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廬山真面具

  「放肆，膽敢走在我們主子身前。」

  聞言，老乞丐吹了吹長眉，眯著眼睛咧嘴笑呵呵的。

  「年輕人，莫衝動，你們家主子若是真的要找雲山老人，這頓還老朽還真吃得起。」

  此時，軒轅昊伸手按住天影提劍的手，示意他退下，自己走上前去。

  「老人家，那請吧！」

  說完，軒轅昊殷切的將老人引導一處雅致的包間。

  「店家，把你們這最好的招牌菜都上上來。」

  聞言，小二忙不迭的迎了上前，笑得合不攏嘴。

  「好叻，客戶稍等，酒菜很快就來。」

  一頓饜足之後，老乞丐有些微熏，鼻頭微微泛紅。

  「果然是好酒好菜，舒服。」

  說完，他很粗魯的打了一個嗝，拍了拍身邊小乞丐的頭。

  「怎麼樣？吃飽了沒有？」

  小乞丐抱著一個豬腳啃的滿臉油脂，聞言不住的點頭又搖頭的。

  老乞丐有些開來氣，伸手就在小乞丐頭上狠狠一敲。

  「吃沒吃飽你不清楚啊？」

  見狀，軒轅昊微微蹙眉，一臉的困惑不解。

  剛剛這一老一小被欺負的時候，老的明顯十分心疼小的，把他護在身下，這會倒是肆無忌憚的大罵起來了。

  一頓飯下來，老乞丐抹了抹嘴角，拍著肚子衝著軒轅昊勾了勾手指。

  「我說公子，我們爺孫倆好久沒舒舒服服的睡一覺了，你看能能沾沾你的光，讓我們也住住那客棧的上房？」

  說著，老乞丐嘿嘿笑著，一臉的偷奸耍滑。

  軒轅昊到不在意，直接朝著天影掄了掄手指。

  「天影，安排下去吧！給老人家和他的孫子安排一間最好的房間。」

  天影一臉不情願，他摸了摸懷中所剩無幾的銀兩。

  「王爺，我們的盤纏……」

  天影為難，軒轅昊卻按住他的肩頭，「去吧，沒事的。」

  天影找到了城東頭一家客棧，開了兩間上房給軒轅昊和老乞丐。

  待眾人入住後，客棧的小二便笑意盈盈的送了壺熱茶進房。

  「客官，我看您這身衣服似乎許久沒洗了，送來一點熱水給您清洗用的。」

  聞言，老乞丐垂眸看了看身上破破爛爛的衣衫，又瞥了瞥一旁的小乞丐。

  「也是……我們這個樣子實在太寒酸了。」

  是說，老乞丐轉眸，一臉狡黠的軒轅昊眨了眨眼。

  「公子，好人做到底，再給老朽和孫兒買套新衣如何？」

  這下天影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就抵著老乞丐怒吼道：「老人家，我們家主子已經對你們仁至義盡了，您別得寸進尺了。」

  「放肆！」忽然，軒轅昊一聲怒斥，冷眼掃過天影，「怎麼跟人說話的，還不趕緊給老人家賠禮道歉！」

  天影一臉不甘，僵硬的身子向前挪了幾步，憤憤的咬了咬牙。

  「老人家，剛剛是我不對，抱歉！」

  老乞丐挑了挑眉，一臉和氣的擺了擺手。

  「無妨，無妨，小事一樁！」

  老乞丐豁達不拘小節的拍了拍天影的後背，隨即朝著軒轅昊勾了勾嘴。

  「公子，不如等會你陪老朽釣釣魚去？」

  軒轅昊一愣，有些無奈的，眸底的探究之色越發濃烈。

  這老人家到底在跟他賣什麼關子呢？

  一堆的疑惑在軒轅昊的腦海里不斷的盤旋，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

  「好，既然老人家想釣，在下自然樂意奉陪。」

  「一言為定！」老乞丐興奮的伸出一隻手對著軒轅昊，「咱們擊掌為誓，不能爽約。」

  這行為在此刷新了軒轅昊的認知，他有些無語的伸出手掌，擊在老乞丐的手掌上。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聞言，老乞丐興高采烈的領著小乞丐去到隔壁上房洗漱起來。

  天影則一臉不情願的帶了兩個僕從去到城裡的成衣鋪子挑了兩件棉布衣衫。

  剛好，他回來，老乞丐一眼瞧見他手上的成衣，立刻板起臉來，十分不悅。

  「你怎麼買了些棉布衣衫，這怎麼行呢？老朽要的是絲綢製作的衣衫。」

  聞言，天影氣得拳頭緊攥，鼻孔微微擴張這，胸口也跟著起伏不定。

  「你這老頭怎麼這樣啊？」

  「怎麼樣啊？」老乞丐得瑟的扭了扭身子，「你去換還是不去換，給句話！」

  天影無奈，隨即向軒轅昊投去哀怨得目光，他求救一般單膝跪在軒轅昊跟前。

  「主子，還真的給他們買絲綢製作而成的衣衫嗎？」

  軒轅昊二話沒說，點點頭，愣是將天影驚呆住了。

  他就不明白了，主子為什麼非得跟這個乞丐耗半天呢？

  一切按照老乞丐的吩咐已經處理好後，老乞丐才滿意的點點頭。

  「嗯……今天辛苦公子了，不如我們去釣釣魚放鬆放鬆？」

  軒轅昊這時心裡也泛起了嘀咕，單見老人家雙目清明，氣質不俗，又按捺住內心的疑問。

  「好，老人家開心便好。」

  一天下來，軒轅昊被折騰的不輕，回來時以近黃昏。

  他一臉疲憊的揉了揉鬢角，耐心也耗得七七八八了。

  「老人家，您這吃喝玩樂也大半天了，在下是真的急著找人，能否煩請老人家指點迷津？」

  軒轅昊一番言辭懇切，老乞丐甚是受用，半眯著眼睛。

  時候也差不多了，這年輕人也算得上正直善良之輩。

  老乞丐抹了抹垂下的長眉，一臉雲淡風輕。

  「公子，莫要著急，老朽早已經把信送出去了，你且今夜子時在房間裡等候便是了。」

  聞言，軒轅昊一愣，將信將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房間。

  「就直接等便好了？」

  這老人家葫蘆里賣的什麼的藥啊？

  老乞丐一挑眉，走到房間的桌子上，伸手敲了敲桌面。

  「當然不光是等，需得備上好就好菜，才能顯得出誠意不是？」

  軒轅昊越發不能理解，一雙濃密的劍眉蹙在一起。

  現在看來也別無他法，姑且再信這老人家一次吧！

  夜裡，軒轅昊臨窗而坐，盯著微弱的燭光看著書，目光卻時不時瞟向房門的方向。

  等了一會後，他朝著窗外看了看掛在天空的一輪圓月。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難不成老人家真的是耍他玩的嗎？

  正在軒轅昊百般糾結的時候，房門哐當一聲被人推開。

  一陣清涼的風席捲而來，軒轅昊立刻凝住眉頭，緊緊盯著門外。

  卻見老乞丐背著手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軒轅昊頓時大跌眼鏡。

  「老人家，您……您這是……」

  聞言，老乞丐一抹嘴角，目光閃著幽亮的光芒盯著滿桌子的酒菜。

  「哦……老朽睡到半夜，忽然感覺肚子有些餓了，想起公子這裡備好了美酒佳肴便來了。」

  軒轅昊一聽，有些無語，嘴角不自覺抽動兩下，隨後臉色拉沉了下來。

  「老人家，您著是故意耍在下嗎？您說子時雲山老人回前來，此時已經是子時了，人呢？」

  低磁的聲音中夾雜著些許憤怒，軒轅昊瞳孔微縮，握成拳的手背上泛起青筋。

  老乞丐卻滿含笑意，一本正緊的坐在桌面前。

  「公子莫急，雲山老人已經如約而至了。」

  「如約而至？」軒轅昊連忙抬眸在房間裡四處打量，「這……人呢？」

  老乞丐笑意盈盈，伸手捋著鬍鬚，倒上兩杯清酒。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聞言，軒轅昊神情一滯，隨即大驚，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向眼前的老乞丐。

  「老人家，您就是……雲山老人？」

  「怎麼不像嗎？」老乞丐捋了捋衣襟，雙眼炯炯有神的盯著軒轅昊。

  軒轅昊這才反應過來，有些欣喜若狂，連忙起身迎了上去。

  「不不不……是在下眼拙，沒能認出老先生，深感羞愧。」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軒轅昊立刻朝著雲山老人深鞠一躬，禮賢下士的將雲山老人邀至桌前。

  「來來來，老先生咱們坐下邊吃邊聊如何？」

  「好好好！」老乞丐早已饞得不行，一抹嘴角就湊了上去，「公子倒是有心了。」

  二人坐到餐桌邊，雲山老人吹了吹鬍子，眼饞的捻起一塊紅燒肉放在嘴裡咀嚼了起來。

  「好吃……哈哈哈……你小子運氣不錯嘛！」

  「？」

  見軒轅昊一臉懵，雲山老人指了指自己這一身，長嘆一口氣。

  「世人遍尋老朽不得，許多人只當老朽為一臭乞丐，不給吃的還拳腳交加，都不如公子慧眼識人吶！」

  聞言，軒轅昊臉色有些不自然，有些尷尬的替雲山老人斟滿一杯酒。

  「慚愧，慚愧，在下也沒能認出老先生，只道老先生氣質不俗，不是一般人。」

  「哈哈哈……有意思，來喝酒。」二人推杯換盞喝了幾杯後，「不知公子找老朽所為何事？」

  見雲山老人說話間不停的大口吃著菜，邊吃邊發出享受的感嘆。

  軒轅昊心中立刻明了，他半勾起嘴角，替雲山老人布著菜。

  「在下是想請老先生去在下府上做客，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

  看來這雲山老人頗愛美食，這倒是好辦。

  「做客？這個老朽可得好好想想了。」雲山老人有些犯難的抓了抓頭，嘴裡咀嚼的動作卻一刻未有停歇。

  軒轅昊越發篤定，他推了推面前的紅燒豬蹄到雲山老人面前。

  「老先生如此鍾愛美食，在下的夫人十分善廚，做出來的羹湯絕對是首屈一指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