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道不同(1)
2023-12-17 18:06:28 作者: 孤君道
「讓齊王千歲憂心了,殿下他哪有齊王千歲身強力壯。前兩日還稍微好轉,昨日夜裡變天,這不又病倒了。」
王承恩提著撲扇哈腰,臉上滿是訕笑,還帶著1絲焦慮。
「唉……」朱弘昭也是1嘆,點頭道:「早知如此,9該在京里好生操練信王,3日後大軍出發,他這個監軍若不能到場檢閱,將士們難免會折損銳氣。」
王承恩哈著腰,腆著笑:「殿下他也在後悔著呢,不過齊王千歲安心,3日後殿下他就是走不了,也會綁到馬背上去閱軍的。」
「讓他安心養病就是,等今日本王歸來,派人4處搜尋名醫。」
「謝齊王千歲關懷,也請齊王千歲珍重,西南這天氣1日3變,實在是令奴婢這樣的北人適應不了。」
朱弘昭笑著點頭,低頭看了1眼小爐,火正旺,卻沒多少灰燼……
此時後院許顯純跪在信王身後,雙臂牢牢抱住信王雙足,壓低聲音苦勸:「殿下去不得呀!下官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薨了的齊王比活著的好!」
「糊塗!私心作祟!爾等利慾薰心!」
信王也是全副披掛準備隨著齊王去釣魚城,想要一起去瞻仰趙宋余民抗擊逆元的壯烈往事,結果被許顯純帶著人將他軟禁了。
腰間的細劍他手短抽不出,又拔不出腿,只能轉身揮舞著拳頭打著許顯純,憤聲大罵:「齊王是國之柱石,他得罪了你們,你們害怕他,都要他死!你們該死!該死!」
他的拳頭落在許顯純腦袋上,烏紗被打歪,許顯純看著狼狽實際上分毫未損,只是抱著信王兩腿,埋著腦袋沉聲緩語:「殿下!活著的齊王就是災禍源頭!殿下呀,自古到今又有幾人能像齊王這般?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齊王必死薨!」
「狡辯!」
信王打散了許顯純束髮冠,雙手撕扯這許顯純頭髮大罵,嚎啕大哭:「齊王和皇兄有約定,3年後他便9藩!3年的時間你們都不能容忍,說明你們心裡有鬼!許顯純,你是勛戚子弟,怎麼也會跟著去害齊王!」
王承恩小跑進來,抱住信王將他拉開,口中勸道:「小主子,許大人也是有難言之隱的……」
丟了手裡的頭髮,信王紅著眼睛看王承恩:「王伴當,你也認為齊王該死?」
「奴婢不知齊王千歲該不該死,奴婢只知道誰坐擁天下強軍,誰9該死!」
信王恨的咬牙,看著披頭散髮的許顯純,又看看面色如常的王承恩,他只是1嘆:「齊王若遭小人毒手,不怕他麾下兵將氣憤填膺犯下大逆之事!」
他非常的恨,天啟的安排他理解了,只要西南平叛順利,齊王聲勢高漲又如何?反正他信王也會得到兵權,以此牽制齊王。
兵權啊,多少年以來親王們可望而不可得的東西。
現在,若齊王被這幫人害死,不需要牽制齊王,那他這個信王也9沒有必要統兵了,這讓他如何不恨?他還想著學習齊王,建立不世軍功,名載青史。
以後,就算皇帝想給他兵權,可沒有齊王在前擋著風頭,他想拿兵權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再者,1旦齊王被刺,這裡的齊王兵馬發起瘋來,誰能保證他的安全?
許顯純悄悄退下,整理髮容,暗罵一聲晦氣,帶著人手去尋李墨軒,他必須牽制住李墨軒,讓他無心掌控城中廠衛。
王承恩攙著信王到宅子裡,跪伏在地:「殿下息怒,齊王薨了對殿下才是千載難逢的機遇。」
信王只是怒哼一聲,扭過頭去淌著淚,抽著鼻子。
「殿下是監軍,齊王被奢安叛軍偷襲擊殺,殿下正好率領齊王舊部為齊王報仇雪恨。掌握了齊王的兵馬,殿下莫像齊王那般張揚,回京後也能為萬歲爺震懾宵小。」
「齊王無子,庶兄又是過繼來的,到時候齊王麾下兵馬自然4分5散。殿下只要藉助楊御藩將軍與齊王麾下將領的交情,再大肆封賞,必然能將齊王兵馬握在手裡。」
王承恩抬頭看1眼信王,又扭頭看看堂外,壓低聲音道:「有了齊王的兵馬,殿下為齊王報仇也是反掌之間。」
信王握緊了拳頭,長呼1口氣,臉色猶豫:「許顯純狼子野心,竟然將本王軟禁!」
王承恩跪伏在地連連點頭:「非是殿下不顧手足之情,而是被許顯純限足。」
這個理由,能在皇帝面前站得住腳?
信王還在為此擔憂,王承恩則是鬆了1口氣,到時候信王掌握齊王府舊部,皇帝只能倚靠信王,對於齊王,只能在後事上多加撫恤恩賞。
齊王麾下的精兵強將,誰不動心?
信王喘著粗氣,眼睛紅腫著。開始默默祈禱齊王最好身遭不幸,他覺得自己會比齊王做的更好,齊王會帶兵不假,可在信王看來,齊王實在是不會做人。
離開信王府邸,朱弘昭一臉的遺憾。
釣魚城在重慶北8里的合州,雖然有山間官道,可水路縱橫呈現十字,正心就是合州。釣魚城則在合州城東十里處,3面環水,修建在高百來丈高的釣魚山上。
釣魚山非常的神奇,整個就是1塊平整的大石山,山頂泉溪遍布,具有守城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源源不斷的水源。同時地勢險要,3面環水格外的易於防守。
雖然遠,但乘坐船隻速度更快,1日的時間足以朝去暮歸。
嘉陵江、涪江、渠江3條河流在合州匯聚流向重慶,這1截江主脈還是嘉陵江,也稱作涪江,因為合州曾經命名為涪州。到重慶後匯入大江,成為長江的主要支流之1。
城外碼頭旁的水寨,5艘2百料的福船起錨,4周旌旗林立,孫河、陳策各率本衛千戶前來相送。
早有準備的魯欽、杜文煥、劉超3位總兵也趕過來,與孫河等人閒聊著。
齊王帶著2百金光燦燦的儀衛甲士乘坐戰車來到水寨,眾將出寨迎接,孫河張望1下,疑惑道:「大王,怎不見信王殿下?」
「昨夜天變雨驟,信王體弱又病了。想著9堵心,你們好生操練士卒,別投機取巧嫌麻煩。這西南多山嶺,道路不暢北方戰法多有不當之處。只有熟悉了這裡的地形,才不會在地勢上吃虧。」
孫河抱拳應下,出于謹慎語氣擔憂道:「4周叛軍未靖,信王不去大王只率2百甲士未免不足,不若由神策衛抽出千人隨行前往釣魚城。」
見齊王垂目思索,魯欽出列抱拳道:「末將至西南久矣,卻未曾去過釣魚城。不如末將率家丁2百隨行,神策衛出征在即,還是留在營中操練為好。」
「末將也有家丁2百人,也想隨齊王殿下去釣魚城看看那裡有何神奇之處。」
杜文煥說罷,劉超憨憨抱拳:「俺是粗人,覺得魯大人所言在理。神策衛強兵還需訓練,末將願帶著5家丁護衛齊王千歲。還望齊王千歲成全。」
一旁陳策皺眉想了想:「大王,既然3位總兵大人有心,這般也好。不過2百儀衛還是少了,不如再由神策衛抽出3人,湊夠5之數,也免得臣等擔憂。」
朱弘昭看了眼江面5艘福船,皺眉道:「福船能運載5人,只夠孤與信王儀衛所用。未曾想3位總兵意動……」
這時候丁力在背後抱拳說:「大王,來去1日不需攜帶過多糧秣。再者,糧秣不足可在涪州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