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痛不欲生
2023-12-17 13:57:48 作者: 陌莫兒
魔羌從那雙眼球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倒影,神色驟變,天地懼驚,那雙樸素又驚恐又詫異的眼中映著的是凌晨的模樣,或者該說是瘋了的凌晨,與他還是諾羌時被人用傀儡術控制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主人,主人,我找到凌晨公子了。」誅筆駕著魔羌趕到杏花村,就幻化成人形,幫忙一起找凌晨。興許是誅筆見得死人多了,對眼前慘烈的景象無一點不適,能面不改色的穿在死人堆里尋找凌晨,終於被他教在村子後面的草堆旁尋到了,不過詫異的是,凌晨面色緊繃,僵硬猶如磐石,身體的溫度卻高的嚇人。誅筆活了不計數年,卻不曾見過凌晨這樣子的人,明明虛弱的不行,身體卻在叫囂,滾燙的能教他灼燒。
「他在哪兒,帶我去。」魔羌肅穆嚴肅,加快了腳步跟隨誅筆經過幾家莊戶的後面,在一個潮濕的草堆旁看到了失去意識的凌晨。
魔羌幾步便蹲在凌晨的身邊,伸出潔白如玉的手在那慘白卻燙的能做蒸鍋的額頭上探了探,心下冷卻,怎麼會這般的灼人,「凌晨,你醒醒。」推了推,依舊沒什麼動靜。
搭在枯草堆,壓在身下的手指動了動,熱,全身都熱,額間突然傳來溫涼乾燥的掌心,令他舒服的不能自已,忍不住「哼唧」出聲,驚得魔羌收回了手。
凌晨現在的情況就像是服用了媚丹,藥效卻更甚。
凌晨動了動乾澀的嘴唇,順著那隻溫涼的掌心離開的方向,一個起身,長手一圈,便把一個涼冰冰的東西壓在了身下,混亂的意識告訴他身下是個人,至於男人女人,他全然顧不得。
魔羌沒想到凌晨都已經脆弱的像是奄奄一息的將死之人,還能有力氣把他給壓倒,一雙熱氣騰騰的手輕而易舉的鑽進了他的衣襟里,胡亂的摸著,就在凌晨的手往下滑去,魔羌理智的弦終於崩塌了,連忙握住了那隻想要胡來的手,「凌晨,你清醒清醒,我是諾羌。」面對凌晨,魔羌更喜歡用曾經的名字。
凌晨茫然的抬起頭,一雙赤紅的眼睛環繞著詭異的圖案,又低了頭,一個個細碎的吻落在了魔羌的胸膛上,衣衫早已被撕碎了。
魔羌徹底愣住了,凌晨的眼底已經沒了意識,仿佛是一頭野獸,遵循著原始需求,而他如今的需要,作為男人的魔羌懂得,因為那裡正如一個鐵柱緊緊地貼著他。
至於誅筆,早已傻了,張著溫軟的嘴唇,呆愣的望著眼前的一幕。啊啊啊,凌晨居然膽大包天的調戲他主子,哇哇哇,他主子即將受守不住底線,紅杏出牆了。
要不要阻止凌晨呢,誅筆的心底瘋狂的吶喊,雖然凌晨很好看,可是以哪吒的占有欲是絕對的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主人又沒有拒絕的打算,這可怎麼辦啊,莫不成來一段狗血的三角戀?
嗯,可能會是四角戀!誅筆的腦海閃過一張冷峻的面容,木訥的點了點頭,又閃過一張清秀的面龐,嗯,可能會是四角戀。
「啊」平白後腦勺被敲了一下,誅筆才念念不舍的從他勾勒的幻想世界中走了出來,「主子」委委屈屈的撇嘴。在魔羌還是諾羌、魔夜還是幕亭昊時,誅筆最喜歡的便是聽幕亭昊向諾羌講述他在二十一世紀看的那些小說,驚心動魄、盪氣迴腸,同時,嗯,也狗血無比。此後,等魔羌和魔夜成功回了魔界之後,二人每次約見時,誅筆都會悄悄地醒過來,豎起耳朵專心地聽魔夜講話,一個字不落,為的就是不錯過那些狗血又有趣的故事。
當然了,魔夜早就探清了誅筆的愛好,故意岔開話題,就是不講他想聽的,等著誅筆主動求上門,誅筆並不是有性子的人,每每都會上當,按照魔夜的喜歡,變幻他喜歡的模樣,有時幻化成粉衫小姑娘,有時又幻化成俊美少年、粉妝玉琢的小少年,為的就是一飽耳福。
「你那缺根筋的腦子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呢,趕緊給我想個辦法打暈他。」魔羌氣惱的瞪了眼誅筆,忍耐著身上人的騷擾,若不是看凌晨此刻很脆弱,經不起捶的,魔羌很想翻身農奴把歌唱,給他猛揍一頓!
誅筆撇撇嘴,舉著圓圓的小拳頭,站在嘴邊試了試,不行,又換到了右邊,剛揮下去,發現姿勢又不對,有點騎虎難下,他這一拳下去,很有可能要了凌晨的命,主子不得跟他拼命啊!
他才不傻呢!
誅筆又閃瞬進入了自己編織的世界裡,突自沉浸去了。
這一廂,看在眼裡的魔羌是真的要被氣的吐血了,「以後堅決不允許魔夜再和你講那些腦殘的故事,你看你,智商都他媽快被吞掉了。」魔夜這廝,帶不壞他的那柄生鏽的槍,就來污染他這隻單純天真的誅筆。
莫名的,魔羌有點懷念那隻天真無邪的小誅筆呢。
「人家又不是不想拯救深受苦楚的你,只是人家的小錘錘太硬了,萬一一個不小心,打死了他,你不得把人家挫骨揚灰了。」誅筆那雙漆黑又水靈的眸子滴溜溜的轉動,染著淚花,無聲的控訴主人的殘暴。
「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在不弄死他的前提下,也能給他打暈了。」魔羌咬牙切齒,誅筆再晚一點,他不能保證能守得住底線。
腹黑小誅筆上線,慢吞吞的伸手,在凌晨的後腦勺輕輕一點,人就栽倒在魔羌的身上。
一連下了幾天雨才停歇,楊戩和楊燦一起上路,哪吒屁顛屁顛的跟著,不解道,「我們是神仙,為什麼要走過去,施個法術就到的事。」走多累啊,他都好久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了。
「這是凡間,自然得遵照凡間的規矩來,不樂意就回你的魔界。」楊戩涼涼道,拉著楊燦加快了步伐。
哪吒撇撇嘴,亦跟了上去,只是心裡略有不安,且不安感愈發的強烈,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將要發生。
已到了咸安城門前,哪吒突然提出要先行離開,祝楊燦能說服太子,救出相公,兩人雙雙把家還,氣死楊戩,就走了。
楊燦吐了吐舌頭,感嘆哪吒十年如一日,都沒變,進了咸安城。
楊戩幾番打聽,拐了幾個彎子,才帶著哪吒找到了太子府。
太子府邸,齊薌孜正十指相扣纖車的手,你儂我儂,就聽管家來報,外面有兩個人求見,詢問太子要不要見。
齊薌孜惱怒的瞪了眼不識時務的管家,「不見。」近日,他一直在皇宮內跟隨父皇處理朝政,都好幾天沒見到纖車了,這才剛見著,暖心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又有不知好歹的人來擾了他的清淨。
就在管家準備去回復時,纖車及時叫住了他,「還是見見吧,人家大老遠來的,不容易。」在楊戩剛跨進咸安城,便感受到一股渾厚的仙力,掐指一算瞭然。
齊薌孜不滿的鬆開了手,卻沒反駁。他們都好久沒見了,纖車卻只關心別人的事,多少令他有點沮喪。
楊戩和楊燦依管家帶路至後花園,一眼便瞧見了坐在池塘邊餵魚的男人,恍惚在迷霧中看見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不知你們找本殿下有何事?」齊薌孜把玩手中的茶杯,端端放在唇邊抿了一口,一雙銳利的眸子朝楊戩凌厲的剜了一眼。他的男人,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若不是礙於身份,早就跳腳怒罵了。
楊戩也沒想到會在太子府遇見纖車,這還是兩個人多年以來第一次面對面。「我們遠道而來,求見太子,自是為了大事。」楊燦並肩站在楊戩的身旁強裝淡定。
這個太子貌似不好相處啊,楊燦心裡直嘀咕。
齊薌孜抬眸,淡淡的瞟了眼清秀佳人的小少年,就在他打算三言兩語的打發人了事,坐在池邊餵魚的纖車走了過來,站在上好的琉璃桌旁,輕聲開口,「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情形下見面。」端了杯茶水遞與楊戩。
他和楊戩都曾是深愛那個人,如今都陪在他人身邊,而那個人如今卻成了婚。
楊戩冷哼,並不作聲。
就在氣氛凝固時,一位侍衛裝扮的男人貿然闖了進來,語氣急切道,「纖堂主,禮物屬下已按照您的吩咐送到杏花村了。」神情閃過一絲慌張。
「婚禮辦得如何?」纖車乾脆無視一雙灼灼盯在自己身上的眼睛,問的很坦然,多了幾分關切。
楊戩握著茶杯的手一頓。
楊燦堪堪的縮了縮肩膀。
「凌公子的婚服是交由羌護法定製的,新娘子的喜服可是由屬下送過去的。凌公子的婚事是由羌護法一手操辦的,可喜慶了,沒一絲懈怠疏忽之處。」男子回答的有些興奮,「屬下還從未見過凌公子那般喜慶高興過得樣子呢。」只是這婚禮透著詭異之處,每個人都是笑呵呵的,微笑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樣的,甚至羌護法臉上的笑容也是,可又說不出來哪裡有錯處。
「成婚,就該喜慶。」纖車轉了轉杯子,漫不經心的坐在了齊薌孜的身邊,視若無睹那雙燃燒的恨不得吞了他的眼。
陪伴了多少年了,纖車自己都算不清,終於那人不再屬於自己,也不屬於對面的人。不,他從來就未屬於過誰。
楊戩以為自己再次聽到那人的消息會安然無態,不曾想心中依舊苦澀難尋,乍然有一種被拋棄的失落浮上心頭。他們之間有過最親密的行為,那人卻說娶旁人就娶旁人,可不就是被拋棄嗎!
楊燦有從哪吒口中聽過這三人之間的糾葛,頓時感慨萬分,側身看了看身邊神色黯然的楊戩,心生同情。彼此相愛,卻不能相守,對楊戩來說定是痛不欲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