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化悲痛為力量

  沈若蕭一見那丫鬟驚慌失措的模樣，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那丫鬟一開始只是哭，沈若蕭安撫了好一會兒她才能開口說話。

  「昊王妃，我家小姐被太子殿下刺死了，好多血好多血……」丫鬟嘶啞著嗓子說道，淚水還是止不住的流。

  聞言，沈若蕭心頓時涼了半截，也不顧三七二十一了，狂奔著衝出來王府，內心滿是自責。

  如果不是她讓呂雯兒去暗中調查，或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昨天人還好好的跟她談話，今天就沒了。

  「雯兒，我定會給你討個公道。」沈若蕭眼眶不知何時也湧上了泉流，渾身微微顫抖。

  很快她就到了太子府，不顧門口侍衛的阻攔，硬是闖了進去。

  而軒轅齊就站在院子裡，看到沈若蕭來似乎也沒有驚訝。

  「呂雯兒呢？」沈若蕭強忍住內心的難過，大聲質問道，今天她必須得討個說法。

  「昊王府來本宮府上問候呂側妃似乎不太妥當吧。不過本宮可以告訴你，她觸怒了本宮，現在已經被我打入冷宮了。誰都不允許見她。」軒轅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沈若蕭冷笑了一聲，餘光卻不住的在太子府游弋著。

  看來對方是早就已經將一切都處理乾淨了，不然不會這麼若無其事。

  看著軒轅齊一副像是掩飾什麼的樣子，沈若蕭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既然太子殿下都這樣說了，能否讓我到側妃的房間裡坐一會兒？」

  「你便去吧，本宮還有事。」

  軒轅齊也沒有多想，畢竟平時沈若蕭和呂雯兒走得近，肯定是有什麼情誼在其中吧。

  沈若蕭走到呂雯兒房中，看著這熟悉的布景，又想到房間的主人還不知情況如何，不禁有些難過。

  這時，呂雯兒的丫鬟走了過來，看到是沈若蕭，忙行禮。

  「昊王妃，趕緊隨奴婢來一趟吧，側妃已經將東西全放在一盆花盆裡了。」

  東西？

  難道雯兒給她留了什麼線索？

  「那你快點帶我過去吧。」沈若蕭有些迫不及待。

  丫鬟點點頭，一路小心地護送她過去，看見人來了就裝作散步的樣子。

  等來到放東西的花盆旁，丫鬟掩著身子挪動了花盆。

  「昊王妃，這就是放東西的花盆了，側妃說，這裡的東西太過危險，一定要小心拿走，我在一邊幫你打掩護。」

  聽丫鬟這麼說，沈若蕭小心地蹲下來，觀察著花盆。

  而丫鬟站在一旁假裝在看花的樣子，時不時讚嘆幾句。

  接著，丫鬟見附近沒什麼人，才壓低了聲線。

  「齊王妃，現在沒什麼人，你趕緊拿走吧。」

  沈若蕭點點頭，迅速的拿到東西掩在袖口底下準備離開。

  才走兩步，她瞥見一旁神色凝重的丫鬟。

  「若是不嫌棄，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她待在這裡定會受到牽連，現在最安全的就是讓她跟在她身邊。

  丫鬟聽了，感動地跪下，急忙說：「奴婢怎麼會嫌棄，奴婢感激還來不及，謝謝昊王妃，謝謝！」說著，趕緊跪在地上磕了頭。

  沈若蕭忙將她扶起來，拍了拍她的肩旁。

  「之前都是你跟著雯兒的，現在雯兒有難，你更是應該和我們一起打敗軒轅齊，救出雯兒！」

  聽到這，丫鬟的眼神黯淡了些，但還是勉強露出笑。

  「昊王妃說得對，奴婢還會武功，可以保護您！我願意誓死保護您！」

  見她這般忠心，沈若蕭欣慰地笑了笑，便帶著她回到了王府。

  回到王府後，她沒有急著休息，忙叫人來：「快去將呂尚書找來，我找他有事。」

  「是。」傳話的小廝忙不迭的出了門。

  約莫過了約半個時辰，小廝才帶著呂尚書進來。

  許久未見的呂尚書已經蒼老了許多，臉上盡顯得飽經風霜。

  他一聽到沈若蕭找他有事，想著是不是有他女兒的消息，趕忙趕了過來。

  沈若蕭看著他這樣，心裡不免有些難受。

  「呂尚書，您這是怎麼了？感覺您滄桑了好多。」

  呂尚書坐下嘆著氣，微垂的眼瞼盡顯疲態。

  「之前老夫不是被冤枉關入了大牢嗎？老夫在裡邊也算是受盡了折磨，現在身子也大不如前了，好幾次都差點昏死過去。」

  一提起之前的事，呂尚書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老夫一想到家裡還有兩個女兒，還有老夫的妻兒，老夫就咬咬牙撐到了現在。」

  「呂尚書真是為難您了。」

  「後邊老夫問了人，才得知是我的雯兒和那個軒轅齊求情了，他才將我放了出來，我的雯兒為了我不知受了多少苦。」

  見呂尚書這般難過，沈若蕭心裡也酸澀的厲害。

  「您別難過了，雯兒她也時常和我提起您，可以看得出來她是很愛您的。」

  「真的嗎？」呂尚書抬眼看向沈若蕭，眼裡是滿滿的擔憂。

  「雯兒給我了軒轅齊做的那些壞事的證據，現在就是我們報復他的時候了。」

  說完，便拿來了花盆底下的紙條和絹布。

  絹布中裹著一包幹花，形狀極為奇特。

  這就是製造瘟疫的源頭！

  沈若蕭緊緊拽著這包幹花，心裡甚是激動。

  這下蒼生有救了！真的有救了！

  丫鬟看著被沈若蕭拿出來的乾花，心裡也是一陣感慨。

  看來雯兒小姐的犧牲是值得的。

  接著，沈若蕭在裡面看見了一封書信，看著是給呂尚書的，拿出來給呂尚書。

  呂尚書顫巍巍地接過，最終還是慢慢打開了。

  這封信是呂雯兒之前就寫好的書信。

  信中，呂雯兒將自己的情感全都表達了出來。

  內心的感恩，親情的可貴全寫在裡邊。

  呂尚書看著直接泣不成聲了。

  原來她的女兒這樣偉大，這樣為他們著想，她不愧是呂家的兒女。

  「父親，當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或許我已經不在了，但你要相信女兒，女兒是愛您的，很愛很愛您。女兒總想著，身為呂尚書的女兒一定要做些什麼，現在，女兒做到了。女兒拿到了軒轅齊的證據，若蕭姐姐也應該拿到了，而且也能救治天下百姓。您常常教導我，一定要為國效力，你看，這不就是了嗎？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女兒從未後悔過，也沒有害怕過。爹，你肯定會為女兒感到驕傲的吧？我真的好懷念在你懷裡撒嬌的日子，可惜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女兒不孝，不能再在你的身邊孝敬您了，姐姐會代我好好陪在你身邊的。爹，女兒愛您。」

  看完整封信，呂尚書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手掩面哭泣。

  信紙已被他的眼淚沾濕，可他依舊拿著，這是女兒最後留給他的東西啊！

  沈若蕭別過臉，眼淚也忍不住落下來，「說不定，說不定雯兒還在呢。」

  她欲站起身，丫鬟卻將她按住了。

  沈若蕭抬眼看向她，只見她已經淚流滿面了。

  「昊王妃，問二小姐她，她……」

  丫鬟實在說不下去了，聲音哽咽著，一時緩不過來。

  沈若蕭見她這樣，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她拉住丫鬟的手，心下有些著急。

  「雯兒她怎麼了？你快說啊！」

  呂尚書也湊過來說道：「是啊，你快說啊，我女兒到底怎麼了？那個軒轅齊都做了什麼！」

  丫鬟咬咬牙，終於全部托盤而出了。

  「當時太子殿下正好和那個巫女見面，雯兒小姐去偷聽的時候被抓到了，太子殿下要把她打入天牢，側妃便舞劍要刺殺，可是沒能成功，反被他給殺了！」

  丫鬟實在說不下去了，一想到側妃那個悽美的身影緩緩倒在地上，她的心就絞著疼。

  這麼好的小姐，為什麼，為什麼！

  聽完整件事了，呂尚書老淚縱橫，哭得已經喘不上氣了。

  「雯兒，你為什麼這麼傻，雯兒！」

  他氣恨自己的無能，不能保護自己的女兒。

  他恨當時的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她，讓她嫁給軒轅齊。

  是他害死了雯兒，是他……

  沈若蕭也忍不住了，眼淚緩緩落下。

  她腦海里浮現的是雯兒可人的微笑，是她義不容辭的神情，又仿佛能看見她倒落在地上的場景。

  她看呂尚書這樣的傷心，怕他身子受不住，趕緊上前攙扶。

  「呂尚書，您不要難過，你還有呂夫人，還有您的大女兒在呢，我也會替雯兒好好照顧您的。」

  呂尚書搖搖頭，聲音已經嘶啞，透著無限的悲傷。

  「不，不，不管是誰，都不能填補雯兒在我心裡的位置，她死的這般悽慘，我卻什麼都不能做，我這個沒用的爹，我真沒用啊！」

  說著，呂尚書直捶著自己的胸口，失女之痛是無法癒合的。

  他仿佛還能聽見雯兒叫他爹的時候，雯兒出嫁的時候，更有雯兒獨自哭泣的時候。

  沈若蕭緊緊咬著唇，她心裡也難受。

  自從認識了呂雯兒，她一直都很欣賞她，更是將她作為自己的親妹妹來對待。

  現在居然就這麼陰陽兩隔了……

  「雯兒，我不會讓你白犧牲的，軒轅齊，他必須付出所有的代價！」

  沈若蕭憤憤地說，手裡的乾花是最後的希望了。

  「你，你們在說什麼？雯兒怎麼了？雯兒怎麼了？」

  這時，呂夫人聞言趕來了。

  前面她聽到沈若蕭找呂尚書，便想著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