝就能中興,我等也會名留青史成為賢妃或賢后。」

  「可世上的事情哪有那麼簡單?我們一幫姐妹在宮裡孤苦無依,就連皇帝也束手束腳,哪有我們想的那樣美好?雖有數不盡的華服美食,卻困身一隅之地,別說輔佐皇帝,我們姐妹連快樂都尋不著,整日強作歡顏,其中苦楚,誰人能知?」

  說著,成妃轉身看向朱弘昭,眼角泛著水霧:「千歲,入宮三載,當初的三百姐妹不明不白地就剩了二百七十餘人,這皇宮大內,是吃人的皇宮大內。日日與你相視友笑的人,可能在錯身之際向你刺出一錐。這裡,實在是可怕。」

  「我們姐妹也不願遭受外人挾控,但皇帝已對我等不覆信任,魏忠賢、客氏虎視眈眈。我等無依無靠,若如張皇后、范慧妃那般誕下天家血脈,或許能高枕無憂。但其餘無子的姐妹又該何去何從?外有娘家顧忌,內有客氏磨刀霍霍,我等只能依附東林求取生機。求千歲憐憫,他日變革之時留我等姐妹一條性命,我等願為千歲效犬馬之勞。」

  成妃哭成了淚人兒,軟綿綿伏在朱弘昭肩上,朱弘昭伸手抬起成妃下巴,盯著那霧水淋漓的雙瞳:「哪有什麼公明的世道?得此失彼是逃不掉的運數。給孤說說,哪兒聽來的變革之日時?」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難道齊王千歲還不知情?」

  成妃拭去淚水,見朱弘昭搖頭,低聲道:「宮裡人都在底下傳言,皆言千歲乃是先皇遺子,萬歲的親弟弟。故而皇帝才會允許千歲掌握天下兵馬,為的就是預防將來萬一。」

  「開什麼玩笑!」

  朱弘昭臉色直接綠了:「我自幼在代州生活,周圍鄉親看著我出生,長大,我怎可能是先皇子嗣!有人在害我,這事早晚傳到皇兄耳中,我豈有活命之理?」

  成妃跟著點頭:「正是此理,那殿下是束手就擒還是奮起一搏?昔年成祖以八百王府護衛起靖難大事,千歲手握天下各鎮強兵,英明神武立世以來如蒙神助,故而妾身才言變革之事。」

  「你想多了,皇兄待我不薄,皇嫂與我素來親睦。皇兄在一日,我就恪守君臣禮儀一日。未來若有太子,本王親自撫育,也不會淪落到靖難的地步。」

  真是一幫瘋狂的女人,朱弘昭推了推,沒有推開,低頭問:「大業?你們難道只想要這些?」

  「不要相信京城裡的男人,能來這裡立足的,哪怕是個小販也是心口不一之徒。」

  「令人寒心發指,若不是殿下此時在宮裡,魏忠賢顧忌手腳,皇帝也不想壞了在殿下心中的形象,恐怕我們姐妹現在剩不了幾個。」

  歷史上,東林黨京察大計後全面掌握朝廷,又火速衰敗被捲土重來的各黨組成的閹黨打的全軍覆沒。當閹黨鼎盛時,她們這些女子,才會一個接一個的倒霉,有的甚至連腹中胎兒一起餓死。

  然後,天啟年紀輕輕就不行了,朱弘昭不由感嘆,宮裡之複雜,足以讓一個總握全局大勢的人翻跟頭,一翻連帶著祖宗江山都丟了。

  朱弘昭享受著成妃盡心盡力的服侍,腦海中飛速旋轉,對她終於展露出笑容道:「連你們都背叛了皇兄,今日又有這等大逆,你的話,我應下了。說實話,我和你們一樣,也是在夾縫裡生存。若走錯一步,也會在這宮裡死的不明不白。」

  他終於頂替信王,和這些被大臣欺騙,又被皇帝無視卻未曾防範的女人們連在了一起。這是至關重要的一步,這些女人與魏忠賢斗,外面的東林黨倒下後,她們才先後倒下去。現在再獲得他的支持,足以將魏忠賢的勢力從後宮清理出去。

  後宮,將是扎在禁城內的一枚大釘子。朱弘昭終於在皇帝身邊有了眼線,有了預防能力。掌握軍機處,總統全局,每日又在承天台俯觀京師,這對他內心的洗鍊是非常大的。

  這種掌控,與掌控十萬大軍又是另一種滋味,難以描述的滋味。

  宮外是一種道德體系,而宮裡,又是一種道德體系。

  這幫女人真的很團結,天啟時期壓根就沒有後宮嬪妃鬥爭的事情傳出去。而魏忠賢的侄孫女任容妃,因為才貌連個宮女都比不上,更是夾緊了尾巴過日子,讓老魏非常的失望也無可奈何。

  畢竟,老魏家就那麼點家底,想培育一個才貌雙全底蘊深厚的女子,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儘管老魏的血統也不錯,但能和這些全國搜刮來的女子相比?

  ……

  7月初8夜,歸大同東路參將郭諒管轄的陽和衛城燃起熊熊烈火,陽和口守軍奉令趕赴衛城救火。

  這是1個奇怪的命令,出於對郭諒的信任,這名守備率領兩千人當即出發,不想蒙古如潮水一般的伏兵從關口外漫山遍野湧來,陽和口瞬息間告破,留守副將點燃諸庫,大火沖天而起。

  「為何如此!」

  陽和口守備仰望陽和衛城方向夜空憤聲自問,拔出刀振臂對動盪不安的部下高呼:「失陷關卡於敵手,我王博有愧先王!論公,國法不容,我等死罪也。論私,陷邊民於韃騎刀鋒鐵蹄,天理良心不容也!」

  「韃騎勢大,家中困苦者自行離去,餘下弟兄若願隨我王博赴死贖罪,請隨我來!」

  兩千陽和口守備軍,散去3餘人,餘下的折身奔赴陽和口。

  他們只有戰死,才能使自己的家人不受牽連繼續享受軍戶的優渥政策,還能拿到足夠他們生活十年的撫恤。對於穩定的身後事,他們不需要去操心擔憂,這才給了他們敢死的理由。

  烈焰熊熊的陽和口,領兵滅火搶運糧食的1名弘吉剌部台吉提著1把染血的戚刀,火光照耀在他血紅的臉上顯得更紅,他的臉不復登上關城時的驕傲,有的只是肅穆和沉重。

  正在燃燒的糧倉前,蒙古兵搬運著傷兵,這裡留守副將與百餘名守軍奮戰不退,擋住了潮水一般的蒙古兵,使得糧庫內的司吏成功縱火,燒掉了這裡足夠3千人半年用的糧食。

  這些守軍縱是戰死,也沒有退入糧庫,因為軍法限制,糧庫重地不許守軍以任何理由進入。

  最後,那名副將,朱以溯曾經的親兵,自刎在糧庫門前。

  「巴特爾,草原上的雄鷹怎麼也有傷心低頭的1刻?」

  台吉巴特爾回頭,握著戚刀指著被烈焰吞沒,依舊跪著的屍體道:「我的安達兒,那只是1個明軍小小的從5品副千戶,這樣的英雄好漢子只是1個副將,我想我們這回打錯主意了。」

  來人身份比巴特爾要高,看了1眼笑道:「明人就是那樣,嘴皮子能說會道的站在高處,勇猛的英雄只能被他們如豬狗一般驅使。放心吧,這樣的明軍將領,你見不了幾個。」

  巴特爾搖頭道:「我的安達兒,那麼那些戰死的明軍士兵怎麼說?到現在,你的弟弟連1個活口都沒抓到。」

  「獅子統率1群綿羊,羊能變成吃人的獅子;而明人的最高統帥,還是1隻綿羊,改變不了什麼。這回大汗終於像個大汗了,我們蒙古人9該吃明人的糧食,玩他們的女人,搶他們的孩子回去給家裡的小崽子當奴僕!」

  「不!或許我們不該跟大汗來,女真人到現在還沒動靜,我不認為我們現在入塞是合適的機會。」

  「你的膽子被1具屍體嚇壞了,回去好好養養,要不搶個明國女人給你找點樂子?」

  這人是弘吉剌部的濟農,也是弘吉剌部的首領,他覺得自己這個奴隸生下的弟弟,已經被嚇壞了。

  「我沒有,我只是認為現在不適合入塞。我聰明的哥哥,請你告訴我,我們去明國腹心到底要做什麼?他們的人口比我們多,萬一我們打進去,出不來怎麼辦?難道部眾9讓狡猾的女真人吞併?」

  「閉嘴!再胡說,我綁了你交給大汗處置!」

  巴特爾張張嘴,沒說話。

  他覺得打仗就像打獵,打之前要有個目標,圍繞著目標去準備,準備好後1箭就能取得獵物,而不是這樣,莫名其妙的打仗。

  今年部族又能活的下去,沒必要出來搶明國的東西。萬一得罪的狠了,明國斷絕對插部的物資供應,到時候他們真的只能和女真人一樣,遭受明國商人的勒索。

  大同城,陽和衛城的火光升起之際,城中鼓聲響徹,1萬多守軍當即動員起來。

  大同白日裡只有3千多守兵,另外8千是丁力從東路拉來的跳蕩鐵騎。冒充郭諒的郭恕還以為什麼地方有疏漏,於是匆忙間火燒陽和衛城,調離陽和口守軍,為蒙古入侵做輔助。

  否則陽和口守軍拖上1兩日,援軍趕來後,蒙古人就會喪失這唯一的機會。

  盧象升全身披掛,1邊朝城門走去,身後綴著兩名牙兵為他扎束腰帶,而丁力則是披甲而睡,此時已經點齊8千跳蕩鐵騎,奔出大同城,在西門等候,他需要拿到盧象升的授權,才能帶兵出發。

  丁力副將陳國策拍著馬脖子,頗有些幸災樂禍道:「將軍,你說郭諒他搞什麼鬼?陽和衛城竟然失火了,裡面可有兩萬石糧草,還沒開戰9白白沒了。」

  「那是他的事情,1會你領3千人打雙倍火把先行,咱在後熄火跟隨。」

  丁力臉色陰鬱中帶著玩味的笑容:「小心些,這火燒的不正常。郭諒領軍的本事算不得出奇,但治軍的手段與大王1脈相承。失火走水這種事情,絕對有問題。」

  陳國策想不明白,抱拳領命。

  盧象升出城,走到丁力面前直接說:「軍情緊急本官9不贅言了,郭參將那裡兵力本來9少,又抽調這8千騎,難免會有疏漏。故而本官懷疑有人勾結蒙古,還望丁將軍小心從事。只要保住天成衛城與新平堡無礙,陽和衛城1線,無關大局。」

  「監軍大人也小心從事,若有敗軍求援,切莫開城。今夜不論何處援軍,1律只許在城外駐紮。天亮了,再說其他。」

  「本官曉得大同輕重,祝丁將軍旗開得勝!」

  「承蒙吉言,告辭。」

  百里之外的陽和口,守將王博帶著從4面戍堡、烽火台並集,總共兩千多人的敢死部隊重新殺回來,竟然將毫無準備的蒙古人1度趕出陽和關城。

  但蒙古人實在是太多了,弘吉剌部被擊潰後。

  岳巴特和烏齊葉特兩部又頂上來,與守軍在狹隘的關城內拼殺,誰都不能後退1步。

  蒙古人若退,將會失去最後入塞的機會,他們已經了解了大同軍的軍事實力,打野戰或許他們能贏,但是要攻堅,絕對打不過物資、兵員補給源源不斷的大同邊軍。

  只有突破大同1線,他們才能去膏腴的內地大肆搶掠。到時候大同邊軍再強盛,也會有明國的朝廷去收拾。

  至於守軍,死戰不退的原因更簡單,他們的背後,就是他們辛勤勞動建設的家園,還有他們的父老妻兒。

  縱使戰死,他們的家人的生活只會更好,而不會失去家庭支柱而餓死。所以他們沒有像以往那樣,1哄而散回去帶著家人逃難。

  他們相信,只要他們釘在這裡,就能等到援軍。

  他們的援軍已經在路上,最大的1股援軍是丁力的8千跳蕩鐵騎,小1點的十幾人,匯合在一起留下增援文書和名單,派人轉交各自隸屬的千戶所僉事或百戶所僉事,以做將來撫恤認定之用。

  聚落守御千戶所,下轄3個千戶所,是大同與陽和衛城之間的屏障。

  這裡留了1個千戶營,已有兩個千戶所召集分散防守的軍隊,召集1個百戶隊,9出發1個,向著烈焰燃燒的陽和口奔去。

  陽和衛城,這裡的守軍已經放棄了郭恕救火的軍令,衛指揮使1刀剁翻郭恕的使者,帶著3千灰頭土臉,疲憊不堪的守軍趕赴陽和口。

  陽和關城,已經被大火吞沒。

  進攻的蒙古人也好,堅守的王博所部也罷,都退出關口喘著大氣,等待火焰熄滅的那1刻到來。

  「轟隆!」

  夜空打起來悶雷,等待進攻的蒙古人跪伏在地祈禱著,感受著雨珠落下,王博刀指夜空操著河南口音憤聲大罵:「賊老天!老子弄你娘!」

  火光照耀下,依在官道兩側山坡丘陵上的守軍1個個低下頭,有的已經開始動搖,他們很清楚,現在下雨意味著什麼。

  「連年大旱!餓死了老子爹媽兄弟!今日又下雨幫韃子破關,你他娘到底是姓漢還是姓胡!」

  「公子說過,人定勝天!老子不怕你,有種1雷劈死老子!」

  「弟兄們,後退避戰你們誰能對得起良心?反正老子不退,大不了死在這裡卵子朝天!」

  暴雨落下,車帳內林丹汗露出微笑,雨點劈哩啪啦打在帳篷上,他舉起金絲編織的馬鞭大喊:「國師施法布雨!前鋒5部壓上去,1舉衝過關塞!明人的財富、他們的妻女還有數不盡的綾羅綢緞等著成吉思汗的子孫去享受!」

  數不盡的蒙古人,士氣高度暴漲,漫山遍野殺過來,將王博所部千餘人吞沒。

  大火的光輝被濃密的雨幕遮掩,喊殺聲、呼喊聲被雨聲遮蓋。

  每個人,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聲以及刀穿過對方軀體時的奇怪而美妙的聲音。

  王博戰死了,屍體被親兵搶奪邊殺邊退,退入陽和衛城援軍的陣列中。隨後,陽和衛城疲憊的援軍,在寬闊的地帶遭到蒙古絕對優勢兵力圍殺。

  聚落千戶所兩千援軍在雨幕中整合後迷路,雨勢減小後只能在何沖接應下,邊戰邊退,1路退回大同城,沿途村屯向附近戍堡集合,合力防守。

  帶著士氣低落的不敗而敗的部隊回撤,丁力終於是鬆了1口氣,有些感激這場雨。否則連個破綻都賣不出去,還怎麼將蒙古1口包圓?

  5萬蒙古騎兵,呼嘯著直撲大同城。

  吃了幾次虧,他們發現攻取這樣的戍堡不划算,只能去搶大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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