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挽留
2023-12-17 13:57:48 作者: 陌莫兒
白舒秦接過乾糧放在桌子上,將她娘的遺骨盒拿出來放在一邊的架子上,點燃三支香拜了拜。
杜子俊也跟在後面點香拜了拜,他想喊北渚一起,但看到她的腿就算了。
「三皇妃,您說就算是海盜來了,這裡離海邊不還有十里地嗎?他們至於這麼怕嗎?」杜子俊覺得他們膽子也太小了。
白舒秦推開窗戶,讓外面的餘光照亮房間,外面街上還是空無一人。她轉身對杜子俊道:「只怕這群海盜想要上岸當強盜!」
杜子俊看的小人書上,強盜都是一群強姦擄掠無所不做的惡徒。只是他從小就在京城,雖然偶爾有惡霸,但跟強盜比簡直不值一提。
天色漸暗,因為不能點燈,白舒秦三人便早早休息,明天他們還要去找白舒秦娘親的老家。
白舒秦同北渚兩人睡床,杜子俊抱著被子打地鋪。這些日子的勞累,在沾上被子的那一刻消了大半,今晚三人終於能安心睡個覺了。
半夜時分外面傳來馬蹄聲,樓下的火光微弱的照亮白舒秦房間。白舒秦被吵醒,起身靠在窗戶旁邊,低頭看著外面。
樓下大概有十幾人騎著馬,有五六人舉著火把,停在客棧面前。為首的人長得五大三粗,他的右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看上去凶神惡煞。他看著白舒秦他們的馬,指著離他最近的一個手下,命令道:「你進去看看。」
那人翻身下馬,砰砰的拍著客棧的門。客棧的人嚇的大氣不敢出一聲,中年男子小聲責怪他娘親不該好心讓白舒秦他們入住,這下給他們帶麻煩了。
「快點開門!」那人沒耐心的喊著,見裡面沒有聲音,他擼起袖子一腳踹開門。
客棧的人緊緊的藏在前台柜子後面,害怕的渾身發抖。聽到那人的聲音就要走過來,嚇的閉上了眼睛。
「客官,這麼晚什麼事?」白舒秦慵懶的聲音從樓上傳來,那人立刻走了過去,客棧的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那人看白舒秦穿著白色衣裙,長得倒真是絕色,只是頭髮卻比男人還要短。他提著刀指著她:「把人給我交出來!」
白舒秦輕笑著下樓:「客官,不知道您說的人是誰呢?」
「別給我裝蒜,外面的馬是誰的?」那人沒好氣的說。
白舒秦倒是不怕他,但不想剛來這裡就惹上麻煩。她走到門外,看著門外那群人,笑著說:「客官,這難道不是你們的馬?這麼晚,請問是打尖還是住店?」
為首的刀疤男淫笑著盯著白舒秦,白舒秦心裡嫌惡,但面上仍舊笑著,順手將面前的頭髮撥至耳後,露出額上猙獰的傷疤。
刀疤男的淫笑瞬間轉為嫌棄,轉身對其他人命令道:「都進去,給我一間一間搜!」
其他人聞聲而動,一窩蜂似的闖入客棧。白舒秦也跟在後面進去,站在樓梯邊著急的對上樓那群人喊著:「哎,客官你們這是做什麼?樓上真沒人!」
樓上傳來他們踹開門到處翻動的聲音,白舒秦斜靠在樓梯邊,心想看來她的江州口音學的還不錯,這群人居然沒懷疑她。
刀疤男坐在長椅上,看了眼樓梯旁的白舒秦。開始他還興奮的覺得遇上一個絕世美女,可以獻給上面那群人享用,沒想到額上有那樣醜陋的疤痕,真是倒胃口。
約莫過了一刻鐘,那群人從樓上紛紛下來,對刀疤男匯報:「老大,樓上沒人!」
刀疤男從長椅上起來,走向白舒秦,用刀背抬起白舒秦的下巴,兇惡的盯著她:「人被你藏到哪去了?」
白舒秦無辜的迎著他的眼神,滿臉疑惑:「客官,您說的到底是什麼人?」
刀尖滑過白舒秦的臉龐,在她眉心停住,刀疤男聲音更加兇惡:「我再問一遍,人藏在哪?」
白舒秦咽了下口水,聲音顫抖:「客…客官,真沒人!」
刀疤男顯然沒打算放過她,刀尖抵在白舒秦的額頭,這時外面又是一群人騎著馬跑過,嘴裡還喊著:「追!」
刀疤男立刻收起刀,對其他人呵道:「跟我走!」
一群人又風風火火的出了客棧,騎馬追著剛剛那群人去了。白舒秦跟著出去看他們走遠了,才進來關上門。
她點燃長桌上的蠟燭,對前台後面的人說:「沒事了,他們已經走了。」
中年男子第一個從後面出來,接著中年婦女還有其他人都陸續跟著出來。白舒秦滿含歉意對他們道:「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現在能不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中年男子不好意思的看著她,雖然是因為她們帶來的麻煩,但是剛剛要不是她,他們只怕現在已經命喪黃泉了。
中年女子給她倒了杯茶,茶水已經冷了。中年男子壓低聲音:「這群人都是海盜!最近越來越猖狂,每天晚上都會進城,聽說好像是再找什麼人。」
白舒秦皺起眉頭:「那些官員都不管嗎?」
中年男子嘆口氣:「不是他們不管,是實在管不了啊!前段時間京城來的那個將軍,被海盜打得一敗塗地。連他們都拿他沒辦法,我們只能躲起來了。」
白舒秦想起好像聽卓津軒說過這事,只是那時候她並沒有往心裡去,此時才聯想到一起。
中年男子似乎是怕那些人回來,緊張的看著燃燒著的蠟燭。白舒秦將蠟燭熄滅,對他們說:「早點休息吧,我們明天就走。」
回到房間杜子俊已經將被他們翻亂的房間整理好,白舒秦剛到房間,杜子俊連忙問她:「您沒事吧?」
她搖搖頭,對他們說:「今晚沒事了,休息吧。」
北渚緊張的情緒在聽到白舒秦這句話後放鬆了下來,剛剛那群人拿著刀到處翻東西的樣子把她嚇壞了。她正準備躺下,卻看見白舒秦的脖子有血跡,她指著白舒秦的脖子擔心的說:「姐姐,你的脖子流血了。」
白舒秦摸了下脖子,一點點血,是刀疤男拿刀弄傷的。傷口很淺,以至於白舒秦都沒發現。
杜子俊趕緊從包袱裡面翻找藥膏,遞給白舒秦:「三皇妃,擦點藥吧。」
白舒秦打開藥膏,一股淡淡的藥草香,塗抹一點在傷口上,清涼的感覺讓本就細微的疼痛消失不見。
「這群海盜這麼猖狂,剛剛就該給他們一點教訓!」杜子俊憤恨道,居然敢傷了他的三皇妃!見識過白舒秦的本事,杜子俊非常有底氣。他自己的功夫也不差,兩個人對付那群人綽綽有餘。
白舒秦笑笑,對他說:「這附近海盜至少有一百人,你確定能給他們教訓?」
十多個人還行,一百人,杜子俊心裡默默認慫。
北渚疑惑的問白舒秦:「姐姐,你怎麼知道這附近有這麼多人呢?」
白舒秦微笑看著北渚不語,北渚是個單純的乖孩子,但她背後的人不一定,不能跟她說太多。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白舒秦伸手擋住陽光,睜開迷濛的睡眼,此刻昨晚的事就像是夢中發生的一樣。
白舒秦叫醒杜子俊和北渚,今天他們就要去找她娘親的老家。
樓下客棧已經開門營業,中年男子站在前台後面記著帳本。白舒秦走過去,想將三人昨晚住宿費用結清。
中年男子略帶歉意的對白舒秦說:「客官,今早開門發現您的馬昨晚被海盜牽走了。你們在城中要是沒親戚,就在小店住下吧!」
白舒秦疑惑的看著他,昨天還希望他們趕緊走,怎麼今天就改了主意。她微笑拒絕:「馬的事也不怪你們,我們還要多謝你們昨晚收留。只是我怕留下會給你們帶來麻煩,還是不了。」
聽到她拒絕,旁邊正在抹桌子的中年女子連忙挽留:「姑娘,你這樣說我們就太不好意思了,不嫌棄就留下來吧。」
白舒秦知道如果拒絕,晚上他們肯定要露宿街頭。晚上海盜那麼猖狂,想好好休息是不可能的。她猶豫了好一會才開口:「那就麻煩你們了。」
中年男子名叫李武,是這家客棧的掌柜的,中年女子名叫周雲霞,是李武的妻子,一家人以經營客棧衛生。只是這個月海盜越來越猖狂,客棧除了白天有些人吃飯,基本上是沒了生意。
周雲霞為他們三個端了些早餐過來,「外面的人現在對江州都避而不及,你們這時候來江州做什麼?」
白舒秦心想也許他們能知道她娘的事情,便說:「我來尋找娘親的老家。請問你知不知道江州城姓賀的人家有哪些?」
周雲霞將饅頭和粥擺到桌子上,皺眉想了想,「這附近沒有姓賀的人家。東城我不熟悉,也許那裡有姓賀的人家。」
李武聽她說完插嘴道:「你忘了我們縣太爺就姓賀嗎?」
經他提醒,周雲霞連忙拍下自己的腦袋,不好意思的笑著:「你瞧我這記性,縣太爺他們也是住在東城,你可以去那邊問問。」
白舒秦對她道了謝。吃完早飯,白舒秦讓杜子俊送北渚上樓休息,又給了李武一些錢,讓他找郎中來看看北渚的傷。一切安排妥當後,白舒秦同杜子俊才啟程去東城。
東城離這裡不算近,走路要一個時辰。江州城那麼大,杜子俊覺得找人就像是大海撈針,「三皇妃,您娘曾經跟您說過她老家在江州什麼地方嗎?」
賀蘭只有在心情稍微好點的時候會跟白舒秦說起老家的事,但時間久遠,白舒秦也記不清究竟在什麼地方了。她搖搖頭「不知道,一家家問,總會問到的。」
白天街上人漸漸熱鬧起來,臨街的店門也都開了。只是行人腳步匆忙,似乎並不想在街上過多逗留。
路過的人都在討論昨晚海盜抓了好些人回去,不知道是要做什麼。談論的人都在慶幸被抓的不是自己,同時又互相提醒,晚上要早早關門歇息,不要在街上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