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棄暗投明

  「放心，我沒受傷，回去再和你算帳。」

  看到軒轅昊和柔兒兩人的目光，沈若蕭有些吃醋，心裡不是滋味。

  可現在她是男子裝扮，不管如何，回去再說！

  回到軍營，沈若蕭便開始拉長著臉。

  「你說，你和那個女人，你們兩個瞎看什麼看，還搞什麼眉目傳情！」

  沈若蕭站在軒轅昊身前，軒轅昊被迫坐在椅子上，仰視著沈若蕭。

  沈若蕭則很是享受這種姿態。

  「夫人，你聽我說。」看著沈若蕭小嘴叭叭的說個不停，軒轅昊不由的心下甜滋滋的。

  隨後他一把將美人擁入懷裡，把柔兒和烈陽王的事情解釋了一通，這才抵消沈若蕭的醋意。

  「原來是這樣，那我倒是理解那個女子了。」沈若蕭陷入了沉思，有些同情柔兒。

  「不過，不管無論如何，以後再讓我看到你和別的女子那樣，家法處置！」

  突然，沈若蕭指向了軒轅昊，雙手叉腰神情認真，儼然一副母老虎的氣勢。

  聞言，軒轅昊不怒反笑，還配合這委屈的點點頭。

  「夫人說的是，為夫定當謹記。」

  ……

  夜晚的風吹過各處營帳，柔兒站在風中凝望著遠處軒轅昊的軍營，眸中繫著兒女情長，一番深情。

  烈陽王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身後 頗為疑惑的看著她。

  他似乎還從來沒見過他的妹妹這幅表情。

  「柔兒，你這不好好待在帳篷里睡覺，半夜跑出來幹什麼？」烈陽王開口問道。

  柔兒立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故作淡然的看著烈陽王，嘴角微微上揚，眸中卻沒有絲毫笑意。

  「沒事，就是悶得慌，出來透透氣，看看星星。」

  柔兒說罷便抬頭看向了漫天星辰，月光撒在她的臉上，倒是平添了幾分柔美。

  烈陽王自是不信柔兒的話，心中斷定她有心事。

  他順著柔兒一開始目光所及之地看去，軒轅昊的營帳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一時之間他似是有了些猜測，頗為憤怒的攥了攥拳頭，隨即便走到了柔兒的面前。

  「是不是軒轅昊那個混蛋欺負你了？」烈陽王指了指軒轅昊的營帳，皺著眉說道。

  柔兒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只是瞥了烈陽王一眼，就繼續抬頭仰望星空，沒有多說什麼。

  烈陽王則是在心裡過了一遍近幾天發生的事情，心中更是篤定柔兒被軒轅昊欺負了。

  不然他怎會那麼輕易就退兵了？其中必有蹊蹺。

  「你不說，那我就親自去找那個混蛋，我必定跟他好好算算這筆帳！」

  烈陽王攥緊了拳頭便大步走向前方。

  柔兒立馬一把拉住了他，咬了咬嘴唇，目光里儘是無奈。

  片刻後，她微微嘆了一口氣，嘴唇輕啟道:「他沒有欺負我，是我的一顆心繫在了他身上。」

  烈陽王頓時滿目驚訝。

  柔兒鬆開了他的胳膊，目光再次落到軒轅昊的軍營處，那般柔情卻又有些落寞。

  許是她心裡清楚這一輩子命里沒他，縱然早已芳心暗許，卻也無欲糾纏，只盼他們不會是敵人。

  「之前在軍營里也是我悄悄放走了他，我懇求他日後放你一馬，所以這次他才會大軍壓境卻又撤兵。」

  柔兒微微釋然，但依舊滿目愁容的看著烈陽王。

  烈陽王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微微惱怒但更多的是心疼柔兒愛錯了人。

  「我知道哥哥你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忠誠的坎，但是現在谷阿國上上下下並不太平，難道這就是你要報效的國家嗎？」

  柔兒語氣頓時鏗鏘了起來，倒是頗有一種女將風範。

  烈陽王低頭撇了撇眉，不禁閉上了眼睛，緊皺著眉頭看上去也有些糾結。

  或許他潛意識裡知道皇上並不是的明君，但是一身傲骨讓他沒辦法去背叛。

  柔兒見烈陽王有了些許動搖，隨即便拉起了他的手，朝著軍營內部走去。

  雖然已是夜晚，通道處依舊是燈火通明。

  她拉著烈陽王隨便走進一間帳篷，裡面的士兵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床前的燈還點著，見烈陽王一來便紛紛起身行禮。

  「都起來吧，怎麼這麼晚了你們還不睡？」烈陽王撇了撇眉問道，自是滿臉疑惑。

  「回王爺，這夜深人靜著實應該進入夢鄉了，但兄弟們這身上都疼的厲害，實在的睡不著，若是打擾王爺您休息了，還請王爺恕罪。」一臉上帶著猙獰傷口的士兵低頭說道。

  柔兒看了看烈陽王的表情，隨即又拉過來一個士兵，掀開他的袖子。

  士兵的胳膊上全是傷口，有的已經結痂，有的卻還在冒血。

  「哥哥，這一帳篷的士兵你問問誰身上沒有傷？暫且不提這些受傷的，更有甚者一輩子殘疾的也不占少數，戰場上直接永遠閉眼了，屍體都無處下葬的又有多少？我想哥哥心裡應該也清楚。」

  柔兒帶著哭腔說道，周圍的士兵也不禁動容。

  他自是知道戰爭的殘酷，畢竟他也是從那樣的血腥中挺過來的，看著他們受傷的身軀也是頗有感觸。

  「我……是我不好，沒能保護好你們……」

  烈陽王的眼眶不知何時也微微泛紅，聲音有些顫抖。

  柔兒繼續拉著烈陽王出了帳篷，又在軍營里轉了一圈。

  幾乎每個帳篷他們都去了，士兵們沒有一個不受傷的。

  甚至有的士兵直接哭訴起來，夜晚太疼睡不著覺，白天又要瘋狂的訓練，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哥哥，你還不明白嗎？為了忠於你口中的皇上，多少人妻離子散，死於非命？又有多少百姓叫苦不迭！軒轅昊不是個省油的燈，日後他若是攻破邊境，到時你可曾想過這些跟著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們怎麼辦？」

  柔兒一改平時的柔弱，憤憤的吼了起來。

  烈陽王咬了咬嘴唇，眸中不禁多了些許思考。

  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戰爭一旦挑起吃苦的只有他們這些士兵和百姓。

  而那些拿著俸祿逍遙快活的大官卻沒有絲毫影響。

  他心心念念要效忠的皇帝似乎也從來沒有慰問過他們這些在刀尖上過日子的人。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一直這樣下去，日後會落得一個怎樣的下場？若是你輸了軒轅昊不會放過你，皇帝更不會放過你。若是你贏了，皇帝自是對你忌憚，屆時也必然容不下你。」柔兒走近了幾分烈陽王說道。

  烈陽王深吸了一口氣，似是想明白了，抬眼笑看著柔兒，臉上的陰鬱也如煙霧消失不見。

  「你說得對柔兒，以前是我太過於執念了，我只想著好好守護皇帝，卻忽略了事情的本質，沒想到最後點醒我的人還是你。」

  烈陽王自嘲的笑了笑，語氣倒是輕快了不少。

  他想清楚了。

  他想守護的是他的國家，而不是那虛有其名的皇帝，更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臣。

  「柔兒，此後我也不想帶兵打仗了，沒想到我這一生殺伐果斷，竟然也會這麼厭惡殺戮。過些日子便和我離開吧，我帶著你遠走高飛，再也不問世事。」烈陽王眸中有懊悔也有釋懷。

  柔兒點了點頭，看了看遠方軒轅昊的營帳，突然揚起一絲笑容，她也該徹底放下了。

  「不過，臨走之前我還想再做一件事。我想幫幫軒轅昊那個小子，雖說之前跟他不愉快，但是看在他夠義氣的份上，我就好人做到底，也算是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烈陽王看著柔兒頗有意味的笑了笑。

  其實他又何嘗不是想讓柔兒臨別之前再見一眼軒轅昊，也算是正式做個道別了。

  柔兒點了點頭，次日她便寫信給了軒轅昊，邀請她來營帳里一敘。

  信中她已經把烈陽王決定的事情如實告知。

  軒轅昊收到信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給沈若蕭看了一眼。

  沈若蕭頗為懷疑的盯著那封信，自是覺得對方有詐。

  但是軒轅昊卻不以為然，柔兒的為人他還是有目共睹的，這次他還是頗為相信信中所說。

  「不行，此事馬虎不得，你若是再被擒了去，你讓我怎麼辦啊？」

  沈若蕭手裡緊攥著那封信，目光擔憂的看著軒轅昊。

  「沒事的，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柔兒是個好人。」軒轅昊揉了揉沈若蕭的頭，滿臉寵溺的說道。

  沈若蕭抿了抿嘴，頓時有些吃味。

  一口一個柔兒叫的倒是親密。

  她看向軒轅昊的眼神也像極了埋怨的小嬌妻。

  軒轅昊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嘴角不禁揚起一絲笑容，伸手將沈若蕭拉進懷裡，眸中帶著玩味。

  「吃醋了？真可愛，不過夫人放心，為夫絕對守身如玉，只給夫人你一個人看。」

  軒轅昊嘴角的笑意更盛，挑逗的眼神在沈若蕭的臉上停留。

  沈若蕭立馬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錘了他一下，隨即立馬從他的懷裡退了出來。

  她也明白軒轅昊話里的意思，這趟他是非去不可了，既然這樣的話她也不能坐以待斃啊。

  「此事事關重大，我必須和你一起去，不然我實在是不放心。」

  沈若蕭理直氣壯的說道，語氣里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軒轅昊無可奈何的笑了笑，他家的夫人只能他寵著了，不然還能怎麼辦。

  「好，我們一起去。」軒轅昊站起身來，一隻手搭在沈若蕭的肩膀上，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