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散布傳言

  可說話間目光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慕念塵的腿，心裏面波瀾迭起。

  剛才水中她探了慕念臣的腿上的骨骼，雖不能完全確定，但只怕這位霽王爺的不良於行，只怕十有八九是裝的！

  「那雲小姐又何故要闖到本王的船上？」

  慕念塵也在打量著雲言月，五官精緻，膚若凝脂，尤其一雙眸子，水光瀲灩。

  「這……」雲言月眸光轉了轉，「小女子今日前來，其實是為了做一件事。」

  「何事？」

  「小女子是為了……」

  雲言月抬起頭直視著慕念塵的眼睛，一雙眸子流光溢彩，似盛滿琥珀星光，「向霽王爺表達一下我心中的愛慕之情！」

  偌大的畫舫之上，陡然安靜了下來，侍衛們都震驚的看著雲言月，就連慕念塵臉上素來的平靜之色，都忍不住有些龜裂。

  「雲小姐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當然！」雲言月點頭，「小女子對霽王爺的愛慕之情天地可鑑。」

  慕念塵目光複雜，「那你可以知，本王是太子何人。」

  「霽王爺是太子皇叔，這一點皇城之中應該無人不知吧。」雲言月挑眉一笑，「王爺放心，小女子絕對不會介意您輩分大。」

  一語畢，船上又是一陣沉默。

  雲言月分明感覺到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都有些微微顫抖，不動聲色的悄悄將身體挪遠了幾分。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她以為慕念塵不會再開口時，慕念塵終於說話了。

  「你就不怕本王殺了你嗎？」

  語氣間，殺意起，而船上還瀰漫著的淡淡血腥味在說明，慕念塵絕不是在開玩笑。

  「霽王爺不會殺我的。」雲言月語氣篤定，「畢竟殺了我，除了招致飛羽將軍府的怨恨和被慕凌雲抓住把柄之外，沒有任何好處，不是嗎？」

  「的確，可留下你，似乎對本王同樣也沒有好處。」慕念塵目光清冷含霜。

  嘴角輕勾，雲言月一個利落的閃身，便避開了侍衛的劍，到了慕念塵面前。

  「王爺！」侍衛連忙上前。

  慕念塵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然後看著雲言月。

  「雲小姐這是在向本王證明你的身手？」

  雖然雲言月的確身手敏捷，可是在他身邊，功夫遠高過她的，也還大有人在。

  「這是無憂老人留下的殘局吧。」雲言月看著慕念塵面前的棋盤。

  棋盤之上，白子雖團團被圍，兇險萬分，可卻還有一線生機，拼殺間最終黑白子膠著對峙，陷入僵局。

  慕念塵挑眉，知道這殘局的人並不多，自己也是前兩日才開始研究的，只不過黑白子互相牽制，僵局用要用何種方式打破，倒還要思量。

  他並不相信，雲言月已經有了破局之法。

  雲言月微一思量，拿起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盤下角。

  一子動，變全局，引起一陣棋盤廝殺。

  慕念塵淡淡的掃了一眼棋盤，的確破局了，只不過……

  「白子損失太過。」如此破局他也想過，可是損失太多，不算妙法。

  「的確，這種破局法幾乎兩敗俱傷，只能是險勝。」雲言月將剛才的那枚白子拿回。「可既然王爺追求最好的破局之法，那不如想想，若是兩相對峙之時，有一枚棋子改變，那境況會如何呢！」

  纖細的手指拿起了棋盤之上的一枚黑子，替換成了剛剛的白子。

  一瞬之間，白子占據了絕對優勢。

  畫舫之上，四目相對，慕念塵心頭難得湧起詫異之感。

  沉默的看著雲言月狡黠聰慧的眸子，他知道，眼前之人，說的並不是棋局……

  當雲言月頂著這一身濕衣服回到將軍府的時候，丫鬟素琴見了，差點驚呼出聲。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掉水裡了。」雲言月聳了聳肩，不管上一世還是這一世，素琴這丫頭咋咋呼呼的性子倒都沒有變。

  素琴連忙拿來了乾淨衣服，一邊服侍雲言月換上，一邊緊皺著眉頭：「小姐，好端端的您怎麼掉水裡了，您大病初癒，這要是感染了風寒就糟了。」

  換好衣服，雲言月大致將經過同素琴說了一遍。

  雖然今日她刻意沒有讓素琴跟著，不過卻並沒有打算瞞著她。

  而素琴聽完之後，整個人則是徹底呆住了。

  「小姐，您剛才是說……」素琴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您表達了對霽王爺的愛慕之情……」

  「是啊。」雲言月挑眉。

  素琴如遭雷擊，哭喪著一張臉開口：「小姐，您快告訴奴婢，是奴婢的耳朵壞了，不是您的腦子壞了！您可是和太子殿下有婚約的，霽王爺，他，他按輩分可是太子妃皇叔啊，您……」

  「停！」雲言月伸手捂住了素琴的嘴巴，「你家小姐我腦子清醒的很，不用你再提醒。我這麼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雲言月收回手，今日在船上時，她借棋子暗示慕念塵，飛羽將軍府不會再支持太子，慕念塵雖然沒有表態，可是卻放她回來了。

  還有……原本今日她故意踩到衣裙落水，只是為了把事情鬧的更大一些，可是沒想到陰差陽錯，竟然發現了慕念塵的腿……

  如果慕念塵的不良於行真的是裝的，那只怕這位霽王爺背後也很不簡單！

  只不過若想要確定的話，她可能還要找機會試探一下……

  素琴看著自家小姐出神的模樣，還是忍不住開口：「小姐，這件事情要是傳了出去的話該怎麼辦啊……」

  「你倒是提醒我了。」雲言月轉身從一旁的梳妝檯抽屜里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荷包遞給素琴，「這裡有三十兩銀子，你拿去辦件事。」

  素琴接過銀子，「小姐，您不會是想要去給霽王爺送錢賠罪吧？」

  「想什麼呢！」雲言月輕敲了一下素琴的額頭，「我們將軍府的銀子是路上撿來的嗎？怎麼能這麼浪費！」

  「那小姐您要做什麼？」

  雲言月勾起嘴角，目光狡黠，「你去街頭巷尾多找幾個說書人，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他們，讓他們去茶樓說書，至於內容，就說將軍府大小姐痴戀霽王爺，捨身救人感天動地！」

  素琴看著自家小姐，又看了看手裡面的銀子，不由得僵在了原地。

  小姐說的沒錯，他們將軍府的銀子的確不是路上撿來的，撿多麻煩！

  他們將軍府的銀子，一定是天上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