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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出塞

2023-12-17 18:06:28 作者: 孤君道
  大堂里何沖語氣激昂:「若等延綏鎮軍情求援,我等從大同出發,兵至已晚,難收成效。大人這1戰意在奇襲,末將認為此時9該召集諸軍,乘夜色出塞。茫茫塞外,我軍淨是騎卒,行軍火速,如蛟龍入海,縱是塞外韃子發覺,1時也難以籌集軍馬應對。」

  「末將也是如此做想,贊同何將軍。」孫河起身抱拳。

  緊接著又有數將起身贊同,而陽和口守備渠家幀持反對:「如今天子詔書未至,又無延綏鎮求援。我軍出征,雖勝也是罪過。末將提議再緩1日,等待天子詔書。」

  又有幾名老成的將領起身支持,兩派人馬都是朱以溯提拔起來的。兩伙人涇渭分明,也是有跡可循。

  何沖、孫河、郭諒這1伙是親善朱弘昭的,多是隨朱以溯父子北上的人員。也有後來提拔的,但多不是東路本地人員。

  而渠家幀這1派則是徹徹底底的東路老派人馬,是朱以溯從天成、鎮虜兩衛千百戶之中提拔起來的,他們相對保守。

  當然,對於朱弘昭他們是持抗拒態度,他們都認為朱以溯父子這對宗室是過江龍,惹不起咱認了,9老老實實聽命。都等著朱家父子離去後接掌東路,自然對內定的朱弘昭不太友善,心生抗拒。

  「荒謬!軍情如火,豈能拖延?」何沖根本不鳥這些老派,這些人在他看來都是草包庸將,整個東路沒幾個他能看上眼的。他連麻承宣都能搞下去,更別說搞這些人了,只是沒必要罷了。

  「無詔不可發軍!」渠家幀毫不畏懼何沖,論官職他是守備,而何沖只是千總,連孫河、郭諒兩人都不如,起碼這兩人還掛著防禦操守職銜。

  朱弘昭領著劉行孝、楊御藩大步入堂,新舊兩派人馬讓開道路,

  「孩兒拜見父親,聽聞軍情有變,孩兒9趕來了。」

  朱以溯金盔金甲外罩鮮紅戎袍,抬手虛扶起來道:「由馬將軍重述一遍,是馬將軍麾下兒郎探查的消息。」

  馬少先留著絡腮鬍,1身鍍銀明光鎧,樣式和明式盔甲很不同,有唐風。他很早9與朱以溯有聯繫了,在塞外劫掠收穫的東西都要交1份給東路,算是保護費,也是例錢。

  很恭敬抱拳1禮,馬少先口呼:「稟告公子,咱手裡不少兒郎都是延綏、河套混飯吃的,那邊消息靈通。這次河套韃子號稱十萬,於臘月23起兵,諸部落各自派遣人馬南寇,共有4餘部。大者出兩3千騎,少者數百騎,其中約十隊人馬是河套有名的豪強好漢麾下健兒,混在裡面撈好處。」

  豪強好漢?說的婉轉,實際上就是河套馬賊,還是明人主導的馬賊團伙。能混進去沒被蒙古吞併,說明根底也是極硬的。

  對於大堂內相爭的新舊兩派人馬,馬少先誰都不敢得罪,得罪1個就是得罪一幫子,鬼曉得另一幫子會不會念他的好。不過他是贊同何沖這1伙人的,現在9該出兵。

  反正他是帶著手下兒郎向朱以溯討飯吃的,不是向大明朝,當然,能重新混個1官半職也是好的。

  所以對於朱弘昭,他必須尊敬。按他以前混的行當來說,朱以溯是大當家,那朱弘昭就是少當家。對了,他是馬賊出身,招安後又當起了馬賊……

  朱弘昭微微頷首,轉身道:「將在外,本9該臨機則斷!孩兒認為此時出兵,不能再遲了。若河套韃子南寇失利返回老巢,此次出征勝算寥寥,徒耗錢糧,說不好還會惹得諸鎮笑話。」

  「公子英明,末將何沖贊同。」

  「末將郭諒、孫河、張英……贊同出兵。」

  朱弘昭1來,幾名中立派立馬倒向新派,老派抵擋不住,贊同出兵。若再反對,可能他們就要跟著孫傳庭坐鎮東路,趕不上這趟差事。

  反正違詔或是戰敗,有朱以溯這個宗室頂著,立功了一起吃肉喝湯,戰敗了與他們有啥關係?

  楊御藩打定主意要去塞外走1趟,因為總兵府標營他非常熟悉,現在擔任劉行孝副手。對於軍內諸將相爭,這種事情他見多了,相爭才是正常的,若上下1心,沒有旁音雜論,這才是危險的事情。

  朱以溯根本不在意麾下將領相鬥,只有相鬥,他才能居中調和,方便指揮:「既然軍議出兵,那隨本將軍聯名書寫奏疏。」

  東西早9寫好了,但寫字的是蘸著鮮紅雞血的紅筆,朱以溯提筆寫道:「軍情緊急,臣擅專拿用。此戰勝則生,敗則死。」最後落筆處寫上自己名字,將筆遞給渠家幀。

  渠家幀眸子1縮,這可是向天子百官下生死軍令狀,真夠狠的。不過事到臨頭他也不能退縮,提筆書寫:「若敗,無顏存世。」

  筆轉1圈,輪到朱弘昭,他看1眼父親,蘸著腥烈雞血,字字猙獰:「父子同心,上下用命。同進同退,同生共死。朱弘昭。」

  最後朱以溯審閱,取出將印加蓋,眾人依次蓋印畫押,沒官印的按手印。

  走完流程,朱以溯手持令箭,一旁幕僚李士第提筆,聽朱以溯口述書寫:「大軍出征,以糧草為重。舉賢不避親,我子弘昭英勇沉毅,廉潔奉公。可為糧官,率本部與張英所部為後軍。」

  李士第等幾名幕僚同時書寫,吹乾墨跡,分別加蓋印信。這些東西軍中留1份,1份送報兵部,1份要給總兵府。

  「末將領命,頭可斷,糧草不容有失。」

  朱弘昭踏步上前,單膝跪地雙手接過將令,朱以溯目光嚴肅,他相信兒子,沒再說別的。

  接著朱以溯又道:「大軍出征當以驍勇之輩為先鋒,千戶馬營千總何沖,勇悍練達,兵法卓異,特為先鋒官,統戰兵騎卒兩千為前軍。」

  何沖沒想到先鋒會是自己,忍著激動上前單膝跪地,雙手接住將令:「末將必不負將軍信任,斬將奪旗以報朱公栽培。」

  「我知爾勇,努力奉公即可。」

  朱以溯不是瞎子,雖然不明白何沖為什麼只對自己兒子心服,但憑這1點就要大用。起碼要能壓住渠家幀,渠家幀太讓他失望。但舉薦上去,想隨意擼掉也不是容易事。

  緊接著1系列任命,朱以溯自領中軍兩千騎,左軍郭諒1千騎,右軍渠家幀1千騎。這兩人和朱以溯率領的都是衛所軍騎卒,戰力不算最強。

  馬少先那1千騎義兵為散騎,環繞大軍而行。主要負責扮演馬賊,也算是恢復本職工作。專門截殺韃子游騎,免得大軍行進走漏消息。

  8千騎都散落駐紮在新平堡4周,既然決議今夜出征,很快9動員起來,收拾行裝。這次是輕騎出擊,攜帶的物資並不多。

  每名騎卒攜帶5日乾糧,朱弘昭的後軍1千5騎,此外還有5車夫駕馭5輛牛車,押送軍帳、和足夠大軍2日食用的軍糧。

  乾糧都是制好的肉條、乾菜和炒麵,吃的時候肉條切碎與油脂炒麵拌上乾菜拿熱水1沖,就能食用。軍糧也是以制好的麵餅饃饃居多,方便食用。

  也不用帶太多,只要沿途有不開眼的小部落撞上,幹掉後有的是肉食吃。

  正所謂大軍未動,糧草先行。軍議完成,朱弘昭9去接掌輜重營,東西都已經備好,現在要做的就是裝車。

  夜裡,詔書抵達,大軍匯於長城下,朱以溯宣讀聖旨,全軍出塞。

  人上1萬,前後不能相顧。

  最先行動的是恢復馬賊職業的馬少先1部,按照平時的組織關係,出塞9散開,封鎖大軍出行道路。

  何沖提著1桿長刀率領前軍出塞,他並不是將門世家,1身本領都是少年廝打中練出來的,所以槍矛這種技術要求高的兵器他玩不來,長刀9簡單易學多了。

  戰兵騎卒都是他親手練出來的,再次統率不存在生疏,將知兵,兵也信服這個將,前軍行進,只有馬嘶聲,毫無人聲喧雜,井然有序。

  大軍分5部,看著類似1個方圓陣,實際上是鋒矢陣勢。因為輜重營在後軍,不在中軍、戰鬥人員都集中在前部,行動迅疾,遇到敵人可以併力1鼓平盪。

  騎在戰馬上,朱弘昭望著身後的長城,身邊牛車串成1串經過,軲轆吱嘎聲,與鞭花交相輝映。馬蹄聲,甲葉撞擊清脆聲響,山峽寒風呼嘯聲,聲聲入耳,無比美妙。

  緩緩閉上眼睛,這就是萬騎出塞,何等的壯觀啊。

  高傑充任新軍千總,帶少年兵跟在輜重營後面,打馬過來笑問:「公子,想啥呢?」

  「我在想如果有十萬騎出塞,又該是何等的景象。」

  高傑1笑:「十萬出塞,恐怕要分散出軍。這1萬騎出塞,都走了將近1個小時。若集中,沒有1天功夫走不完。」

  「說的也對,左牽黃,右擎蒼,千騎卷平岡。何等的壯況!今日出塞,才見塞外廣闊。若得勝生還,以後咱年年出塞!」

  「9依公子,蒙古韃子的馬還是不錯的,就是女人不咋樣……」

  朱弘昭睜眼1笑:「黑燈瞎火有啥區別?」

  楊御藩這時打馬過來,吹了個口哨道:「這區別可9大了去,塞外風大,吹的韃子女人1個個黑紅黑紅,臉上滿是皸紋,看著都駭人。」

  「一樣米養百樣人,咱神州女子也有歪瓜裂棗,說不得蒙古韃子也會出個傾城傾國的美人兒。說不得這回咱就能碰上呢,到時候弟兄們先挑!」

  朱弘昭說罷,楊御藩在馬上笑的前仰後合,壓低聲音道:「賢弟謙讓美德讓咱讚嘆,該不會是賢弟有心無力,才故作豪爽吧?」

  說罷輕揣馬腹,更是大笑著縱馬而去。

  朱弘昭只是笑笑,高傑在一旁不以為然:「咱米脂的婆姨可是出了名的,韃子女人哪能比得了。就像公子說的米養人一樣,咱米脂的米好,女子也好。」

  「既然這麼好,此次咱回來9去米脂瞧瞧,看能不能搶幾個良家女子回來暖床。」朱弘昭說著,握著馬鞭回頭看1眼夜色中泛青的長城,輕打座下馬,走了。

  高傑學著朱弘昭平日裡做派聳聳肩,暗道公子尋幾個米脂婆姨也好。起碼咱也有個照應不是?

  他哪裡知道,朱弘昭想去米脂,哪是奔著女人去的,而是1個叫李自成的男人在那裡吸引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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