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 春秋大夢
2023-12-17 19:55:48 作者: 木小狸
這時來福拿著一盒薰香匆匆走了過來:「大人請看。」
族長伸手捻起一根薰香仔細看著,看了一會又伸手掰了一些放在嘴裡嘗著,很快便吐了出來,肯定道:「就是這個味,雖然裡面加了極重的香料掩飾,但老夫能確定裡面加了神仙膏,皇上即便沒有服食,日日聞之煙氣,也已然上癮。」
大長公主聽了怒火中燒:「把此物拿出去毀了,莫讓皇上再沾染此物。」
族長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此物能使人上癮,但如果運用得當它也是一劑好藥,如果長公主要銷毀,不知可否賜予老夫一根?」族長可真是垂涎啊,這神仙膏他之前見的長輩不過只有一節手指那麼點,如今在東吳皇宮他可是看到了足足大半盒,對於他這等對藥毒痴迷的人來說,這真稱得上寶貝,要真銷毀了覺得很是可惜。
大長公主如今就是不想讓那物出現在皇宮,至於是銷毀了還是讓楊天羿拿走,她都不甚再意。「既然你想要,通通給你便是。」
族長聽了欣喜,揖拜道:「謝長公主。」
大長公主抬手:「皇上什麼時候能醒?」
族長接過來福公公遞過來的盒子,抱在懷裡,觀察著皇上的面色,應道:「不出半刻皇上便能好轉。」
半刻鐘後,皇上幽幽醒來,微睜著眼睛,手按著頭部,疑惑道:「朕這是怎麼了?」
大長公主親自上前把皇上扶起:「皇上你剛才忽然發病,如今已無大礙了。」
「發病,好好的朕發什麼病?」皇上坐直身子,伸手按著頭部,精神有些萎靡,沒有聞到熟悉的香氣,皇上又又些氣躁:「來福,把薰香點上。」
大長公主忙出聲制止道:「皇上不可。」說著轉頭對著邊上的太醫嚴令道:「今日之事,你們不可對任何人說起,下去吧。」
皇上閱人無數,自然也是有眼界力的,看到大長公主如此嚴肅,便知有事情發生。待太醫們都走了,皇上才開口問道:「皇姐可是懷疑有人要加害朕?」腦子裡有一段的空白,硬是皇上不相信有人敢加害自己,也忍不住懷疑了。
大長公主點頭,把剛才發生的事跟皇上說了一遍。
皇上聽了大怒,重重一拳砸在床上:「是,康兒,那寧神香是康兒獻給朕的。」皇上說完又搖頭否定道:「不會,康兒如今正替朕前去征討文昊這個反賊,不可能是他,他不會害朕的。」
皇上不是有多相信自己的兒子,他是相信自己安插在大軍里的心腹,近段每兩日他的人都會送信回來,匯報他兒子的舉動,通過這信他可以判斷他這個兒子是忠心於他的。
大長公主聽著也不發表意見,說道:「皇上,我今日帶了一人進宮,你見見此人再判斷是誰要害你吧。」大長公主說著對著外頭叫道:「楊天羿你進來。」
楊天羿很快走了進來,對著皇上跪拜道:「老夫藥毒族族長楊天羿,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皇上聽了楊天羿自報身份,面色一變:「你是南疆人?」
楊天羿恭敬的應道:「是,老夫是南疆人。」
「來人,把此人拖出去斬了。」皇上如今最恨南疆人,想到要不是南疆人攻打石門關,自己也不會派鍾離文昊前去支援,便不會落得今日的局面。
大長公主忙出聲道:「慢著,皇上此人剛救了你一命。」
皇上眼神冷冽:「皇姐你可真是糊塗,此人乃南疆人,他說有人加害朕,或許這是他的離間計也不一定。」
大長公主聽了若有所思,的確,認識這神仙膏的只有楊天羿一人,要是他真是有意離間皇上和定王父子,這也不是不可能。
楊天羿半趴著:「皇上名鑒,老夫絕無半絲害皇上的心思,老夫此番前來是受睿王所託,道清一些真相。」
皇上聽了冷哼道:「即是同那逆子一夥的,朕更是不能容你,來人把這黨羽拖下去斬了。」
楊天羿聽了乾脆直起身子,望著皇上冷笑道:「沒想到東吳皇上同老夫一般年歲,卻是如此昏庸之輩。」
皇上聽了更是震怒:「朕在位三十餘年,東吳國國富民強,你居然說朕昏庸,真真是膽大妄為。」皇上說著已經從床上站起。
這時已經有兩名錦衣衛走到大殿內,一左一右的架著楊天羿,楊天羿全無懼怕之意,繼續嘲諷道:「東吳即將傾覆,皇上卻還在這裡做著國富民強的春秋大夢,可笑之極。」
眼看著錦衣衛就要把人帶走,皇上怒極卻是出聲道:「慢著,朕今日倒是想聽聽我東吳會怎麼個傾覆法?」
身子恢復了自由,楊天羿稍稍鬆了一口氣,看來睿王爺對著皇上還是有幾分了解的,起碼眼前激怒皇上便已經起效了。
「皇上身居皇城,可知都城之外的境況?」
皇上怒甩衣袖:「朕的國土,朕自然知曉。」
楊天羿搖頭:「怕是不然,敢問皇上可知定王在雁門城外集結十萬兵馬想要攻城的事,還有青城的境況,皇上定然也是一無所知。」
皇上聽了皺眉:「你少誆騙朕,定王只有五萬兵馬在雁門城外集結,又何來你的十萬人馬之說?」皇上說著,心裡忍不住生起了一些懷疑,回想起來近日從雁門送來的信,都是一切如常,並無異動,好像想想他這個兒子安靜得有些過分,很不像他的性格。
皇上想著,剛想細想,心底就生起一些厭煩,轉瞬又把此事拋開。皇上感覺到頭腦有些眩暈,用力的晃了一下頭部,來福公公急忙遞上一杯茶道:「皇上,你喝口熱茶。」
皇上手有些顫抖的把茶盞接過,把茶水往嘴裡送的過程,茶水灑了一些在他的衣衫上。來福忙又拿著帕子上前擦拭,皇上喝了一杯茶,精神才好了些許,看著自己的手,低頭望著弄濕的衣襟,有些心驚:「朕為何連一杯茶也拿不穩?」