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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雪中遇襲

2023-12-17 18:06:28 作者: 孤君道
  鎮虜城韃子酋長莫日根、玉林城酋長阿拉塔率兩千騎過兔毛川,匿於南岸召集躲避馬賊的眾多小部落頭人議事。

  塞外的這些部落1遇到風吹草動跑得比兔子還快,自古出塞的大軍,很難堵住這些滑不溜秋的泥鰍,只有大決戰的時候才能逮到。

  這些頭人1聽大同鎮明軍出塞,東路9出兵萬騎,當即9嚇得面如土色。光東路9萬騎,加上其他幾路那還得了。

  遊牧民族善戰不假,這也是為生活所迫。本質上來說,人只要能活下去,9不會去拼命。韃子也是人,自然不會去找可能出現的數萬明軍鐵騎送死。

  莫日根怎麼勸說,拿努爾哈赤舊事來激勵,也是無用,不由發急。

  這些小部落頭人實力低微,可架不住數量多,湊1下還能湊出兩千騎。兩千騎和4千騎突襲對方分散的部隊,是不同的概念。

  兩千騎可能會被糾纏住,到時候明軍4路合圍,他們結局恐怕不會太妙。而4千騎單對明軍1路,就有著絕對的數量優勢,只要1擊得手,明軍自然喪膽,到時候打出翻版的薩爾滸也不是不可能。

  這時候突然落雪,風聲呼嘯,莫日根仰天大笑,張開雙臂擁抱灰色蒼穹:「哈哈哈,這是長生天的意志!你們看看,如今明軍侵我牧地,而他們諸部分散,長生天又降下這樣的風雪,難道不是在保佑她的子民嗎!」

  玉林城酋長阿拉塔也是1喜,揮舞著短粗手臂,紅紅的胖臉滿是喜色:「對對,這就是長生天的意志,長生天會保佑她的子孫的。」

  莫日根突然跪倒在地,雙臂展開仰天長呼:「長生天啊,保佑我們擊敗明軍,這片牧地是我們的家園,也是我們蒙古諸部子孫的家園。長生天是不會坐視明軍欺凌她的子孫的,你們還是不是長生天的子孫?」

  隨行的老薩滿也是帶著幾名學徒開始跳舞,恰巧有捕獵狼群因風雪而長嚎,狼嚎聲1錘定音,各部頭人紛紛跪拜,長呼長生天保佑。

  這幫頭人回去召集部屬,莫日根與阿拉塔所部兩千騎士氣高漲,就連他們兩人也是士氣高漲,戰意昂昂。

  能見度極低的風雪下,出塞明軍路況不熟,偵查散騎也多有迷路,東西南北難辨。

  左軍郭諒千騎就在兔毛川南岸行軍,得到軍令向北岸移動,險險與這兩千騎遭遇。然後過結冰的兔毛川,卻也失去了方向,轉向向東,竟順著來路返回。

  右軍渠家幀千騎南下向中軍靠攏,為避風雪貼著山峽行軍,方向西南,正巧與駐紮在東渠的中軍錯過。

  這麼大的雪,渠家幀認為朱以溯的中軍頂不住,會火速前往玉林老城躲避風雪。而他向西南行軍,正好就是玉林老城的位置。

  風雪之中,前軍何沖部在玉林老城中準備9緒,何衝要準備出兵鎮虜城,但覺得不妥,押軍不發,多派散騎向東探尋中軍所在。

  後軍,朱弘昭心中著急,風雪迫人更催人急,好在李成棟從中軍返回,指明了路況,後軍於是才前進。

  「大人,風雪這般大,兒郎們撐不住多久,不如起軍向西於玉林老城休整?」

  1員部將渾身沾滿雪花,單膝跪地聲音干啞:「如今目光不及35步,諸部斥候傳遞不暢。中軍駐於東渠平曠之地,又無營壘可依,若韃子奇襲,中軍危矣!」

  「怕什麼!你是大明軍的將軍!諸部距離中軍已不足十里,若有敵情頃刻可至,有何可懼!」朱以溯站在長布圍裹的帷幕中,一旁趙期披甲熬煮雪水。

  「李將軍先起身,你之所想本將自然知曉,但軍令已發,諸部向此處靠攏,若中軍轉移,此時又軍令不暢,難保諸部錯亂。」

  朱以溯何嘗不知道現在待在原地有多麼的危險,他擔心自己中軍1動,讓出東渠這片空闊地,使得自己兒子的後軍孤軍獨懸。

  李可是天成衛舊人,熟悉邊塞軍事,更知道風雪危害,故而跪地不起以頭頓地:「將軍!中軍不能靜立,風雪中讓兒郎們行軍,緩慢行軍也可,就是不能靜下來啊!否則身軀生寒,凍斃數百也是常事!」

  此時中軍兩千騎以戰馬圍城數圈,騎卒背靠馬腹取暖。越冷,越是不想動彈。

  「將軍,李將軍所言不假,兒郎們真的不能再等了!」

  諸將皆勸,朱以溯頂不住壓力甩手道:「中軍開拔,向西直赴玉林城!」

  「將軍英明!」

  中軍開拔,騎卒們行軍1夜1晝,本9勞累,現在緩下來又受凍,1時難以起步。朱以溯家丁哨官丁力帶著家丁驅趕呵斥,總算是開拔了。

  不過方向向西,走呢走呢在風雪中迷失。向西會碰到結冰的兔毛川,可走了良久都沒遇到,朱以溯與諸將急了。

  「司南!」

  隨軍將佐取出兩副司南,連轉幾次毫無頭緒,1時間所有人腦袋都大了。周圍磁場不正常,指路的司南受干擾失效了!

  又因風雪阻路,中軍此時徹底和諸部失去了聯繫!

  又因為行軍,現在連自己的位置都不清楚,徹徹底底成了孤軍!

  隨軍的陳玄廣提議:「放煙花,向諸部表明方向!」

  「無用,風雪障目,所見不足5步。風聲呼嘯,煙花炸響也傳不了多遠!」朱以溯面色很難看,突變的天氣是很影響士氣的東西,是不祥之兆。而司南失效,更是讓將佐心裡蒙上了1層陰霾。

  「報!」

  一聲悽厲長呼,1名背上插了幾杆箭,伏在馬背上的斥候奔來,在家丁攙扶下來到朱以溯面前臉色發白道:「將軍,弟兄們和韃子散騎遭遇,只有……只有卑職1個逃了回來!」

  倒吸1口冷氣,朱以溯揮揮手咬牙道:「備戰,中軍隨本將軍將旗前進!」

  「傳本將軍將令,甲長退,士卒斬其首代之;隊官退,甲長斬之代其職,全軍皆從此制,本將軍若退,爾等共殺吾首!」

  「傳告全軍,韃子來攻,諸部援軍頃刻可至。只要兒郎們守住,援軍到時,內外夾攻,可破韃子!」

  「謹遵將令!」

  諸將與朱以溯家丁4散宣告中軍上下,朱以溯翻身上馬,從馬具取出酒囊下令:「令兒郎們飲酒暖身壯膽,若敗,可隨老夫共入黃泉地府!若勝,此戰所獲,本官一概不取,皆賜於麾下兒郎,生死有份!」

  兩千騎卒取酒暢飲,酒酣膽壯,齊呼:「萬勝!萬勝!」

  茫茫風雪呼嘯聲,遮掩不住前方馬蹄轟鳴踐踏聲。

  朱以溯拔出寶劍,以絲帶牢牢捆繫於手掌上,目光前視舉劍高呼:「劉將軍5騎先陣迎敵!」

  鎮虜衛千戶劉高旭大鬍子,肩夾槍斧大呼一聲:「必為將軍效死力,乙營兒郎隨某殺敵!」

  5騎策馬揚鞭順著風雪沖了出去,朱以溯身旁李可抱拳道:「將軍,如今4處不明,敵暗我明要提防韃子前後夾擊。」

  「本將軍省的,請李將軍率丙營押後,本將軍率甲營與家丁為後力。韓成虎將軍何在?」

  「末將在此!」

  「率本部騎卒為次陣,準備接應劉將軍!」

  這邊下令,先陣已經接敵,兩撥人馬還看不清9開始扣箭,明軍順風,但人少,勉強與韃子前鋒打了個不分伯仲,緊接著9短兵相接,騎卒互沖。

  沖在最前的劉高旭身中兩箭,渾然不顧揮舞著槍斧將迎面衝來的1名韃子勇士1斧連人帶甲劈成兩截,腥臭血液濺了1身,大呼:「護好將旗,將旗隊隨老子沖!」

  一瞬間的碰撞,兩邊就有上百健兒跌落戰馬,不管死了沒死,在馬匹踐踏下,生機渺渺。

  「再上兩個百人隊,纏住他們,吸引明軍!」

  阿拉塔揮舞著彎刀,又有兩個離散的百人方隊迎著殺喊聲沖了上去。

  交戰中,很多士卒不論敵我,雖熱血激昂,但在死亡陰影籠罩下,顯得渾渾噩噩,4肢僵硬,動作遲緩。等到別人刀砍下來,才想到要格擋或揮砍,可就是指揮不動軀體,眼睜睜看著刀光加身。

  落地的騎卒在血腥刺激下,更知道生機渺茫格外狠厲。斷腿斷手也要奮力殺敵,殺的魔障了,心思反倒更明堂。只有殺退了敵人,他們才有可能被救回去!

  殺透敵陣,劉高旭返身揮軍再殺,不想背後又衝上來數百騎韃子。而朱以溯也派出次陣韓成虎率5騎接應他,蒙古先鋒1部也被夾擊。

  「首勝就看哪個更狠!兒郎們,只有擊滅韃子前鋒,咱才有活路,殺回去!」

  劉高旭高喊著,被韃子軍中善射者發覺,聞聲而射,這回有風力相助,箭雨密集直撲劉高旭,中數箭,卻是哈哈大笑:「公子所贈寶甲,名不虛傳!兒郎們,殺敵!」

  兩軍近兩千騎在風雪中往來奔襲對沖,蒙古韃子裝備防護性比不得明軍,傷亡自然9大。阿拉塔不斷派出小股騎兵參戰,心中著急,臉上滿是陰霾:「狗娘養的雜種!」

  繞到朱以溯背後的莫日根摸了摸鼻子,下令:「下馬,讓馬兒緩緩。」

  交戰處,韓成虎重傷,被親兵運下,血手招向朱以溯:「將軍,敵騎後繼乏力卻遲遲不退,恐防有詐!」

  「韓將軍安心治傷,本將軍看得出來。」朱以溯解下披風蓋在韓成虎身上,握著他血手,用力搖搖。

  「現在比的就是耐心,為將者要戒躁。放煙花求援,給他們1個盼頭。」

  見朱以溯信心滿滿,周圍將佐受到感染,心緒慢慢平穩。

  「明軍求援了,上馬,突擊!」

  莫日根看到煙花1閃,抽出彎刀上馬大呼,整整兩千騎從背後殺出。

  背後馬蹄聲響起,李可哈哈大笑:「韃子技窮,不過如此!將軍,某去了!」

  「安心去,本將為爾次陣。」

  這回韃子順風,一陣密集箭雨過來,李可中箭跌落戰馬,被自己戰馬拖著活活被亂蹄踏死!

  明軍5騎箭雨中傷亡頗大,又臨陣折了主將,陷入混亂,膽氣衰竭。

  「報!李將軍為國捐軀,戰歿了!」

  不用斥候來報,朱以溯也看到李可5騎被殺散,密密麻麻的韃子騎卒殺了過來!

  「養軍千日用在1時,老夫貴為宗室貴胄尚不惜死,爾等可願隨老夫赴死?」

  「願隨將軍赴死!」家丁們齊呼,身高9尺的丁力提著斬馬大劍振臂高呼,中軍餘部迎著莫日根所部兩千騎沖了上去。

  陳玄廣這個老頭沖在最前,握著火銃發須皆張,瞪大眸子嘶喊一聲:「發!」

  1百餘騎駐馬,頂著箭雨扣發,1時間火藥齊炸,聲威震天,沖在最前的蒙古健兒45騎跌落戰馬,而衝鋒的兩軍馬匹受驚,都顯得有些錯亂,還是絞殺到一起。

  明軍人少,形勢危急。

  渡過兔毛川的郭諒左軍聽聞到稀疏火銃射擊聲,郭諒眸子1縮,側耳傾聽,猛地拔刀:「中軍遇襲,加速,救援中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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