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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3月平叛計劃

2023-12-17 18:06:28 作者: 孤君道
  這齊王小小年紀處置起來乾淨利落,連殺個人都讓對方死的心服口服。這治軍手段,這收買人心的手段,實在是高。

  他不由非常的好奇,當年齊壯王在世,是怎麼教育齊王的。

  徽州汪家,也是千年大族,底蘊豐富。如果可以說天下王家出太原,那天下汪家就能說是出徽州。

  朝代更替,世家總能屹立1方。原因就是教育,能代代出人才。有人才9不會埋沒,汪家就是如此,所有世家都是如此。

  在清代,徽州汪家算上1個武狀元,總共出了6個狀元!

  廢將處置完,朱弘昭頓時心裡有些空虛,這個年代的軍人實在是可憐,軍人中的將領也只是好一些罷了。他殺漕兵將領殺的乾淨利落,就是因為這些將領1點都不符合他對軍人的定義。

  沒有私仇,他真心不想對將領下死手。

  1個時代將領的悲哀,表示著時代的悲哀。

  驅使俘虜砍伐樹木沿著馬道扎設營壘,同時將被殺叛兵解首,首級清洗撒上石灰。

  挖土填埋屍軀,1層屍軀撒1層石灰,整個戰鬥形成的乾涸血土,統統鏟乾淨,撒上石灰預防瘟疫。

  重慶這邊的夏日,格外的悶熱又飽含濕氣。不及時處理屍首,極有可能引發瘟疫。

  朱弘昭可不想自己的軍隊還沒出發,9先被瘟疫弄翻1大片。

  傍晚,重慶的兵備道員以及周圍官員趕來,統計軍功後簽字畫押。

  盧象升也來了,帶著疑惑趕來,1來9嚷嚷著要拜見齊王,丁力不好阻攔,只能領著盧象升去大帳里見正在沐浴的朱弘昭。

  「齊王殿下無礙?可怎麼重慶都在傳揚,說是齊王殿下遇伏,被火銃所傷?」

  流言?

  當然是朱弘昭派人散播的,他很想看看信王是個什麼態度。

  當然了,他怎麼會承認是自己散播的流言?

  浴桶里朱弘昭臉色也是奇怪,先是皺眉想想,又搖頭不以為意笑道:「有些人藉機興風作浪,不足為慮。盧長史,孤有1份軍功願送與長史,長史想不想要?」

  盧象升笑著搖頭:「下官是隨齊王殿下來研習軍事的,對軍功並不是很眼熱。」

  文官嘛,總是要好面子矜持1下的……再說,可能真的人家盧象升不稀罕這種沒含金量的軍功。

  朱弘昭點點頭,指著帳門方向道:「釣魚城內有喪膽叛軍34千人,此時被本王堵住生路,內無糧草只有水源,估計此時正餓肚皮。勞煩長史書寫1封勸降信,替孤解了這心腹之患。」

  盧象升一愣,眼角帶笑道:「那下官頃刻後9去書寫,尚有1事不明,齊王殿下真被火銃擊傷?」

  「被打中了,只是火銃威力不足,未曾洞穿鎧甲。長史請看,鎧甲就在那裡。」

  朱弘昭指著帳內左側的盔甲架上,盧象升趨步疾走過去,看到鎧甲胸前的鋼板有1個凹痕,還有1個小洞掛著鉛,變形的鉛彈被鋼板後面的山文甲片阻擋,未能打進去。

  盧象升看著倒吸1口氣,如果齊王被這1顆鉛彈奪去性命,那西南平叛大事延期不說,可能齊王部眾也會將這裡鬧的天翻地覆。

  這幅鎧甲是真的挨了1銃,由銃騎中與朱弘昭身材相仿的少年穿著,裡面還套了兩層打濕的棉甲塊,戴上面具在營外溜達,由自己人用裝藥3分之1的火銃打的。

  洗完澡,渾身清爽多了,披著白棉輕衫,朱弘昭網巾束髮拿了柄天啟做骨,張嫣題字,他作的青竹山石畫摺扇,登到營中瞭望塔上乘涼。

  造塔的樹木未乾,散著濕潤木香。

  放出1百多百多俘虜背著2石糧食和十口鍋,由1名土司頭人拿著勸降信沿著馬道去釣魚城勸降。

  對於勸降,是十拿9穩的事情。

  裡面的叛軍無處可逃,連吃的都沒有。真想殺他們做軍功,朱弘昭只需要在這裡堵上兩天,然後1路推過去將裡面的叛軍全殺了,也不會有人指責他。

  這些人可是要陰謀伏擊刺殺他,他哪怕將這些人綁了送京,天啟也會砍了這些俘虜,祭獻太廟,宣揚國威。

  類似於被強逼著獲得了1份軍功,盧象升臉皮薄,感覺過往的將領,甚至是衛士看他的眼光都有些怪怪的意味,心裡不由有些埋怨齊王不厚道。

  他只能先躲在帳里,先將今日消耗的糧秣和一些升賞制表統計,然後還想去拜見汪文言,探討1下。

  汪文言雖然是獄吏出身,可文化根底深厚,如果不是汪文言家裡老頭子直接參與經商,斷了汪文言仕途科考的路子,汪文言也不會去當個獄吏。

  所以獄吏出身的汪文言,在正統科舉文官看來,也是自己人。至於其他的胥吏,那還是胥吏,哪能和汪文言相比?

  當然,徽州汪家的招牌和東林黨的招牌也是很重要的東西。

  做完這些公務,他低著頭來找朱弘昭批准他出營趕赴合州拜訪汪文言,畢竟汪文言是要在合州舉辦書院行教化之事,這種事情在文人、文官看來只要能幫1把,都要幫1把的。

  瞭望塔上,朱弘昭敞開衣襟吹著濕潤的夜風,這裡3面環繞江河,4周滿是密林,夜裡自然非常的涼,當然,蚊蟲也是不少。

  不過瞭望塔周圍已經點滿了熏蚊蒿草,蚊子並不是很猖獗。

  「盧長史,這重慶1帶夠熱的,你有什麼想法?」

  批准了盧象升的出營請求,朱弘昭側身躺在塔上,1條腿蹬著木柱,1條腿蕩漾著,側頭詢問。

  盧象升低頭想了想,道:「齊王的意思是至入夏後,不好打仗?」

  「沒錯,我軍多是北人。北方夏日燥熱,而這裡卻是濕熱,待得久了難免會生出不少疾病。要知道,逆元酋首蒙哥率4萬人攻打這釣魚城,就是因為6月份全軍患疫疾,這才要猛攻釣魚城,不想喪了性命。」

  扇著扇子,借著月光看著扇面張嫣題字書寫的《石灰吟》,朱弘昭腦袋靠在木柱上,努嘴想了想,又說:「所以孤不準備在西南久耗,雖說貴陽1帶多山清涼,可北軍久居數千里之外的南方,總不是靠譜的事情。」

  「那齊王殿下的意思是?」

  「3月內結束戰事,孤要在8月十5前回京與皇兄共度中秋佳節,也讓將士們能返鄉與家人團聚。然後趕赴遼鎮,與建奴大戰一場,免得讓將士們留下遺憾。」

  朱弘昭合齊摺扇,嗅了嗅,扭頭看著低頭沉思的盧象升,聲音帶著緬懷:「所以硬打攻堅很難奏效,要在3月內平定叛亂,最簡單的事情就是招降。今日孤招降釣魚城內的叛軍,就是想借他們之口告訴安邦彥、奢崇明……」

  「孤連伏擊刺殺孤的人都能招降,更別說他們。孤必須大度,所以這事還需盧長史奔走。」

  盧象升想了想,抱拳道:「3月內若能結束戰事,朝廷百姓之幸也。齊王有何吩咐,下官遵從就是。」

  「這伙叛軍招降後,孤交與長史。希望長史好好宣揚孤的意思,這仗打來打去,死的都是3皇5帝苗裔,沒意思。而且西南貧瘠,奢安2人堅持下去也只是負隅頑抗沒有前途,也沒有意義。孤可以為奢安2人保證,降後既往不咎。」

  「孤也知道奢安兩族世代通婚,奢崇明受辱造反孤可以諒解,安邦彥怕受牽連響應,孤也能理解。彝人與川人一樣,性格果烈好面子,孤可以給他們面子,讓他們體面重歸大明過安份日子。如果奢安有意,可遣人來與孤商議。若談的妥,那咱9談,死的人已經夠多了,再打下去只會死更多的人。如果談不妥,那就繼續打,直到1方將另1方殺絕為止。」

  說著緩了1會,朱弘昭仰望皓月眨眨眼睛,又說:「此時奢崇明失巢勢微,安邦彥才是主力。長史不妨轉告安邦彥,9說水西安氏立足水西1千4多年,殊為不易。莫要為1時血氣之怒而讓安氏除族西南,重蹈播州楊家舊事。」

  「至於奢崇明,長史9告訴他,本王有的是土地賞賜奢家。如果不放心本王信諾……」朱弘昭扭頭對著盧象升笑說:「可以讓奢安兩族派遣壯士或女子隨侍本王,若本王違諾便取本王項上人頭。」

  聽朱弘昭將女子兩個字咬的極重,盧象升不由笑笑,記在心裡。

  「最後,你也老實告訴奢安,9說本王不稀罕軍功。與西南文武不同,這些人為了軍功什麼事情都能違背良心去做,而本王做不來,本王是個有良心的人。」

  「招降奢安1事9託付給盧長史了,大家可以坐下來慢慢談,動刀子不好。畢竟……算了,9這樣了。」

  「是,下官全力以赴。」

  朱弘昭知道招安,平息西南戰爭的重要性,盧象升站在國庫的角度來說,也是清楚的。

  乘今後幾年連續大旱之前,朱弘昭要平息西南戰場,還要把建奴打殘。只有這樣,朝廷才能全力以赴賑災或者平息國內的叛亂。

  更重要的原因是,朱弘昭非常擔心宮裡的張嫣。在西南1日,他9無法安心。

  早日平叛,他就能早日回去。

  鬼知道他不在宮裡,曹少欽和閻應元能不能防住那些花招。

  估計客氏會下手,其他妃子也會使花招對付張嫣。而老魏,因為客氏的緣故只能幹看著。而天啟,也因為對客氏的愧疚,可能會兩不相幫看著後宮鬧騰。

  反正皇帝的女人又不止張嫣1個,又不怕沒子嗣繼承大統。

  不要指望天啟和張嫣能有多少感情,天啟只對1個女人有感情,那就是他記憶中有著深刻烙印的客氏。

  另外1頭合州,汪文言提筆疾書,寫著厚厚1沓信件,有給徽州汪家的,也有給東林黨的。東林黨中因為對方性格不同與關係不同,每份信措辭都要推敲。

  汪文言目睹朱弘昭的手段胸懷後,對齊王有些尊敬,可更多的是驚恐。

  他接連幾次使手段謀害齊王,有些齊王知道,有些齊王不知道,但齊王還是將他放了,這份情誼要記在心裡。

  所以他不準備再出手害齊王性命,準備讓京里借這次齊王西南大勝,散播齊王威脅論,逼著皇帝強制令齊王9藩。

  1旦齊王9藩山東,手裡最多握著王府3衛,其他的兵權就會瓦解。沒有兵權的齊王,就是沒了爪牙的老虎,也9沒了威脅。

  而且隨著齊王失去價值,估計皇帝也不會給齊王留下王府3衛。

  至於西南大勝,汪文言已經毫無保留的相信這場戰事會在年末停息。這是他的樂觀估計,他更不知道朱弘昭的計劃是3月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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