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以假亂真

  就春桃當下的身體，根本無法接客，她又怎會真的讓春桃接客呢？

  沈若瀟望著眉娘，道：「當然不可，春桃現在的身子弱，當真接客，無異於把她推向火坑。」

  她沈若蕭，沒那麼禽獸好吧？

  得知春桃不會去接客，眉娘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但想到方才沈若瀟的話，頓時心驚膽戰起來。

  既然沈若瀟不會讓春桃接客，為何又要同意那些客人的要求，眉娘霎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難不成，難不成讓她這一把年紀的……

  想到這，眉娘捂緊了胸口。

  「放心，我自然也沒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可是方才你已答應，三日之後讓春桃出面接客，這可如何是好？」

  眉娘一臉焦急。

  如若春桃三日之後當真無法接客，那她很難想像青樓會變成怎樣一番景象。

  那些人，可是一些有權有勢的大家，殺人不眨眼哪！

  相比於眉娘，沈若瀟就顯得十分淡定：「春桃不可，不代表她人不可？」

  說罷，沈若瀟神秘一笑。

  「她人？可是……」

  眉娘明白沈若瀟的意思。

  可是她春居樓姑娘雖多，但是那些客官指明要春桃，怎可能輕易被糊弄。

  沈若瀟明白眉娘心中的疑惑，解釋道：「我要來個以假亂真，你只需找一名身材與春桃相似的女子，剩餘之事交給我便可。」

  眉娘眉頭緊皺，搖搖頭。

  她明白沈若瀟是想再尋一名女子代替春桃接客，可是春桃畢竟是青樓的花魁，豈能輕而易舉找到與她相似的女子？

  那些人，莫不是睜眼瞎？

  「身材相似好尋，可畢竟與春桃相貌差距過大，這招根本無用啊！」

  眉娘心中有點懷疑，自己找沈若瀟幫忙是否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沈若瀟知道眉娘她們未曾接觸過化妝，所以對自己充滿懷疑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我只需一些胭脂水粉，便可將那女子易容成春桃的模樣。」

  聽聞沈若瀟的話，眉娘感覺不可思議，她從未聽聞這種技藝，有點不敢相信：「這招當真有用？」

  沈若瀟與眉娘的對話也有一些青樓女子聽見了，也與眉娘一般，不認同沈若瀟的做法。

  「有沒有用，等我買完回來試上一試便知。」沈若瀟說罷，便帶著水蘇離開了，去胭脂店鋪買胭脂。

  水蘇也未曾接觸過這類東西，心中也有點懷疑，但更多的是對沈若瀟的擔憂。

  如若此事無法解決，恐怕眉娘會將事情怪罪於她家小姐呀！

  小姐，怎麼這麼蠢呢！

  「小姐，你當真可以用胭脂水粉，將一個人的模樣變成另一人的模樣？」

  水蘇語氣中帶有絲絲擔憂。

  「當然……可！以！」

  沈若蕭轉過身，一把按在水蘇的肩頭，故意逗弄與她。

  「這人生來模樣就是固定的，位置大小都是不容改變的，小姐你這是不是有些……」

  水蘇接下來話沒說完，畢竟質疑自己的主子可不是一個奴才該有的舉止。

  「沒事，做不做得成，試試才知道啊！」

  沈若蕭雙手一攤，一臉的無所謂，然後腳下一輕，就朝前大步走著。

  「小姐，水蘇是擔心，這許下的諾言，萬一……」

  水蘇細眉蹙起，眼裡流轉的全是擔憂之色。

  「好啦！沒事的！」

  沈若瀟聽出水蘇語氣中的擔憂，心中不由得一暖，無奈道：「難不成你不相信你小姐的本事？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可是……」

  「別可是啦！走吧！」

  水蘇一直都知道沈若瀟的本事，聽沈若瀟這般一說，心中的擔憂退卻了幾分。

  「奴婢多言了。」

  「無礙，我們進去瞧瞧吧。」沈若瀟瞧見面前的那家胭脂店鋪徑直走了進去。

  沈若瀟進去以後，走向了胭脂水粉處。

  柳青青瞧見沈若瀟穿著不凡，認為是大戶人家的千金，立刻走了過去。

  「這位小姐，可是買胭脂水粉的？」柳青青笑著臉問道。

  「如若不買胭脂水粉，又何須進店。」沈若瀟未曾答話，反而是水蘇開口說道。

  不知為何，水蘇見柳青青的第一眼，就不怎舒服，所以語氣不由得有些強硬。

  柳青青心中很不滿，認為水蘇一個婢女沒有資格與自己答話。

  這時沈若瀟開口問道：「你這胭脂多少銀兩？」沈若瀟隨手拿了一盒胭脂，問道。

  「小姐好眼光，這胭脂是本店最好的胭脂，只需十兩銀子便可。」

  「十兩銀子？」水蘇不由得加大了聲調。

  畢竟一般胭脂也只需五兩銀子，這胭脂居然要足足十兩。

  「老闆，你這胭脂的品相看起來一般，三兩如何？」

  沈若蕭打開胭脂湊在鼻尖，淡淡的嗅了嗅，濃郁的香氣充斥著她的鼻腔，讓她險些一個噴嚏把手裡的胭脂打翻了去。

  「小姐，你可真會說笑，這東西的好壞，你買回去用用不就知道了。」

  柳青青不愧是店裡的推銷能手，變著法的刺激著沈若蕭在她這裡買東西。

  「這東西不值這個價！」此次沈若瀟皺緊了眉頭。

  她敢保證，這胭脂質量比不上一般的胭脂，就算三兩銀子也算是多了，沒想到柳青青直接叫價十兩，還恬不知恥的誘哄她買下。

  奸商啊！奸商！從古到今都存在。

  都說古人淳樸，淳樸個屁！

  沈若蕭心中腹誹著，臉色上還是淡淡然。

  她捋了捋而後的頭髮，又在店內左右轉悠了兩圈。

  神色依舊不是很滿意，她挑來挑去，顯然是一樣也沒挑中。

  「小姐，你何時對胭脂水粉這麼了解了？」

  水蘇上前就挨個看了看沈若蕭摸過的東西，左看右看也沒看出差在哪裡。

  最後她看了看標價後，翹起小嘴說道：「小姐，這裡的東西確實好貴哦！」

  瞧見沈若瀟十分不滿意的模樣，再加上水蘇對價格的驚訝，柳青青頓時冷了冷。

  她本以為有了一位大金主，未曾想到只不過是一個窮鬼罷了。

  「我家的東西都是上等貨，自然不能同一般的胭脂水粉比較，想必你們也買不起，那就趕緊出去吧！不要出來丟人現眼了。」

  柳青青露出了眼裡毫不掩飾的厭惡。

  「誰說我們買不起？你別狗眼看人低啊！」

  這話水蘇就聽不下去了，她家小姐怎麼說也是個正牌的王妃，如何就買不起了。

  「難道我說錯了嗎？這樣好的東西，你們還挑三揀四的，不是買不起又是什麼？」

  柳青青冷眼一番，雙手交叉抱於胸前，腳下不停的輕點這地板，十分不耐煩。

  沈若蕭道也沒惱怒，只是自顧自的細細審視著商品。

  擁有這種掌柜，店鋪的東西作假自然也是說得通的。

  下完結論，沈若蕭才緩緩抬眼對上柳青青略帶閃躲的眸子。

  「你這胭脂水粉莫不是假貨吧？」

  沈若瀟拿著手上的胭脂對著柳青青道。

  「你可別血口噴人啊！我們可是正經商家。」

  聽聞沈若瀟的話，柳青青臉上露出了一絲慌亂，卻很快就隱藏好了自己的情緒。

  「哦？」

  沈若蕭玩味的逼近柳青青，直到把柳青青逼到牆角一隅，才停下腳步。

  「瞧你那一臉窮酸樣，想必也未曾用過如此昂貴的胭脂吧，若買不起就不要出來逛，以免髒了我的店鋪。」

  柳青青有些底氣不足。

  輸人不輸陣，她猛得挺直腰板，大聲奚落著。

  聽見柳青青的話，沈若瀟終於開始有些氣惱，道：「誰會買不起，本小姐做的胭脂都比你的好，我還瞧不上你家的東西，都是一些次品。」

  「哎喲喲，那你就自己做去吧，趕緊走，莫要髒了我家的店鋪。」

  柳青青語氣中滿滿的都是不屑。

  瞧沈若瀟的模樣，也不像是會做胭脂水粉的人，只認為沈若瀟在為自己找面子而已。

  「你這婦人太無禮了，膽敢……」

  沈若瀟和水蘇看出了柳青青眼中的不屑，水蘇想要向前找柳青青理論，卻被沈若瀟攔了下來。

  「水蘇，不必跟她多費口舌，我們走！」

  沈若蕭冷眉掃過柳青青一身上下，嚇得她不進打了個寒顫。

  柳青青連忙後退幾步。

  忌憚歸忌憚，但她更加認為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嗤笑一聲，她毫不客氣道：「你們趕緊滾吧，莫要讓我找人將你們轟出去，丟了你們僅有的臉面。」

  「小姐，可她這般……這般無禮！」

  水蘇實在難咽下這口氣，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柳青青，氣得話都要分兩段才說完。

  「水蘇，我們走。」

  沈若瀟自知現在不是與柳青青爭吵的時候，天色逐漸變暗，如若不趕緊去買，想必又只有等到明日才可了。

  「切！還以為是個什麼貨色呢！」

  瞧見沈若瀟不願搭理自己，柳青青覺得自己猜對了，沈若瀟果真是一個窮人。

  「窮人就要有窮人的模樣，不然就是自討苦吃。」

  沈若瀟離開之時，柳青青還不忘挖苦一番。

  「做人要厚道，摻假的東西，總有一天會被查出，到時候還希望你可以站著與我們說話。」

  沈若瀟一句話頂回了柳青青，隨後帶著水蘇離開，去了另一家店鋪。

  聽見沈若瀟的話，柳青青氣的直跺腳。

  她沒想到沈若瀟竟然看出了胭脂的問題，這讓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但是很快就拋之腦後。

  她自己開了這麼久的店鋪，從來都是把貴人小姐哄哄團團轉。

  賺傻子的錢就是好！

  就算這小丫頭看出來又如何，她能把自己店鋪取締？

  沈若瀟出了門，帶著水蘇在另一家信譽很好的店鋪，挑選了些許上等的胭脂水粉，畢竟是上臉的東西，必然不可馬虎，稍作不慎，許會量成大禍。

  易容需要很多東西，沈若瀟又帶著水蘇去逛了好幾家店鋪，買的東西都是上品，沒有絲毫摻假。

  憑藉著嘴皮子，她直接把價格壓到了最低，把掌柜肉疼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