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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梁山難攻

2023-12-17 18:06:28 作者: 孤君道
  鼓聲響徹,朱弘昭1柱擎天又有1身鎧甲裹著憋得難受。微微動1下身子,側頭看著少女睜開的眼眸苦笑道:「壓麻了,本侯要壓回來。」

  轉身將還沒反應過來的少女壓住,腦袋壓在寇青桐略有起色的胸口深深1吸,逗的少女臉上紅的能滲出血來。

  深吸1口氣朱弘昭雙臂用力彈跳下了木床,渾身甲葉清脆作響輕喝一聲:「帳外何人當值?」

  「末將丁力。」

  聽聲音丁力似乎距離大帳有些遠,朱弘昭抖抖身子揭開帳簾,外面天色麻黑一片,大帳周圍的火盆燃燒散著松脂清香:「打些熱水來,飯菜多1份。再讓廚子蒸烤些江淮點心,另外取我那副魚鱗甲來。」

  見朱弘昭1身鎧甲還在,丁力微笑著抱拳領命。

  熱水先來,朱弘昭在寇青桐服侍下洗頭,他端坐在一旁手裡捧著地圖沉思,寇青桐為他梳理頭髮,神情認真面容甜蜜。

  整個軍營開始活動起來,祝英也是早早起來趕著2來頭豬羊、5車載著滿滿酒缸來軍營,更將1眾新編的軍卒看的樂滋滋。

  6千人酒足飯飽,又蒸了大米飯混著肉丁碎菜與油脂猛炒,作為中午乾糧攜帶。天色微亮,留1千人守營地,朱弘昭率5千兵馬出營。

  前部王敦盛帶著火銃少年騎卒昂然前進,行軍那麼久,終於到了他們展示強大戰力的時候了。

  中軍丁力率領親衛營環繞戰車,戰車上,朱弘昭端坐,兩側坐著秦朗和楊御藩,背後站著打迷糊的劉良臣以及1身明光魚鱗鎧甲,青袍,頭戴蒼纓氈笠與朱弘昭打扮相似,懷抱琵琶的寇青桐。

  後部以孫河的火器營為主,劉良佐所部遼兵為輔,兩門京營神機營弄來的大口徑大炮配備開花彈,2門仰射最遠射程1里半的小炮,從戰船上拆下的3門佛朗機炮,5架飛雷箭車。

  誰都認為,如此強大的火器營,打陣地戰哪怕是攻堅戰,他們樂安軍是無敵的。新編諸軍也是如此做想,1個個士氣高昂。

  全軍白袍白色旗幡,在略顯青色的清晨背景下十分的顯目。

  梁山賊軍只有4千餘人,家眷老幼約有8千左右。范曉齋自知向鄆城王好賢求援是自討沒趣,整軍備武的同時向徐鴻儒求援。

  梁山大寨建造的位置很蛋疼,東面是丘陵,餘下3面是水泊。朱弘昭沒有戰船無法從水面發動進攻,只能走丘陵再攻大寨。

  可丘陵之中地形難行不說,還有各種位置險要的小寨。同時進攻這些小寨的時候,還要防備大寨守軍走水泊從後發動攻擊。

  5千大軍鋪開,列陣在梁山西面。戰車上朱弘昭端著望遠鏡觀察,晨間的梁山籠罩在一片水霧中,看不清楚。

  很快梁山守將范曉齋有了動作,命人在山中放煙,水霧未退,梁山又籠罩在一片青煙中,根本看不起虛實。

  「賊軍有能人,這下難辦了……」

  山地攻堅戰有時候比攻城戰還難打,此時梁山籠罩在一片煙霧中看不清楚虛實,貿然提兵攻打,就是在謀殺自己的士卒。

  將望遠鏡丟給劉良臣,朱弘昭扭頭巡視自己親衛:「何人敢去勸降?」

  1眾親衛互看1眼,1名從代州投奔的親衛最先答話,出列抱拳:「卑職張礴願去。」

  「好,你去勸降,順便將地形看仔細。別激怒對方,活著回來就是功勞一件。」

  張礴手持大旗縱馬緩緩奔向半里外一片煙霧中的梁山,朱弘昭搓搓手扭頭對孫河說:「那兩門大將軍炮調好,1旦賊軍追殺張礴,可自行開炮掩護張礴逃離歸陣。」

  梁山之上,范曉齋伏在草叢灌木觀察朱弘昭所部,見其所部士卒有幾個方陣陣容疏亂不整,就知道是新兵。

  有些惱恨1拳砸在泥土上:「可恨姓王的鼠目寸光,此時若合軍來襲,朱弘昭所部不難破也!」

  「大將軍,官軍有使者來了!」

  1員部將指著持旗而來的張礴,范曉齋惱怒冷笑:「莫非還要勸降不成?傳令弓手,待此人進入射程立即射殺。」

  官軍竟然派使者勸降,這不是侮辱他對聖教大業的忠誠嗎?

  「大將軍,自古交戰不斬來使。若殺了,也顯得咱義軍器量狹隘。不若好生招待以驕其心,酒後還能問出點官軍軍情。再不濟,事後殺了也成。」

  范曉齋沉吟,微微點頭:「如此也好。」

  冷靜下來1想,他若殺官軍使者,若戰敗說不好還會連累寨中家眷。他不守規矩,也9別指望官軍戰後守規矩。

  「咱是樂安侯親衛騎張礴,奉令拜見梁山守將!」

  張礴高聲呼喊表明使者身份,1路安然進入青煙瀰漫的山丘,到了山道兩面山丘上赤色旌旗立起,頭裹紅巾身穿號衣的紅巾叛軍層層而起,張弓扣箭直指張礴。

  范曉齋身穿皮鎧綴著鐵片,大紅披風沾著塵土指著張礴笑問:「爾不過1介家奴,有何臉面充當使者?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派個有分量的使者來。」

  「將軍何看人之輕?大漢衛青也不過騎奴出身,咱張礴今日是侯爺家奴,他日9做不得將軍總兵?」張礴馬上昂首高聲,將手中大旗猛插在地上。

  范曉齋聞言1笑:「你這家奴倒是好志氣,何不投奔義軍殺出個滔天富貴?你若信得過范某,某保你為1營統將。」

  「哈哈,將軍說笑了。我家侯爺待我如手足,我等皆願為侯爺赴死。咱雖粗識5經,卻也懂的名節之重。」

  范曉齋有些驚奇:「你不過1介家奴,卻也識得文字?莫要誇口,使得本將軍笑爾不要顏面。」

  「哄你作甚,我家侯爺部曲3千,人人都讀經書。」能識字是張礴的驕傲,1聽范曉齋不信故而有些惱怒:「看范將軍這意思是要死戰到底,那咱也不費口舌了,手上見真章,告辭!」

  「且慢!」

  范曉齋抬手,張礴回頭:「莫非范將軍改變主意了?」

  「范某之心堅如鐵石豈會更改,請問樂安侯部曲人人都能識文斷字?」

  「那還有假?咱原是侯爺代州鄉鄰,若不是文試考校落敗,說不好此時早成了總旗、百戶。既然范將軍執迷不悟,那咱9不贅言了。」

  打馬走了兩步,張礴回首笑說:「我家侯爺力能通天,范將軍若及時投降免去刀兵之災,我家侯爺保范將軍戰後無災,能官至1方守備、游擊。」

  范曉齋笑著搖頭嘆道:「樂安侯志向高遠,只是某已投了陛下。請回報你家侯爺,9說兩軍堂堂正正交戰不論勝敗,莫牽連婦孺。」

  「范將軍安心就是,我家侯爺也是貧苦出身,也知爾等追隨徐逆也非天性逆反,實是生計愁苦所使然。再說爾等也是大明百姓,只是1時做錯了事,現在回頭還能來得及。范將軍保重,張某告辭。」

  苦笑搖頭,這張礴1介家奴竟然臨走擺了他1道。張礴那話說到了守軍士卒心坎兒里了,說不好戰事不順真的會投降。

  部將王林抱拳道:「大將軍,依末將之見此人非是尋常家奴。說不好是樂安侯部將掩飾身份,假託為家奴誆騙我等,所來應該是探查梁山虛實。」

  長嘆1口氣,范曉齋搖頭道:「並非虛言,據昨夜探子所報,樂安侯部將中並無張姓之人。再說某觀此人坦蕩,非是藏頭露尾之徒。說不好,真是那樂安侯麾下微不足道1家奴。」

  「如此人物只是1介家奴,可見這樂安侯非同尋常啊。」另1員部將看著張礴背影,微微嘆息。

  「十2歲能領兵塞外大破韃騎,從古到今又有幾人?怪不得這樂安侯能率部縱橫兗州視我義軍為草芥,不是我義軍上下喪膽,實乃這位樂安侯了得之極。」

  范曉齋說著神情由惋惜動容轉為強勢,1揮手臂,吐字如鐵:「他強任他強,咱梁山兵馬也不是紙糊的!令各部做好準備,莫讓官軍鑽了空子。只要梁山不丟,官軍也奈何不得我等一根汗毛!」

  山下,張礴提筆勾勒,指著幾處山丘標出大致距離道:「這幾處丘頂都建有木寨、箭樓,這幾處山溝內可以藏兵。此處是大片密林,可能藏有兵馬。若大隊人馬攻山,林中伏兵殺出就能側擊,不可不防。」

  朱弘昭看著地圖,比劃1下計算著圖中地形距離,接過筆畫著:「孫河,此戰能不能1舉蕩平梁山賊寇全在火器營能否1擊而中。飛雷箭車全部推到這裡,3輛車裝備火箭射擊樹林,給本侯將這裡燒為灰燼!5門火炮再前進2百步,1字擺開,先各轟十炮震懾賊軍。」

  孫河蹲在地圖前推算著,抱拳道:「侯爺,賊軍以青煙障目。末將以為我軍當效仿,以煙迷惑賊軍,再施展火器可收奇效。否則我軍1舉1動皆在賊軍眼前,火器發動,賊軍會有防備。」

  楊御藩搖頭:「不可,今日東風,若陣前縱煙煙道向東飄移只會讓我軍籠罩在一片煙霧中,前陣縱煙不息,後陣視線受阻。若賊軍走水泊分抄後軍,我軍新兵居多,圍攻之下不知賊軍多寡,可能會潰散。」

  朱弘昭提筆又在陣後劃了兩道防線道:「王敦盛、楊御藩你2人各率3銃騎在此立陣,賊軍若走水道以火銃擊之。賊軍軍紀不嚴,若遭迎頭痛擊必然潰亂,不足為慮。」

  這兩人抱拳領命,朱弘昭想著山地攻堅戰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陰陰1笑又道:「孫河所部火器營先放5輪,明輔率本部聽中軍鼓號響9發動猛衝。記住,鼓聲停則趴伏在地不可妄動。而孫河,只要中軍鼓號停息,你部火炮繼續發射,直到中軍號鼓響起為止。」

  孫河和劉良佐互看1眼不明白其中深意,楊御藩看1眼煙霧中的梁山,倒吸1口冷氣,這傢伙心思真夠歹毒,和他做對手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明輔,你只需要記住,中軍鼓號響起,你9率本部猛攻,停息,則原地趴伏。若亂了本侯規定,有了誤傷本侯饒你不得!」

  步炮協同,可能這就是最原始的步炮協同戰術,指揮調動的東西只是鼓聲。

  「煙霧中軍情不暢,所以你們告訴每1位兒郎本侯中軍大旗只進不退。此時實行東路戰場軍法,甲長退士卒斬甲長,隊官退甲長斬隊官,一直推行到本侯這裡。若本侯退,爾等人人皆可斬之!」

  朱弘昭惡狠狠下令,抬頭望著煙霧中的梁山,他沒想到僅僅是一些錯綜複雜的丘陵和煙霧,9把他引以為傲的火器營給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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