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戰果(1)
2023-12-17 18:06:28 作者: 孤君道
莫日根瞪目,胸中1股鬱氣湧向腦海,只覺得視線發黑。
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沒了退路。如果退了,他的威望將會大跌,部眾也會離散,這對他來說,可謂生不如死。
面對明軍表現出來的犀利火器,莫日根詢問了驚懼未退的前鋒騎生還韃子,大致摸清楚後判定這種大威力的火器明軍只會對人人員密集的地方釋放。
從小在馬背上長大,莫日根戰鬥經驗豐富,當即9想到了破局的法子。安撫激勵一番後,派散騎環繞明軍營壘發動騎射。
營壘9這麼大1塊地方,只要把箭射進去,命中的機率和明軍密度成正比。而明軍還擊,效果卻不會太大。因為韃子騎兵是遊動的,不好命中。
占據果然像莫日根預料的那樣,基本上就是韃子壓著明軍在打,但他們也不敢距離太近射擊,因為明軍中的火銃手對他們的威脅很大。
戰事陷入僵持,明軍將士中箭也不會頃刻9死,營壘最中間就有近百人會包紮敷藥的軍漢在工作,陣亡率並不高。
韃子也是如此,除了被火銃直接命中,中箭的也能撤離第1線,回歸狼旗下由薩滿帶人治傷,兩軍有傷而少直接的擊殺戰果。
戰事焦灼後,雙方越殺,不斷看到親友袍澤受傷,殺性也越來越大。
營壘中的明軍沒有退路,韃子為了土地,都沒有退路。只能耗下去,看誰先撐不住。
戰場邊緣莫日根觀察,見明軍營壘中間的大旗下已經換了1名主將,是1個穿紅色棉甲的將軍,看不清面容,卻能看到他端坐在馬紮上提著酒罈飲酒,氣度沉穩。
這不重要,莫日根只當是明軍新主將裝腔作勢在穩定軍心。重要的是他還看到明軍有預備隊,約有千人左右。
而他也有1千餘騎的後備力量沒有動用,心中並不著急。手裡拍著馬鞭,沉吟片刻莫日根馬鞭遙指明軍預備隊對周圍部落頭人們道:「長生天庇佑,戰況利於蒼狼的子孫。持續下去,明軍後備力量投入防線後,再消磨其銳氣,必能全殲這股明軍。記住,要生擒朱以溯,他是明朝皇帝的族人,能換不少財貨。」
1名年老的部落頭人目光渾濁昏暗,聲音枯啞:「智慧的莫日根大人,您的目光猶如蒼鷹一般銳利。這雪再有兩柱香的時間也該停了,到時候明軍各部認清道路回援,我們又該怎麼辦?」
莫日根摸著大鬍子笑說:「尊敬的長者,你永遠都是這麼的睿智。長生天庇佑她的子孫,才有了這場突降的風雪。如果這樣,我們都抓不住朱以溯,那也是命數。至於明軍回援,他們認路的司南在這片土地上,因為神力的原因並不準確。所以雪停了,我們會有更好的機會。」
「到時候勇士的利箭會射的更准,明軍的壓力也會更大。長者,你說呢?」
年老頭人微微頷首,笑說:「不愧是智慧的莫日根大人。」
他們並不知道,被圍的明軍還有1部千騎游離在戰場外圍,等待著機會,而目標,就是莫日根的那杆祖傳的狼旗。
郭諒本來要率人殺進去,但見蒙古韃子沒有發現他們,9微微後撤,等待著突擊的時機。
而莫日根並不認為還有其他的明軍部屬在附近,因為他估計過營壘中的明軍數量,也93千人左右,和之前退兵時遭遇的明軍數量差不多。而且還被他壓著打,又多有傷員,感覺勝利就在他手中,只需要等到合適的時機摘取罷了。
營壘中,高傑忍不住焦慮,脫離新軍序列,來到中軍大旗下抱拳道:「公子,郭諒那小子該不會逃了吧?」
飲1口酒,朱弘昭扭頭斜視高傑片刻,看的高傑很不自在。放下酒罈,朱弘昭看1眼蒼穹反問:「我父子在此戰死,你覺得孫師、劉師還有滿朝文武乃至當今天子,會放過逃生的郭諒嗎?」
高傑吱吱唔唔,臉色紅紅不知道是凍的還是臊的。
朱弘昭又說:「你們是朋友,我和他也算是朋友。這種時刻,我們就是唇齒相依的兄弟,要相信自己的兄弟。郭諒率軍潛伏,就有他的原因,相信他,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抽了自己1耳光,高傑麵皮發燙神色悻悻走了。
「報!」
1名百戶從北面跑來,跪倒在地喘著大氣:「稟將軍,後部箭矢不足,劉將軍需要撥付6千枝。」
「准。轉告劉將軍,莫憐惜箭矢,箭矢是死的,沒了可以再造,弟兄們的命只有1條。」
這百戶應了一聲,腦袋重重磕在積雪裡,起身奔回後部。
「該死的韃子,用的都是些什麼破爛玩意兒。」朱弘昭撇撇嘴,撿起一根落在腳下的流矢,劣質的箭矢插到冰雪裡竟然斷成兩截,有的甚至是青銅、骨制箭簇,根本不能回收反射回去。
朱弘昭話雖這麼說,可1點都不輕視骨制箭簇,這玩意兒射到肉里,本身9滿是病毒還會碎裂,最輕也是1個殘廢。
楊御藩看著眼皮直跳,這朱弘昭膽量未免太肥,流失落在身邊竟然還有心情打趣。同時瞪大了眼睛,提防流失。他還年青,前途遠大,可不想早早為國捐軀。
可他看得了面前,顧不了背後。營壘4面被圍,哪裡都可能有1支箭射過來。
「報……」
「將軍,前部傷亡已達3成,劉行孝將軍認為弟兄們疲敝,最多能撐半柱香時間,請將軍早作準備。」
「告訴他和兄弟們再撐片刻,後備援軍隨後9至。」
朱弘昭回頭看1眼雪地里的香,搖頭道:「風裡的香燃的快,未曾想前部才撐了1炷香過1點。」
「這也正常,弟兄們晝夜行軍本9疲敝,射箭又是個費力氣的事。前部中軍殘部勇氣可嘉,隨車步卒趕車更耗心神,能撐1炷香已經盡力了。」
楊御藩回答著,拍拍身上落雪,摩拳擦掌。
拍拍手,朱弘昭拿起身旁火銃道:「標營支援後部,若戰局好轉,可返身上馬自行出擊。傳令新軍,支援前部。」
楊御藩沒想到標營反倒調到後部去了,而不是戰局最危急的前部。不過還是應了一聲,抱拳離去。一旁休整的7百新軍在高傑率領下,跑著整齊的小步,心緒緊張又激動,端著火銃奔向前部。
「公子不可!」
李遂單膝跪在朱弘昭身前,昂首盯著朱弘昭沉聲道:「公子身系大軍安危不可妄動,若戰局緊迫自有我等赴陣,不到最後關頭公子決不可動!」
難道作為穿越眾,混盪了快兩年,現在統率大軍,連個破殺戒的機會都不給?
朱弘昭知道事情輕重,主將1舉1動都是影響軍心的,他坐在馬紮上烤火吃酒,的確比他殺敵更有意義。
營壘防線將士們浴血戰鬥,返身看到主將神情自定吃酒,自然也會被感染鎮定下來。若主將出動,則意味著決戰時刻到達,固然能1時激勵士氣,可不能持久。而他出個意外,就是朱以溯現身中軍大旗,也挽不回士氣的崩盤。
此時的朱以溯正從帳篷隙縫觀察兒子的1舉1動,見他拿起火銃又坐回中軍大旗下,鬆了1口氣,吩咐道:「去給二郎再送1壇酒,他長大了。」
「恭喜老爺,老奴這9去。」趙期說著,抱起帳內1壇酒在兩名持盾家丁護衛下奔向中軍大旗。
莫日根見明軍後備軍力調動,忍著激動暗嘆,終於是把明軍耗到了最後1步,再等半柱香,就是1舉擊潰明軍的時刻!
南線,孫河咬牙奮力射完1支箭,一陣眩暈倒在地上,躺在冰冷的雪地上才感到刺骨的疼痛,他包紮的傷口迸裂,漸漸昏迷,意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