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拿捏葉老頭

  二人一路說說笑笑，不一會兒就到了葉老京城的別院。

  「喔豁！門開的挺大，之前倒是關得嚴絲合縫，怕是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沈若蕭想也沒想，門都沒敲，提腳就衝進去喊。

  「師父，師父！你坑了徒兒啊，趕緊把徒兒的燒雞還給徒兒！」

  此時，坐在院子裡抱著燒雞一陣狂啃的葉老，聞聲立刻用油紙把燒雞捲起，一把塞進懷中。

  他抬起袖子，在嘴角胡亂的抹了一陣，才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

  「丫頭，這是咋啦？師父什麼時候坑了你？」

  沈若蕭拉著臉，扯著葉老的衣袖就一陣晃悠。

  「師父，是您說的，我這草藥可以賣出三倍的高價，可是我出去賣，別人可就出十兩銀子！」

  她雙手十字交叉，在葉老面前十分誇張的比劃著名。

  「才十兩呢！」

  剛比劃完，她又扯上葉老的衣袖。

  葉老不著痕跡的，把袖子沈若蕭的手裡抽出來，然後在他花白的鬍鬚上面捋了捋。

  「這不能啊，你這東西我看了，確實是好東西，你到哪裡賣的？」

  沈若蕭一雙細嫩的胳膊很快又攀了上去，把他連拖帶拽的拉到門口，指著街角左側。

  「就出門左拐，那家叫什麼……妙手回春鋪的。」

  月老定睛一看，立刻明了。

  他轉身用他油膩膩的手，給了沈若蕭一記爆栗。

  「丫頭，那裡是一家黑店，你找死啊！」

  沈若蕭一個彎腰，躲過葉老的攻擊，順勢抓著他的手把他搖的一陣頭昏眼花。

  「那我不管，反正我今天是吃了大虧，你可得賠償我的精神損失！」

  誰還能讓她吃虧？她不讓別人吃虧就算好的了。

  葉老一陣嘖舌，眸中閃過一絲精明。

  他伸出食指就在沈若蕭的額尖輕輕點了兩下。

  「你這鬼丫頭，來我這裡胡攪蠻纏一番，怕是有什麼事兒吧。」

  這麼快就被看穿了？

  薑還是老的辣，看來她的演技還有待提高啊！

  沈若蕭咧咧嘴笑著，忙把葉老攙扶到院內的一張石凳上坐下。

  「師父，您坐。」

  忙不迭的，她一雙白皙的手就攀上了葉老的肩膀，又是捶又是捏的一陣討好。

  「嘿嘿，師父，我確實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出手幫幫忙。」

  就知道她有事兒。

  可也架不住吃了她帶來的一隻燒雞，現在嘴也硬不起來呀！

  葉老假寐著眸子，舒舒服服的享受著沈若蕭的伺候。

  「什麼事兒說吧。」

  聞言，沈若蕭手上的動作更加勤快了，笑嘻嘻的一臉諂媚。

  先賣個關子！

  都說神醫對疑難雜症特別感興趣，她今天倒想試試。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一本正經起來，壓低著聲線，神秘兮兮的。

  「今日徒兒遇到一個很奇怪的病人。」

  果然，葉老假寐的眼睛，半眯著打開一條縫。

  他蒼老的眼皮底下，卻有著一雙清澈的眸子。

  「怎麼個奇怪法呢？具體說說。」

  上鉤了。

  是時候激發他的虛榮心了，先讓他膨脹膨脹。

  沈若蕭從葉老的背後鑽到他跟前，蹲下身子，盯著葉老笑的陰仄仄的。

  「這個病人之前受了巨大的刺激，後來精神就出現了問題，據說這京城名醫沒有一人，可以將她治好，不知師父有沒有這個本事呢？」

  聞言，葉老猛然一拍石桌，站了起來，牛氣哄哄的拍著自己的胸脯。

  「笑話，為師什麼樣的病症沒見過了，不就是神智異常嗎？多大個事啊！」

  見葉老嘴角的油光，在陽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沈若蕭忙遞給他一方手帕。

  「師父，您可別說大話！這病症可是沒那麼好治，那婦人狀若癲狂，哭鬧不休，花了不盡其數的銀子！」

  葉老尷尬得老臉一紅，忙接過手帕一頓亂擦。

  啪的一聲，他揣著的半隻吃剩下的燒雞從懷中掉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

  「唉呀……可惜了這雞！」

  葉老看著地上沾滿灰塵的雞，一陣惋惜。

  沈若蕭眼疾手快，抬腳踢開了地上的燒雞。

  「不可惜，不可惜，下回徒兒還給您帶。」

  「師父，你莫不是真的不會治，所以才岔開話題的？」

  「這說的什麼話，為師當然會治了。」

  「那師父是答應了？」

  葉老心裡咯噔一聲，皺起川字眉。

  他什麼時候答應了？

  差點被這丫頭套路了！

  他一臉警惕，忙扔回沈若蕭的手帕。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這個患神智異常的人是誰？」

  這老狐狸，賊精啊！

  沈若蕭嘻嘻笑著，倒了一杯茶遞到葉老面前。

  「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就是一個商人的夫人。」

  「商人？那不去了。」

  什麼情況？這老頭翻臉怎麼比翻書還快？

  沈若蕭一陣費解，她偏著腦袋，瞅著葉老，眨了眨眼睛。

  「師父這是為何？怎的突然就變了卦呢？」

  葉老接過茶杯，一臉不屑，甚至還有點鄙夷之色。

  他吹了吹茶麵的浮沫，淺嘗一口，才開口道：「你難道沒聽說過這麼一句話，叫做無商不奸嗎？」

  沈若蕭撲哧一聲，險些把剛喝進去的茶，都噴出來了。

  這商人奸不奸？和他救不救人有半毛錢關係嗎？

  更何況商人就不會生病，不用看醫生？

  她恨不能把葉老的腦袋敲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師父，你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吧？人都有生老病死，那夫人也是無辜。」

  「說了不去就不去。」

  葉老傲嬌的別過頭去，說什麼也不同意。

  沒辦法了！

  那就別怪她使出殺手鐧了。

  沈若蕭朝著水蘇勾了勾手指頭，滿眼狡黠。

  水蘇挪著小碎步，移到她的身側。

  她一邊從水蘇的手裡拿過梨花糕一邊提醒著葉老。

  「這可是您說的，到時候可別怨我沒有告訴你，這商人可是京城裡有名的天香樓里的掌柜。」

  她自顧自的拆著梨花糕，不去看葉老的反應。

  哼，看你能撐的幾時？

  打開外面一層薄薄的油紙，嫩黃軟糯的糕體一個擠著一個排列著。

  金黃的外皮上裹滿了細碎的花生粒，透亮的糕體內還漂浮著新鮮的梨花瓣。

  陽光下面晶瑩剔透，煞是好看。

  她裝作不經意的在葉老面前晃悠了一圈，用手輕輕煽動兩下。

  「師父，可想好了？」

  葉老一雙眼睛直愣愣的盯著梨花糕，一刻也捨不得離開，口水差點浸濕了胸前的衣襟。

  「什麼？你再說一遍什麼樓來著？」

  「天！香！樓！」

  沈若蕭特意加重語氣一字一頓的報上了天香樓的大名。

  這天香樓聞名整個京城，她就不信他忍得住！

  果然，葉老盯著梨花糕笑的痴傻，哪裡還有半分神醫的模樣。

  「這樣啊！那也算不得正經的商人，夫人生病也情有可原嘛，老夫就勉強陪你走一遭。」

  搞定！

  沈若蕭興奮的打了一個響指，抬頭看了看天色，晌午已過多時。

  「今天怕是不行了，我出來的時間夠久了，天色也漸漸晚了，我得回去了。」

  她把梨花糕，用油紙又原封不動的包了起來，系好了繩子，拍了拍手。

  手指縫間殘留的梨花糕渣子順勢紛紛灑落在地。

  「不如改日，師父陪徒兒走一遭吧！」

  葉老咽喉咕嚕一聲，口水咽個不停。

  看著沈若蕭手指縫抖落的渣子，他一陣心疼，恨不能上前伸手接了去。

  「那行，那你找個時間。」

  「那就三日後吧，我們天香樓見可好？

  沈若蕭眉開眼笑，伸手握住葉老的手，緊了兩下。

  這感覺，和前世她在商場中一次成功談判如出一轍。

  爽！

  「一言為定！」

  見沈若蕭要走，葉老忙提腳橫在她的跟前，指著水蘇手裡的梨花糕，一陣搓手。

  「哎……丫頭，這豌豆黃一樣的糕點什麼味兒？看著，看著怪香哩！」

  沈若蕭秀眉一挑，笑彎了腰。

  「師父這是想吃嗎？」

  他這老臉反正是丟盡了的，也不在乎這多一次少一次的。

  他連忙點點頭，白花花的鬍鬚也跟著飄蕩起來。

  「想，想吃，就知道丫頭最孝順了？」

  「也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就是在天香樓打包的一點梨花糕。」

  聽到是天香樓來的吃食，葉老目露精光，舌頭不自覺的就在嘴唇上呲溜撩了一把。

  「丫頭，快讓為師嘗一下。」

  沈若蕭笑眯眯的衝著水蘇點點頭。

  「水蘇拿出來，讓師父嘗嘗看這天香樓的東西到底怎麼樣？」

  水蘇彎起眉眼，衝著沈若蕭翹起一根大拇指。

  「小姐，真厲害！」

  三下五除二，地上就撒滿是梨花糕的渣滓，再看葉老白花花的鬍鬚上也粘滿渣滓，如繁星點點。

  「師父，你慢慢吃，徒兒就先回去了。」

  「唔……唔唔……！」

  包著滿口的梨花糕，他哼唧兩聲就直擺手。

  這吃相，也是絕了！

  等沈若蕭和水蘇趕回王府，天色已經暗了幾分。

  「主子！粉荷知錯，主子饒命啊，饒命啊！」

  「饒命？你這條賤命留著也是無用，不如死了痛快！」

  一陣尖銳的哭叫聲傳來，還夾雜著狠厲的謾罵。

  「怎麼回事？府里怎麼這麼吵？」沈若蕭皺眉，快步的走了進去。

  「水蘇，這聲音是陸侍妾的院裡傳來的吧！」

  「聽這方位，好像是！」

  「走，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