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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天啟

2023-12-17 18:06:28 作者: 孤君道
  高傑與眾人飲了幾杯酒,擦著嘴邊油跡這才說:「今年大雪,塞外韃子可能會寇邊。咱東路兵強,尋摸著韃子不敢找咱生事,公子與老爺準備待不安分的韃子部落寇邊後,9出兵塞外端了他們老窩。」

  「這感情好,高大哥能不能向公子求情12,咱也好為公子效力,戴罪立功。」

  「公子也知道你的情況,趙姑娘年歲不小了,這回讓老孫先回來整兵備戰,特意提了你,你們將會編成1隊由虎子擔當隊官,編入公子衛隊。」

  見眾人面生喜色,高傑神色鄭重:「虎子,咱把醜話說在前頭。公子給你機會立功,就是想給你1個鐵打的官身好風風光光迎娶趙姑娘。但公子衛隊干係重大,你別光顧著趙姑娘,如果公子出了意外,別怪哥哥不念舊情砍了你!」

  李成棟齜牙1笑,牙縫掛著肉絲:「大哥安心就是,虎子曉得輕重,咱賤命1條能死,公子不能死。不過咱若死了,勞煩大哥給趙姑娘找個好人家安頓。」

  張3插話:「李兄弟,你看兄弟我如何?雖出身屠戶,也識得千8百字,做人又厚道。」

  李成棟沒反應過來:「什麼怎麼樣?」

  高傑輕咳幾聲,還是忍不住發笑道:「你個瓜子,張兄弟在問他能不能代你照顧趙姑娘。」

  「1邊去,看你整日滿肚子壞水也不是啥好人,老子死也要拉著你墊背。娘的!」說著李成棟抽了自己1耳光:「晦氣,咱還沒娶趙姑娘當婆姨,哪能9這麼見閻王……」又是1耳光:「不對,娶了9更不能死……」

  眾人見此哈哈大笑,高傑正在飲酒,嗆得難受眼淚都溢出來了:「少說渾話,咱這次是有心對無心,按兵書說來說是出奇制勝。公子說了,塞外頗多流落明人,若有合適的就給弟兄們做妾室暖床。」

  臘月23,東路整兵秣馬,就等朝廷文書。出兵是大事,文書往來都是6百里加急。

  年關將近,大內1派喜色,年輕的天啟皇帝面色不豫,手裡緊緊握著4份奏疏坐在暖榻上沉思,臉色陰沉。

  一旁魏忠賢1身飛魚服,新裝革履,整個人散逸著喜悅,顯得朝氣蓬勃。

  「9邊諸鎮總兵,4餘路參將,京畿3大營,只有大同東路預感蒙古、建奴會在今冬用兵。老魏你說,這是國之幸事還是國朝之大恥?」

  「奴婢哪敢妄議邊鎮軍事,咱不識字,但也知道東路參將見識遠博,非常人所能及,很是難得。」

  「你這老奴油滑,今兒陪朕說說貼心話。」天啟皇帝對魏忠賢很信任,這是有原因的。魏忠賢是魏朝引入內廷的,剛開始是天啟皇帝母親身邊的人,那時候叫李進忠,而和天啟母妃不對付的李選侍那裡也有1個傢伙叫李進忠,被人搞混淆了。

  李選侍身邊的李進忠張揚跋扈被朝臣彈劾,於是被處死。於是這位李進忠早年做的一些惡事也1並算到魏忠賢腦袋頂上,後來魏忠賢被清算,閹黨為了洗清自己,自然要大力抹黑魏忠賢。

  有了這些閹黨的『鐵證』,被魏忠賢欺負的極慘,又重新掌權的東林黨自然要徹徹底底把魏忠賢弄得臭名昭著,還要遺臭萬年。

  魏忠賢躬身,就聽天啟皇帝自嘲1笑:「不是朕這個族叔看得遠,而是他不懂邊鎮規矩。邊鎮軍民心思活絡者,自然也知道大雪之後不會有什麼好事情。更何況是邊鎮積年宿將?他們不是不知道,而是裝聾作啞,不願意自惹麻煩罷了。」

  「兵部尚書黃克纘這老頭兒竟然說朕族叔好大喜功,無事生非,著實惱恨。」

  黃克纘如今7歲出頭,實實在在1個老頭兒,但本人有能力,歷經幾部,加封太子太保屢歷豐富。又和東林黨不合,看不慣他們只會動嘴皮子功夫。

  但老魏覺得這人可靠,9腆著臉說:「老奴也覺得黃太保這麼說就有些過了,不過也是老成持國之言。」

  天啟也是這麼看的,將4封奏疏甩到桌上,揉揉手腕兒,眨眨眼睛望著殿粱發愣片刻道:「這老頭兒倒也識趣,認為東路可出兵1試。大同東路整飭軍兵動靜頗大,若不能取得軍功,難堵人口。老魏,有沒有興趣去做趟欽差,給朕這族叔督促監軍。」

  「陛下饒了老奴吧,塞外風雪能蓋過膝蓋,老奴去了,說不好9躺在塞外風雪裡了。」

  魏忠賢一臉苦色:「再說大同鎮鎮守中官劉時敏是衛所出身,必然比老奴知兵。朱大人出兵塞外,揚宗室威名又干係國朝顏面。老奴若壞了事情,不說萬歲爺,9家裡那口子也能要了咱的小命。」

  摸摸下巴,天啟皇帝笑罵:「你這老奴也不識趣兒,朕若有機會也要去塞外一番,1洗前恥。既然不去,那就持朕手書,去京營調馬軍兩千赴大同東路助族叔1臂之力。挑將的時候,別挑那些世代貴胄,挑一些遼鎮起來的武將過去,免得拖了族叔大計。」

  皇帝的聖旨要經過科官審核加印才具備法律效應,成為正式的政策或人事任免。手書9方便多了,再說調軍這種事情百官管的太寬,就是犯忌諱。

  魏忠賢突然想起1事,9說:「陛下,老奴聽聞前遼鎮副總兵趙率教帶家丁5餘人在京中尋故探親,欲圖復起。此人前番雖有死罪,可一番報國之心昭然,雖是敗將,卻歷經大戰能餘生,想來再差也是有一番本事的。」

  天啟不答,又望著雕龍樑柱發愣,突然問:「老魏你不會收他銀子了吧?很少見你舉薦,說說,收了多少?」

  魏忠賢汗顏,急忙撇清:「老奴豈敢,中官結交外將可是死罪,老奴心裡頭亮敞著呢,還想繼續服侍萬歲爺。老奴只是聽聞,這趙率教兵敗潛逃後生活貧苦,原先家丁散的散,9餘了這麼一些還想著為國出力,這才向萬歲爺說道說道。」

  趙率教是陝西人,萬曆十9年武進士。萬曆期間任甘州都司,後因功多有委用,歷任碾伯營游擊、靖虜衛參將、延綏參將。屢著戰功不長久,被言官彈劾而罷官。

  遼鎮軍事緊迫,天啟下詔,詔中允許趙率教這樣的廢將,還蓄養家丁親兵的廢將赴軍前立功。趙率教趕上了這趟春風,在遼東經略袁應泰麾下效力,被提拔為副總兵,專管軍紀操練。

  天啟元年,瀋陽城破,袁應泰自盡,後遼陽城破,趙率教潛逃,論罪當死,倖免。這倖免,也弄得趙率教1貧如洗。現在5歲出頭的趙率教除了1身戰陣經驗,帶兵手腕外9沒別的本事了,想要發家致富,他這個年紀只能繼續撲在軍事上。

  本來歷史上,趙率教在京城活動並不成功,畢竟他這個人油滑慣了,交不到什麼真正的捨命好友。然後前科又嚴重,不會有人為他奔走。

  身邊的家丁越來越少,最後1咬牙跑到遼鎮對遼鎮主事的經略王在晉立下軍令狀,帶著38個家丁跑出山海關去收復前屯衛城,等到孫承宗主政遼鎮,這趙率教招募流散遼民56萬,則其壯者為軍,刻苦操練,讓孫承宗驚奇不已,引他上自己的車交談,以示看重。

  這是個知恥而後勇的人,也是1個不甘心命運的人。也是1個賭徒,他敢賭敢拼,78年後,6歲的他擔當山海關總兵官,率4千兵在救援路上與大隊建奴遭遇,英勇殉國,所部全軍戰死,而不是潰逃。

  天啟微微頷首,道:「9這人,告訴他族叔出塞干係重大。望其1心輔佐,莫生他念。」

  說罷老魏屁顛屁顛去研墨,本來這事由其他宮女來干,可老魏在這,誰敢搶差事?

  寫完手詔,老魏正要走,被發愣的天啟呼住:「老魏,傳句口諭給劉時敏,讓他整軍備武,若族叔兵敗,務必出兵救回族叔。今年的礦稅免除,以供東路軍資。」

  魏忠賢點頭哈腰:「陛下待朱參將何其厚,老奴都看著眼紅。」

  「去,甭說這些旁的沒用的閒話。」

  「老奴這9去……」魏忠賢裹了裹衣領,出殿在小宦官幫助下披上披風,裹緊衣袖走了。

  殿內,天啟皇帝又在發愣,良久拿起孫傳庭的奏摺,臉色鐵青,口中低聲呢喃:「前年的進士,如今貴為從3品,離間中傷宗室,其心可誅!如此小人,哼……」

  他的聲音很小,周圍史官並沒有聽到。皇帝的1言一行都會被史官跟隨記錄,就連寵幸了哪個宮女,都由宦官充任的內廷監錄記載於文。

  至於剛才皇帝和魏忠賢的對話,也會被刪減冗餘以凝鍊的字句記錄下來。估計趙率教名聲已經完了,可能史書會這麼記載:上問將,忠賢獨薦率教……

  天啟繼位不久9差遣廠衛秘入9邊,刺探軍情軍備,而對東路又是格外用心,自然了如指掌。

  孫傳庭的奏摺被天啟揣進袖子,打算如廁的時候使用。然後拿起朱以溯的奏疏,天啟只是1嘆,奏摺里用詞簡白,只有1個意思,這次出兵大勝,希望能退伍回歸山東祖籍,若天子垂恩憐憫,朱以溯很直白的言明想討要1個爵位傳家。

  至於不勝,朱以溯說的很清楚,無顏愧對萬曆皇帝。

  再然後是劉時敏的奏摺,劉時敏的摺子遲來一些,也是這奏摺才讓天啟徹底惡了孫傳庭。劉時敏摺子里詳細描述了大同鎮總兵楊肇基所作所為,甚是惋惜。又著重分析了衛所軍制重建後帶來的1系列變化,才讓天啟皇帝認為孫傳庭別有用心。

  文官們集團有意無意的削弱武官,腐化軍兵武備。這些事情劉時敏也微微提及,讓對楊肇基1事還有些迷糊的天啟瞬間明了。

  楊肇基是積年宿將,楊家十世在軍中根基很是穩固,顯然,大同鎮的軍兵將領是弄不倒楊肇基的。能讓楊肇基主動辭官的只有1個集體,那就是滿朝文官。

  最後1道奏章再看一遍,天啟也1並收進衣袖,準備統統銷毀。尤其是朱以溯的摺子,若傳出去對他的名聲不好,好像他多苛責宗室似的。

  明朝皇帝別的不說,對自家族人是好的沒得說。雖然多有限制,但決不允許別人欺負自己的族人,哪怕是廢了的庶人。

  宗室、皇室1體兩面,1榮俱榮,打宗室的臉,就是打皇室的臉。

  不過不管朱以溯這帶兵兩年來的第1仗打的如何,反正命必須保住,否則難堵天下宗室藩王之口。

  宗室、藩王不能入京,可1道道的摺子可以仗著輩分高訓斥你。皇帝最重要的除了權勢,9剩臉面了。天啟顯然不想被宗室長者指著鼻子罵他刻薄,否則這臉往哪擱?

  同時,他對同輩的族弟朱弘昭也有了些興趣,打算派人去詳細了解一番。想到9做,天啟清了清嗓子道:「召駱思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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