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避難

2023-12-17 13:57:48 作者: 陌莫兒
  當然,這只能做做夢,依雪皓的性子,如果知曉他想些有的沒的,絕對能扒了他。至於魔尊,以他頑劣的性子,堅決不會允許他去旁的地方享福的,念頭想想就好,不現實啊。

  雪皓自然不曉得魔夜的腦中轉過了多少彎彎道道,死命的瞪著魔石脖子上的那條礙眼的胳膊,絕對欠修理,當著他的面勾搭別的男人,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裡,雪皓那個氣憤啊,心都快嘔出來了。

  大殿很快空了出來,哪吒委屈一雙通紅的眼睛活像一隻被蹂躪的小兔子,憤憤的指控,「你個負心漢。」聲如蚊吶,不平的跺腳。

  魔羌扶額往頂,我的天,他們做了些什麼,他就成了負心漢了,「我們之間就單純的揉了下額頭,沒別的。」情人愛吃醋是好事,但次數太多了貌似很不好啊。

  「哼!」哪吒用力的跺了一下腳,背過身,不朝魔羌看。

  魔羌主動從後面攬住哪吒的小細腰,「別生氣好不好,凌晨是我兄弟,你這又不是不知道,你總不能讓我跟他斷絕關係把?」這個困難度不亞於讓他從山崖上往下跳,且他們之間清清白白的,為何總是被扣上帽子。

  「你」哪吒咬著唇瓣,良久不語,最後妥協,「算了,我不為難你了,走,去看魔夜他們打牌去。」

  魔羌說的對,總不能逼著魔羌跟凌晨斷絕關係把,哪吒想的很明白,凌晨現在有了楊戩,不會對魔羌再糾纏不休,且如果真的那麼做,說不準魔羌就會往別的地方想。

  魔界仍舊一片祥和,打打鬧鬧,各過各的日子。人間繁花似錦,國泰民安,在這深之夾雜著微微的動盪。

  楊戩牽著凌晨駕雲翻山來到他們之間定居的山崖下,樹林茂密蔥鬱,幾乎沒變化。「你看,我們的小屋還在。」遙遠的山坡上隱隱約約有一腳茅草屋,離得太遠看不太清。

  清風繞著鬱鬱蔥蔥的樹香徐徐走來,凌晨凝神注目這一片曾住過的地方,心中忽的柔軟,他們就是在這塊富饒的土壤遇見的。那會兒,他極力的想殺掉魔羌為凌楓報仇,而割捨不下的情感阻止了他,就在他嫉妒崩潰之下,跳下了山崖,本以為就那麼痛快的死了,不曾遇見了他。

  「謝謝你,楊戩。」謝謝你救了我,謝謝你愛上我,謝謝你沒有放棄我,他要謝的太多,生生世世都說不完。

  楊戩握住凌晨的雙手,含情脈脈的眸子訴說著情話,「謝謝你,允許我愛你。」在凌晨的額角落下輕柔一吻。

  他曉得凌晨對魔羌的感情有多深,寧願把所有的痛都加諸在自己的身上,都見不得魔羌一絲委屈的,這樣的一個人愛上了自己,楊戩覺得自己很幸運。

  從此以後,生活中只有他二人,逍遙自在。

  把以前的浪費的時間一一補回來,楊戩咬著凌晨的耳朵,輕輕地吹著熱氣。凌晨微微閃躲,寵溺的笑說,「別鬧了,先去看看房子能不能住,等收拾好了再說。」

  小小的茅草屋一同曾經,乾淨整潔,仿佛他們從未離開過。

  蓬萊仙境雲氣繚繞,奇花異草美不勝收。閣樓後面一棵晶瑩玉潤的樹丫上睡著一具身材欣長身體,一頭雪白晶亮的頭髮直直只得垂落,頭髮的主人目光呆滯的凝視著空落落的上空。

  鳳涼走了,凌晨走了,都走了,又只剩下他獨自一人了。

  明明獨自過了無數個春秋,都沒覺得孤獨,為何來了一堆人,走了一堆人,突然就寂寥了下來。

  轉了個身,腳尖一蹬,飄然落在地面上,鳳言勾起一縷髮絲圈繞滑落,「這偌大的蓬萊,最終只剩下我一人。」落寞的嘆了嘆氣,剛邁一步子,耳邊傳來清澈的聲音,「鳳言,你沒事吧,最近都無精打采的。」

  「沒事,挺好的。」鳳言撩起衣衫的後擺,「你頂著一張樹皮臉跟我說話,真有些不習慣。」居然可憐到和一棵樹交流了,鳳言摸摸哀嘆,想以前都是……登時不願意想下去了。

  「我看你愁眉苦臉的,最近一個笑容都沒有,確定很好?」樹精狐疑,以前的鳳言總是化為原形在草叢中滾來滾去,舔著爪子滋遛滋遛的裝傻賣萌,閉上眼睛很快一天就過去了。

  可現在的鳳言總是皺著眉頭,往樹上躺一天,站在某處遠神一天,似乎是從那片紅衣離開之後就成了這樣。

  樹精化為人形的過程中受了點刺激,瞎了雙目,雖然不能看到那人的臉,卻能感受那人火紅的熱情。

  那人踏入蓬萊仙境之後,多了許多歡聲笑語,聽著鳳言嫌棄、厭惡的語氣,從中聽得出愉悅。

  而那人走了之後,鳳言就沒再效果,愁容滿面,攪得蓬萊仙境風雨欲來,沒人敢齜牙一下,生怕惹到鳳言,被火燒冰凍。

  鳳言在蓬萊有個很不好的癖好,心情一旦不好,不管是誰惹了他,直接火燒樹皮、毛皮,冰凍身體,待冰化了,蜷縮著瑟瑟發抖的小身體,可憐巴巴的凝視著鳳言,求生欲極強。

  鳳言怏怏不樂的瞪了眼樹精,懊惱道,「我只是法力消耗的太多,有些精神不濟,真沒事。」他已經懶得再解釋了,卻因為沒人和他搭腔迫不得已和一棵樹扯閒話。

  樹精心中咯噔一聲,不好了,鳳言都沒興趣懲罰他了,定然得樂病,可他從沒聽說過獒澤靈獸也會生病啊,就算鳳言生病,這種情況能得什麼病呢?

  樹精搔著樹幹冥思苦想,嘴一張燒到了眉骨,「鳳言,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因為那個叫茗的人?」樹精向來沒心眼,腦子都不過就把心裡的話抖落出來。

  鳳言臉色頓時一沉,他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那個人的名字,結果這隻欠扒皮的樹精巴拉巴拉的捅馬蜂窩。樹精小心肝兒亂顫,撲簌撲簌的落了一地的水晶葉子,顫巍巍的舌頭打結,「那那啥,我不是有意提那個茗。」

  第一回叫無心,第二回就叫故意,鳳言慍怒的抬腳往外走。樹精澀澀發抖的摟著自個兒,等待鳳言惱羞成怒的傷害自個兒,等了半晌只等來縷縷香風。

  誒誒誒,樹精煽動著葉子,嘩啦啦作響,鳳言是真的不高興了,連懲罰他的興趣都消失殆盡了。

  那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樹精突然有些害怕,它怕鳳言在低落的時候做出極端的事,而這最危險的就是離開蓬萊仙境。

  那個剛入籍他們蓬萊仙境的半仙臨走的時候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萬不能讓鳳言離開蓬萊仙境,若是鳳言離開了,他不就食言了。

  且鳳言現在的法力削弱了很多,根本不是那些妖魔鬼怪的對手,萬一拒絕了壞人如何自保?

  若是遇到有些利用他的人,鳳言對抗不過的。

  樹精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覺,連著把茗恨上了,如果不是那個人鳳言不會變成現在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其他的仙靈要麼幹著本職工作,要麼躲在角落瑟縮不安。

  心中那道隱秘的傷疤好不容易結痂,再次被輕易的撕裂,鳳言悶悶不樂的倚在蓬萊仙境玉石門口,凌晨說過天下最近會動盪不安,叫他不要離開半步,水蓮也交代過萬不可離開蓬萊。

  他躲在蓬萊避難,那個人呢,此刻他在哪兒,和誰在一起、做著什麼,會不會掛念他?怎麼會呢,鳳言痴傻的搖頭,那人現在有一個少年陪在他身邊了,又怎麼會想起他?

  鳳言一掌趴在額頭,落下五指紅痕,「鳳言啊,鳳言,枉你發誓不會再想他,可如今這又是在做甚?」

  感情這玩意兒是什麼,鳳言自打和茗在一塊就開始琢磨,能求教的只有他那個寶貝弟弟,偏鳳涼囉嗦了一堆,什麼「願意為了那個人犧牲自個兒」、「只希望他平安喜樂」、「在不在一起不重要,他開心最重要」等等,反正說了一堆話,本來鳳言就糊塗,聽完小心臟一顫一顫的,拍著自個兒的胸口,發覺按照鳳涼說的,那他對茗的感情壓根不是愛情。

  死啊活啊的,在鳳言這塊,從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他只想好好地活著,在蓬萊仙境騷毛舔爪,偶爾逗弄逗弄那些膽小的奇花異草,就心滿意足了。

  而纖茲給鳳言提供的所謂喜歡,同理不靠譜,情情愛愛的從沒想過。茗在他的身邊,總是偷襲親他,對鳳言而說,親一下又不會死,沒啥感覺,人間那種事,茗沒想過,鳳言更加沒想過。

  獒澤靈獸的情慾本就很淺,淺淡的幾乎沒有。在一起的那段時光,茗沒有過那種行為暗示,鳳言就更別提了。

  難不成這只是一種習慣?因為他過度的依賴了茗,所以在茗離開之後,才會一時落寞接受不了他離開的事實。可如果真的這樣,為何那日在樹林下看到他和那個胖小子親嘴兒,會生氣?

  鳳言再次進入了另一個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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