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針尖對麥芒

  軒轅齊神色晦暗不明，看著台上走來走去的女子，眼睛也直勾勾的盯著。

  有趣，實在是有趣！

  沈若蕭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忽然，有丫頭把水果盤擺在兩人面前，聲音軟糯甜膩。

  「二位，請嘗一嘗這些水果吧。」

  軒轅齊興趣昂然，拿起一塊，品嘗起來，隨即嘴角微揚。

  入口香甜，比鄰國進貢來的水果只好不差。

  沈若涵咽下一口，只覺得好吃得緊。

  不知不覺中，她一口一口的把水果通通吃下了，清甜的香味縈繞在口腔之中。

  不過神色卻有些莫測，拿著牙籤的手緊了緊。

  食物的香氣刺激的味蕾，也刺激著她的大腦。

  美味的食物讓她眼神帶著一絲惡毒盯著沈若蕭，表情微微扭曲。

  該死的，沈若蕭，她有這些好東西居然從來沒給過她！

  更讓她難以忍受的是，沈若蕭這個女人定然是私藏了沈家的秘方，不然就憑她絕對沒有這個水平。

  與之相對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熱鬧的討論聲絡繹不絕。

  他們吃著手中的果子，嘴上沾著汁液，笑容滿足。

  軒轅齊微微垂著頭，眼神之中涌動著複雜的色彩。

  手指轉著牙籤，在他指尖快速的轉動著，只留下一片殘影。

  「王爺，昊王妃怎麼可以這樣？」沈若涵委屈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聞言，他掩去眸中一絲絲不耐煩，淡漠的轉眸。

  「她怎麼了？」

  「她明明有這麼優質的水果，可她願意白白分給這麼多的平民，都不願意送一點到太子府，讓我這個做妹妹的嘗一嘗，她分明就是不把我當妹妹嘛。」

  沈若涵面帶憂怨，頗有些憤憤不平的道。

  「乖，別生氣，本王回去就叫人把京城中美味果實都送到太子府來，讓你吃個夠如何？」

  軒轅齊哄著身旁的人，寵溺似的捏了捏她白中透粉的面容。

  聞言，沈睿涵這才破涕為笑，順勢依偎進軒轅齊的懷中。

  「太子殿下待涵兒真好。」

  「好了，我們該走了，在外面待了這麼久，你這身子骨會吃不消的。」

  他一邊說一邊牽著旁邊的女人，姿態頗為溫柔。

  只不過，瞬息間，他眼底掩飾的神色卻全然不似表面的溫潤。

  看著身邊嬌俏的女人，軒轅齊心底深處縈繞著絲絲異樣。

  同樣是沈府小姐，可沈若蕭和這個嬌生慣養出來的庶出小姐全然不似一處生養長大的。

  沈若蕭遇事榮辱不驚，膽量和才識比男人更甚。

  在京城這些柔弱如嬌花的名門閨秀，大家小姐裡面，她如同一隻蒼勁的竹，堅韌不拔，不屈不折。

  軒轅齊餘光透過人群，時不時的瞥向沈若蕭所在的方向。

  他當初怎麼會沒有察覺出她這麼特別？

  忽然，他心底一陣空落落的，好似有些什麼重要的東西丟失了。

  更讓他難受的是，這個他放不下的東西居然落到了軒轅昊的手中。

  見軒轅齊神思飄遠，沈若涵不禁有些擔憂的輕聲呼喚了兩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怎麼不回答我的話？」身旁的女人扯了扯他的手臂。

  軒轅齊這才回神，溫和的笑意從新掛在臉上。

  「抱歉，本宮剛剛想到一些政事，一時入了迷。」

  地面上的人群熱鬧非凡，不遠處的高樓和這裡一比，顯得十分寂寥。

  芍藥花擺了兩盆在地上，薑黃的地毯上站著兩個男人。

  一位白衣男子，臉上戴著一副純白的面具，雙手背在身後，散發著冷冽的氣勢。

  只不過他裸露出來的眼睛卻不如氣勢的冷淡，帶著濃濃的興味。

  軒轅昊負手而立，倚在憑欄的拐角，不嘴角不由的高高揚起。

  這丫頭倒是挺會折騰的！

  「王爺，你若是對王妃動心，何不直接下去觀看？」天影站在他身後，壯著膽子調侃起來。

  聞言，軒轅昊輕笑，低沉的笑聲如醉人心神般，似有些愉悅的撫摸下頷。

  「你這是在調侃本王？」

  「哪敢，」天影露出一抹笑容，帶著一股打趣的意味，「只是沒想到王爺看遍了各種花，居然真的動心了。」

  軒轅昊偏頭看了他一眼，面具下的眉毛微調，語氣輕快透著一股得意。

  「本王不僅對這朵花動心， 還擁有了這朵花呢，前幾天本王的王妃做的伙食著實好吃，愛妃身上的香味著實好聞，有些人啊，自己連個心意的姑娘都沒有，還在這裡調侃別人。」

  說到後面，他像是十分痛心的摸了摸自己胸口，眼神中的憐憫十分欠揍。

  被塞了一把狗糧，還被嫌棄沒找到姑娘的天影面色有些尷尬。

  見天影吃癟，軒轅昊心情大好，一個轉身滿目柔情的盯著底下的女人。

  他的女人自然不能是一般了。

  此時的皇宮，正籠罩著一層烏雲密布，尤其是皇帝的宮殿。

  宮中藥香涌動，泛著苦澀的味道。

  太醫們進進出出，表情都一臉嚴肅。

  穿著絲綢做的白色中衣皇帝半躺在上，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絲，眸子半磕，眼神略有些渙散。

  忽然，一雙白皙如青蔥般的手撫上他的面頰。

  皇上睜開眼，就看見眼睛著帶著淚光的皇后，頓時心中一暖。

  「皇后，怎麼哭了？」他沙啞著聲音，問道。

  皇后擦了擦淚水，神色卻依舊淒迷，「臣妾擔心皇上，一時沒止住，請皇上責罰。」

  聞言，皇上一時情急，喉嚨中猛的發出猛烈的咳嗽聲。

  皇后見狀，連忙輕輕的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

  宮女們聽到咳嗽聲，已經倒好熱茶，準備好熱水給皇上洗臉。

  「唉，朕憂啊，皇后，你看朕每天咳嗽咳得像是要把心肝肺都咳出來一樣，怕是時日無多了，朕剛剛在想早日讓齊兒繼承大統。」

  皇上喝了一口熱茶，滿目憂心的問，神色蒼茫，透著股深深的疲憊。

  聞言，皇后拿著帕子，細細的擦拭著他的嘴角。

  「皇上，您莫瞎想，您還是壯年，什麼時日無多，您別嚇臣妾了。」

  說著，她另一隻空著的手卻有些緊張的摩挲著自己裙子的布料。

  聞言，皇上虛弱的咧了咧嘴，伸手握住皇后的手緊了緊。

  「皇后別安慰朕了，朕的身體怎麼樣朕心裡清楚得很。」

  「臣妾一個婦道人家，怎麼懂這些？何況後宮不得干政，臣妾自當謹言慎行。」

  皇上點了點頭，正欲說些什麼，突然，急匆匆的腳步聲傳進殿內。

  「皇上，陳將軍說邊境發生了重大事件。」

  小太監跑進來，尖利的鴨公嗓說出的內容讓在場的人臉色一變。

  皇上原先已經有些舒坦的表情僵硬，把自己撐著坐起來，語氣焦急。

  「快，宣他進來。」

  「皇上，谷阿國那群刁民又一次侵犯我國邊境，甚至大言不慚的說要我們給他們更多的封地和銀子，不然就踏平我國。」

  陳將軍十分痛恨的道，氣得臉上的肌肉都在抖動。

  皇上大驚，「你說……」

  他話才說兩個字，一時氣急，一口鮮血往外噴出。

  見狀，皇后臉上浮現一絲慌張，連忙跪匐在地。

  「皇上，您怎麼樣了？」皇后用手巾不停的擦拭著皇帝的嘴角，「快……快傳御醫啊！」

  在看到鮮紅的血噴在面前的錦被上，呈現出一灘污黑色時，皇后眉頭緊鎖。

  看來皇帝恐怕真的撐不了多久了，她得趕緊通知齊兒才行。

  忽然，皇上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如撕心裂肺般響亮。

  皇后穩了穩心神，芊芊玉手在皇上的背上拍著。

  隨即，皇帝撐起半邊身子，朝著門外揚了揚手。

  「把齊兒和昊兒喊來，商討一下該怎麼做。」

  他因為焦急和疼痛顯得緊張和痛苦的臉色十分難看，聲音中透著一股無力感。

  軒轅昊和軒轅齊倆人聽到消息，急急的趕緊皇宮。

  皇上坐在床上，滿面愁容的看著面前的兩人。

  「朕叫你們來想必也知道是為什麼，你們且說說，有什麼想法吧。」

  軒轅齊搶先走上前，頭微微低著，眸光有些閃爍。

  這個節骨眼上，父皇恐怕是為了谷阿國的事煩惱吧！

  「回父皇的話，兒臣認為，谷阿國不過就是想要多一點的地和糧食罷了，不如就給他們吧。」

  「哦？」皇上表情帶著一股審視，「又給？那若是他們再犯呢？」

  「父皇，谷阿國是遊牧民族，生性好鬥。而我國幅員遼闊，百姓多安居樂業，貿然打仗，勞民傷財，而戰爭中會消耗的錢財將會是給他們的錢財的幾倍，百姓是國家的根基，我們必須以百姓為重。」軒轅齊一番話抑揚頓挫，說得有模有樣。

  「繼續！」

  「並且，我朝並沒有合適的將領，貿然出擊，接踵而來的麻煩事一重一重，實在勞民啊。」

  見皇帝逐漸鬆動下來的表情，軒轅昊心下一緊，內心那一股焦躁又一次湧現。

  糟了，父皇又被軒轅齊哄騙住了。

  他連忙躬身行了跪拜大禮，略顯焦急的挪到皇帝床榻邊。

  「父皇，兒臣覺得不應如此，谷阿國民風刁蠻，既然給了他們一次好處，他們得了甜頭就會得寸進尺，這次便是前車之鑑吶，長此以往，該打的仗還是要打。」

  軒轅齊冷眼看著他，等他說完後，才慢悠悠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