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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升官的爽感是什麼?

2023-12-17 18:06:28 作者: 孤君道
  菅典標1笑:「王副千戶是駱公心腹不假,可他是新人,一些機密在他身上,算不得機密。考慮好了沒有,如果有線索,我希望我們兩個一起發財。」

  何沖搖搖頭,嘆道:「你做錯了一件事情,這種話在新平堡或天成衛城對我說,我可能會服軟。可你偏偏在我的馬營,這就是氣數!」

  菅典標臉色1變,9見何沖掏出1把短銃對著他,臉色當即垮了下來,強硬道:「你不敢,殺了我們,別說王副千戶,就連朱參將也不會放過你。」

  「我怎麼會殺了你們?你們都是代州的老兄弟,失蹤比較好。如你所說,那的確是一樣寶物,能日進千金。可不是你我這樣凡人所能奢望擁有的,做人應該本份1點,要知天命,要順應上天而行,否則勞心勞力一場空。對了,若你們失蹤,你說王副千戶會不會懷疑是你們找到了寶物,然後叛逃呢?」

  菅典標臉色徹底白了,渾身發寒,怔怔盯了會何沖,苦澀道:「念在過去的情份上,希望你能派人去代州,接走我那1家妻兒老少可好?」

  「放心,既然要拿你們背黑鍋,這戲應該演的像1點。你來馬營對我說這一番話,顯然是念了舊情的,我也不會做的太無情。」

  菅典標一行人很快被收拾的1干2淨,扒的乾乾淨淨。菅典標等人都是錦衣衛太原鎮百戶所出身,和何沖有舊,也不好趕盡殺絕。

  1邊派人偽裝成菅典標等人北上新平堡,再擇機出塞。造成菅典標等人叛逃假象,藉以迷惑京城來的錦衣衛副千戶王鼎新。

  另1邊派人南下,拿菅典標等人親手書寫的家信去代州城遷移他們的家眷。

  其他錦衣衛都被搜羅乾淨,囚禁在馬營專司側草拌料,菅典標親兵打扮,被何沖安排為隨身親兵,但不准出馬營。

  處理完一切,何沖鬆了1口氣,與菅典標共進早餐,馬營內軍鼓響徹,5騎卒踩踏著濕泥地面,在略顯清寒的清晨結隊長跑,兩圈下來都成了泥人。

  菅典標隨同何沖檢閱騎卒,眉頭皺著:「你練兵苛嚴,不怕手下人激憤兵變?」

  「每月1兩8錢銀子,分文不少!」何沖略有自得,藐1眼菅典標,拍著手裡馬鞭頗有些意氣風發的感覺,這次把菅典標乾淨利落收拾了,他心裡格外痛快。

  收拾老上司,恐怕是個人都會痛快。升官為什麼爽,能收拾老上司就是1個重要的爽感。

  「戰兵步卒月餉1兩3錢銀子,騎卒多5錢。足額發放,操練時不賣命,有的是人願意頂上來。」何沖叉腰,眯眼望著旭日:「你可能還不知道,9邊多有戰兵叛逃至東路,只要參將大人招兵旗1立,旬日間最少可得兵兩千!」

  「再說,衛所軍重建後,戰兵的地位已不如之前緊要。大人又計劃裁撤縮減戰兵至兩千,這幫當兵的,不努力操練,會操的時候就會被篩選下去。要是我,我也要拼命操練。」

  菅典標眉頭皺著更深,何沖也不理,好奇問:「你連夜去新平堡,是啥原由?」

  「哼!」藐1眼何沖,菅典標一臉陰鬱,悶悶道:「還不是叛逃戰兵鬧的,有1伙延綏鎮戰兵叛逃至新平堡,並盜取延綏鎮戰馬2餘匹由黑市賤賣。昨日馬販運馬經天成衛城時被認出來,奉王副千戶命令,我帶人去新平堡抓人繳回贓款。抓回逃兵與馬販對質,也好將軍馬查沒抄收。」

  軍馬身上都有燙痕,各個邊鎮都不同,很容易認出來。否則王嘉胤等人也不會將軍馬在黑市賤賣,否則以普通良馬賣出去,也能有個23兩入帳。

  何沖聽了1樂,笑說:「多虧了那場雨,否則還真不好對你下手。」

  「得意什麼,朱以溯所圖甚大,當心牽連過深,引來殺身之禍。」

  「沒有參將大人和公子,哪有我何沖今日?你9安心待著,待嫂夫人等人歸來,兄弟我想辦法尋個安樂地方安置你們。」

  菅典標看著何沖縱馬離去,馬蹄濺起的泥點打了一臉,揮手抹去,一臉陰霾。他沒想到何沖膽子這麼肥,明明把柄就在他手裡,卻反將他軟禁了。

  軟禁錦衣衛總旗,這和造反有什麼區別?

  天色拂曉,朱弘昭從睡夢中起來,躡手躡腳下床,屋外兩個睡眼朦朧的侍女還在抱怨,紅蓮嘟著粉嘟嘟嘴唇:「姐姐也就是的,今天公子不會那麼早起來,他昨晚睡……那麼晚,又在外面轉了兩月,今日保準會好好睡1覺。」

  「你這妮子何時見公子賴床?」青蓮也是一臉倦意,拿著手絹擦拭眼角,另1手拿著脂粉往臉上塗抹。

  輕咳兩聲,朱弘昭擺擺衣袖出門,伸了個懶腰望著院內道:「難怪今日這麼困,原來夜裡下雨了。青荷,準備兩匹松江府雲錦封好,飯後拜訪威遠堡郭操守有用。」

  「奴婢這9去。」

  青荷打了個禮,步子颯踏走了。

  紅蓮取溫水牙粉供朱弘昭刷牙洗臉,服侍朱弘昭擦臉笑說:「公子有求於郭操守?也不必拿禮去,否則改日郭操守又要尋個由頭送回來,1來2去忒麻煩。」

  「禮繁人不厭,早飯是什麼?」

  「豆漿和南瓜甜餅。」紅蓮一臉困意,圓圓腦袋圓圓的臉蛋,還有1對圓溜溜的眸子,打哈欠的模樣嬌俏可愛。

  李家姐妹作息一向規律,昨夜睡的晚,今日早間起不來,朱弘昭在青荷、紅蓮陪伴下吃了早餐,早餐也9充飢,正餐在午間和夜裡。

  別處都是1日兩餐,朱弘昭不習慣,青陽莊都是3餐制。

  他加餐,手下人自然樂意跟著一起多吃一頓。當然也有反對的,比如趙期,9將木寨里的3餐制度改為早晚兩餐,但習慣已經養成,3多戶家奴中午只能吃麵餅饃饃湊活一頓。

  朱弘昭吃飽喝足離去,李家姐妹才醒來,梳妝完畢,李秀娘打破沉默說:「郭家在塞外有門路,二郎找郭操守,郭操守不會拒絕。勞煩妹妹回趟娘家,姐姐也好隨行,好讓父親早做決定。」

  主掌內院的李幼娘也是知道朱家風風光光之下,家財匱乏,連新平堡一些商戶店鋪都比不上。她現在不喜歡自己姐姐和朱弘昭太親密,她又拉不下臉來反對,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依李秀娘的意思來辦。

  威遠堡與平遠堡1同屹立在新平堡以東,相輔相成夾在新平堡與宣府鎮之間。

  郭諒被提升為威遠堡防守操守官,主掌威遠、平遠兩堡以及下屬的火墩,火台。他手裡沒有戰兵,有的只有3個百戶所,3多人。

  之前調撥的5騎已經調到新平堡工坊,這個工坊在新平堡與青陽莊之間,現在總共有2百騎駐守。

  自衛所軍制恢復後,這裡防禦力量綽綽有餘。仿佛1個大軍營一樣,處處都是成規模駐紮的部隊,星羅棋布依靠先前的戍堡布防。

  說起來矛盾,以前衛所軍制敗落的時候,反倒處處分兵,沒有將僅有的力量編在一起。兩3人的火台,十來戶組成的火墩,比比皆是數之不盡。

  現在軍事力量強盛,各處火墩拆解合併合軍駐紮。雖然防守的不如過去那麼緊密,反倒威懾力十足。

  就連今年新平堡開市,穿過長城南下販賣牛羊馬匹,收購茶鹽布匹的韃靼都老實了不少。作奸犯科的無賴也少了不少,治安方面沒有大力整頓,能轉好憑的就是1萬5千訓練有素的大軍。

  郭諒1身便服迷迷糊糊打著瞌睡,下完雨這睡覺也是極香的。翻開昨夜夜不收執勤薄審查,見沒有問題,提筆畫押蓋印。

  啞巴郭輕言反倒精神奕奕,裹著厚實襖子,在院內射箭,衣裝臃腫,卻身形輕盈,雙臂拉弓,俊俏臉蛋散著健康紅潤。

  「老爺,朱公子拜訪。」

  打盹的郭諒被老僕喊醒,揉揉眼睛道:「還真被猜中了,備好茶點,待我換身衣服。」

  打發了僕人,郭諒活動4肢,搖著腦袋回了臥室更衣。

  朱弘昭今日頭髮由黑色網巾罩著,頂上以絲帶束著。1身青色棉袍外罩銅釘棉甲,顯得銳氣逼人。

  手中摺扇也換成了一根馬鞭,入院前將馬鞭拋給隨從,緊跟著的陳策將懷裡的兩匹雲錦連同禮單交到郭家管事手裡。

  院內見郭輕言射箭,朱弘昭遠遠點頭1笑,在老僕指引下去了正堂等候。

  郭輕言眨眨眼睛,望著朱弘昭背影,薄薄嘴角翹起,抽箭搭弓,屏氣凝神,就是1箭射出,正中2步外的箭靶紅心。

  陳策看著手癢,背著長銃笑嘻嘻走過去道:「郭家小哥,我家公子說,射箭微末技藝,比不得火銃。」

  他和朱弘昭一樣,是堅實的火器神教教徒。認為火器早晚會淘汰弓弩,這下有意要和箭術不錯的郭輕言比較比較。

  他因為長期結巴,說話不利索。朱弘昭鍛鍊他之後,言語間斷句很有特色。郭輕言聽他這麼說,只是淺笑,圓潤光滑下巴1挑,讓出位置。

  陳策當仁不讓踏前1步,取下火銃,從腰囊里抽出一根小指長短粗細的竹筒,擰開蓋子依次倒入定裝的顆粒火藥並抖抖火銃,最後將1枚錐首柱形鉛彈塞進去,以鐵釺輕輕捅瓷實,前後也9兩息時間,動作行雲流水。

  郭輕言看到錐型鉛彈,眉目1亮又帶1絲疑惑。

  「2步近了,顯不出本事。樹梢鴉巢,可好?」

  陳策極有自信,持著火銃眯著1隻眼瞄準旁邊院落里的楊樹,樹杈之間有好幾個橢圓鴉巢,又說:「第3棵樹,從上至下第4個。」

  郭輕言扭頭望去,就聽陳策扣動扳機,一聲清脆撞擊聲,啥事都沒有。

  陳策一臉尷尬:「沒起火,昨夜下雨,水汽影響火藥。」

  郭輕言眨眨眼睛,一臉果然如此的模樣,讓陳策更是尷尬,扣好燧石,舉著火銃又是扣發。

  燧石火銃打火率也不穩定,也就在8成左右。陳策不認為自己運氣很差,可連著4次,才把火銃擊發,一聲爆鳴後,6步外的楊樹上1枚鴉巢被打的4分5裂,烏鴉呱呱亂叫,撲騰騰繞著楊樹盤旋。

  郭輕言一臉鄙夷,陳策也是臉色發紅,顯然,他確實打中鴉巢,但不是第3棵樹第4個,而是第5個。

  陳策感覺丟人,郭輕言抽箭搭弓又是1箭射出,正中第3棵樹第4個鴉巢,讓陳策無地自容,臉上火辣辣,尋了個蹩腳藉口走了。

  郭輕言望著陳策背影,腦海中滿是錐型鉛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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