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以血為引

  「丫頭，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你可要挺住。」

  不好的消息？

  沈若蕭心中閃過一抹驚慌，她睜大眼睛，輕輕的偏晃著腦袋。

  「師父，水蘇怎麼樣了？她有沒有危險？」

  見沈若蕭手足無措，葉老強按住她的肩膀，令她稍稍冷靜些。

  「你先別急，聽為師把話說完。」

  沈若蕭強壓住心底的慌亂，深呼幾口氣，安靜下來。

  「好，您說，我聽著。」

  「水蘇這丫頭身中劇毒，且無藥可醫，恐怕已經無力回天了。」

  「水蘇中毒？是何種毒竟無藥可醫？」沈若瀟聽聞葉老之言，心頭詫異又不敢相信。

  葉老一臉無奈，他搖搖頭，長嘆一口氣

  「這劇毒是玉靈國失傳已久的蠱毒，靠吸收人的氣血而存活，氣血盡則人亡。」

  蠱毒？這怎麼可能，水蘇平日裡幾乎與她寸步不離，怎麼會中蠱毒呢？

  沈若蕭驚恐的搖搖頭，顫抖著雙手攥緊了葉老的衣衫。

  「師父，那……可有緩解之法？」

  她是絕對不會讓水蘇有事的，不然她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葉老輕怕她的手，眸中滿是無可奈何，心中不忍，緩緩開口道：「雖無解毒之法，但有吊命的法子。」

  說話間，水蘇已然被話音驚醒了些，她吃力的爬起來，赤著腳無聲的走到門邊，側耳傾聽著。

  屋外的葉老全然不知情，他繼續說道：「此毒消耗人之氣血，只要確保氣血不至於被消耗殆盡，就能暫且保住性命。」

  暫時保住命？看來她命不久矣！

  水蘇驚恐的捂住嘴巴，眼淚無聲的流淌著，傷心至極，很快她掩著衣袖將淚水擦拭乾淨，才緩緩把門打開。

  她看向葉老也沈若蕭，擠出一抹蒼白的笑。

  「小姐，勿要為我這個小丫鬟傷心，此生能服侍您一場，水蘇知足矣。」

  她腳下虛浮的走了兩步，身子一歪，沈若蕭立刻上前扶住，眸中滿是擔憂與焦慮。

  「勿要胡說，我從不將你當丫鬟看待，你就如同我的親姊妹一般，世間的毒皆有法子解，我不信真的無藥可醫，你安心休養，我這就去給你熬藥。」

  她安撫著水蘇，把她扶到院內的搖椅上躺好，又取來一床軟毯，幫她掖好毯角，眼神堅定的去往後廚。

  水蘇眸中水光涌動，心中一片暖融融的。

  若有來生，她還願意再給她家小姐做丫鬟。

  沈若瀟臨出門前，撤了葉老衣袖兩下。

  「師父，你出來一下，徒兒有幾句話想對您說。」

  在水蘇聽不見的地方，沈若瀟請求道：「師父，我定會想到法子救她，請師父費心，幫我照看一下水蘇，我儘快回來，勿要提及她命不久矣之類的措辭，免得她心頭慌亂。」

  「知道了，你且去吧。」葉老點點頭，應下這請求。

  事不宜遲，沈若瀟尋了個更偏僻的地方，偷偷啟動戒指打開空間，鑽了進去。

  這裡藏書樓藏書甚多，她就不信找不出解著蠱毒的方法！

  她直奔藏書樓而去，一路連走帶跑，甚至輕點腳尖，施展輕功飛馳而過。

  藏書樓里，她面色嚴肅，指尖快速的滑動，逐本翻閱著關於蠱毒的卷宗。

  「主人，我們也來幫你吧！多兩個人會快一些。」

  紅香和藍衫不知什麼時候冒了出來，站在她身後，滿臉嚴肅。

  沈若蕭無暇顧忌他們，輕輕點了一下頭，立刻投入到卷宗當中去了。

  突然，沈若蕭腦中靈光一現，她立刻正色的盯著紅香和藍衫。

  「你們是空間靈，應該多少知道一些藏書樓的書籍類型，這裡可有記載玉靈國失傳已久的蠱毒的卷宗？」

  「這個……是有的，但是玉靈國蠱毒有很多種，失傳的也有好幾種，就是不知道主人具體說的哪一種。」

  兩個胖糰子疑惑的對視一眼，攤開胖乎乎的小手，一臉無奈。

  「那就把失傳的所有蠱毒全部找出來，要快！」

  「好的，主人。」

  時間不夠了，她得儘快找到方法，真恨不得時間可以凍住。

  「咦？」

  仿佛已度過了一個世紀，紅香忽然發出一聲疑問。

  沈若瀟聞聲，趕忙抬頭問道：「找到了嗎？」

  紅香不太敢肯定，聲音有些虛晃，「我找到了三處『蠱毒』字眼，主人，你看看？」

  話音未落，沈若瀟迅速間將紅香手中的醫書奪過，仔細看了起來。

  蠱蟲嗜血為生，有點像，中毒者全身化膿，潰爛而亡，一看就不是。

  沈若瀟搖搖頭，一把甩開手中的卷宗，又忙把身下的兩本搶了過來。

  翻開兩頁後，她欣喜若狂，連連驚呼。

  「蠱毒？就是這個！找到了，找到了！」

  水蘇有救了！

  她新興奮的一把抱起紅香，狠狠的在他肉呼呼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

  主人……主人竟然親了他！

  紅香一陣驚愕，紅彤彤的小臉呆愣住，還是藍衫妒忌的推了他以一把。

  「別高興的太早，你看看這卷宗上是怎麼寫的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沈若蕭立刻嚴肅起來，仔細的拜讀著卷宗。

  蠱毒嗜血為生，中毒者不出五個時辰將被吸乾血氣，體虛者更不堪其噬，有記載體質偏弱的女子若中此毒一個時辰便命休矣……

  沈若瀟地喃喃自語，越往下看去，臉色越陰沉。

  水蘇體質就很弱，一個時辰怎麼夠？

  她強忍著心中的慌亂，手指都有些顫抖的繼續翻著卷宗。

  蠱毒雖嗜血為生，正如人『吃百穀生、得百穀病』，若中毒者血氣熾烈，蠱毒將受到氣血反噬，若中毒者體虛，亦無法承受血氣之熾烈，亦遭反噬。

  怎會如此？水蘇身子嬌嫩，如何撐得過這血氣熾烈的反噬之苦？

  沈若蕭緊咬著嘴唇，迫使自己鎮定下來，捏著卷宗的手指都已經微微泛白。

  「水仙草，何首烏，枸杞，人參，丹參，輔以有靈氣的活物放血做藥引，在煉丹爐煉製七天七夜方可。」

  沈若瀟思索間，藍衫已喃喃念起解藥配方。

  聞言，她眸心一亮，抬起卷宗仔細端詳一遍。

  不能再多猶豫了，她得趕緊回去！

  沈若瀟捲起卷宗，蹭的一下站起身鑽出空間，迅速折返水蘇休憩所在的房屋。

  葉老還在一旁，時不時試探著水蘇的體溫。

  抬眼，見沈若瀟空手而歸，葉老嘆息的搖搖頭。

  果然如他意料一般無二，這種毒至今尚無人可解。

  「師父，水蘇怎麼樣了？」

  「她的體溫，雖持續變低，脈搏跳動極快，毒性已入侵心脈了。」

  沈若瀟擼起袖子坐到搖椅邊，摸了摸水蘇蒼白的小臉，滿是心疼。

  「這丫頭，跟著我是她命苦。」說著，她轉頭朝著葉老彎腰九十度拱手行禮。

  「師父，還望你能多幫我把水蘇的命多吊幾日可好？我研製解藥需要些時日。」

  「解藥？」葉老詫異。

  「此毒無解，果真有解藥？」

  沈若蕭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可這樣，葉老臉色漸漸爬滿了擔憂之色。

  「丫頭，她必須有足夠的鮮血供應蠱蟲的吸食，在可以續命。」

  「所以，師父的意思是？」

  「若每日給她飲一晚鮮血，補充血氣，方可多延續幾日。」

  話音剛落，沈若蕭已擼起袖子，手裡握著不知哪裡來的匕首，她毫不猶豫的她白嫩的胳膊上劃了一刀。

  「用我的吧！」

  霎時，鮮紅的血液沿著她的臂膀，蜿蜒流下，尖銳的疼痛傳來。

  葉老心下一驚，匆忙的用一個小碗放在她手臂下面接著。

  「丫頭，這樣你會失血過多，會有危險的，你這是何苦呢？」

  「沒事的，我皮糙肉厚的，這點血不算什麼。」

  她這也叫皮糙肉厚？那這整個京城都找不出一個細皮嫩肉的出來了。

  葉老拗不過她，只能無聲的沉默下來。

  「師父放心吧，我會想沒事的，「沈若瀟緊皺的眉頭，絲毫未曾舒緩，「水仙草，何首烏，枸杞，人參，丹參，師父可能尋到這些草藥？」

  「我這都有，你若需要儘管去取便是了。」

  「嗯，謝謝師父！」

  沈若蕭感激的再次彎腰行禮，起身她滿面不捨得看了看昏睡過去的水蘇，心下一陣鑽心的痛。

  「師父，那我先走了。」

  說著她抬腳就去了葉老的藥房，去了她要的藥材後，躲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裡，啟動戒指，進入到空間。

  剛進來，紅香和藍衫就焦急的出現在她面前，手裡還捧著剛剛的卷宗。

  「主人，你走的匆忙，著解藥你還沒有看完，還有最後一章。」

  「很重要嗎？」

  「是的，很重要，主人，你可知著一味解藥，還需要一個重要的藥引才能煉製成功。」

  「什麼藥引？」

  「藥引就是還需要有靈氣的活物放學做藥引。」

  紅香和藍衫擔憂的看著沈若蕭。

  她卻一臉輕鬆，像是鬆了一口氣般，她苦笑兩聲。

  「不就是一點血嗎？」

  她剛剛劃開的傷口還未結痂，正好可以用。

  說著她擼起衣袖，露出一道觸目驚醒的傷口。

  「用我的！」

  藍衫見她一臉蒼白，嘴唇都失了顏色，立刻阻止道：「不行，主人，你現在很虛弱，就用藍衫的血，藍衫長得胖，血多。」

  說著藍衫，拍拍自己的小肚子，一臉堅決。

  沈若蕭聞言，心中一陣溫暖，她摸抹藍衫的頭。

  「你不行，你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用我的，不准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